第四十八章 破茧凝脉与破烂狂喜
百炼窟，丙七号洞窟。
炼狱般的折磨已进入最后一个月，也是最疯狂、最致命的阶段。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合了硫磺、焦糊血肉、剧毒甜腥、以及某种霸道药力的奇异味道，刺鼻得让人窒息。洞窟中央，不再是翻滚的地火池或蚀髓液池，而是一座由漆黑雷击木搭建的、仅容一人盘坐的简陋高台——引雷台！
向钱赤着上身，盘坐其上。他全身肌肉虬结，线条分明，如同精钢浇筑，皮肤呈现出一种历经千锤百炼后的古铜色光泽，上面布满了新旧交叠的伤痕，如同战士的勋章。但此刻，这些强悍的肌体却在剧烈颤抖，皮肤表面青筋暴起如龙蛇游走，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赤红！
一枚龙眼大小、通体赤金、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纹路的丹药——“百炼归元丹”，正被他强行吞入腹中！
丹药入腹的瞬间，如同在体内引爆了一座火山！
轰——！
难以形容的狂暴热流，裹挟着撕裂性的药力洪流，瞬间席卷四肢百骸！这股力量霸道绝伦，远非之前的焚身膏可比！它不满足于淬炼，而是要彻底摧毁、熔炼、再重塑！
“呃——啊！！！”
向钱猛地仰头，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仿佛灵魂被撕裂的惨嚎！眼耳口鼻瞬间渗出殷红的血丝！全身皮肤寸寸开裂，如同干涸的河床，赤金色的火焰从裂缝中喷薄而出！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随时会被这恐怖的力量撑爆、熔化成铁水！
这痛苦，超越了之前所有折磨的总和！是真正的粉身碎骨、形神俱灭之痛！
“运转心法！引雷淬体！熔炼归一！” 洞窟外，丹阳子暴雷般的吼声穿透禁制，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
几乎在丹阳子话音落下的同时，引雷台上方，那漆黑的雷击木穹顶，骤然亮起无数幽蓝色的、如同鬼火般跳动的符文！一股阴冷、死寂、蕴含着毁灭性力量的波动瞬间凝聚！
滋啦——！！！
一道水桶粗细、色泽幽蓝、跳跃着无数细小电蛇的“九幽阴雷”，如同来自地狱的审判之矛，带着刺耳的尖啸，狠狠劈落在向钱的天灵盖上！
轰！！！
阴雷灌顶！
极致的冰寒毁灭之力与体内百炼归元丹的焚天熔炉之力，如同宿世仇敌，在向钱体内轰然对撞！
冰火！阴阳！毁灭与新生！
两种极致对立、狂暴无匹的能量，在向钱体内展开了最惨烈的厮杀、吞噬、融合！
向钱的身体瞬间僵直！体表赤金色的火焰被幽蓝的雷光覆盖、湮灭！皮肤寸寸焦黑碳化！血液仿佛瞬间冻结又瞬间沸腾！灵魂如同被投入了冰火炼狱的最核心，承受着永无止境的酷刑！
“撑住！小子！给老子撑住！”丹阳子在门外咆哮，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药尘子面色凝重到了极点，神识死死锁定着洞内那团在幽蓝雷光与赤金火焰中扭曲挣扎的身影，指节捏得发白。这一步，是真正的生死一线！成了，脱胎换骨！败了，灰飞烟灭！
洞窟内，向钱的意识在无边的痛苦风暴中，如同狂风暴雨中的烛火，摇曳欲灭。
穿越前的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挥金如土、予取予求？
呵…那不过是建立在脆弱沙堡上的幻梦。
没有实力支撑的财富和享受，不过是别人砧板上的鱼肉！烈阳宗长老那筑基期的恐怖威压，如同冰冷的铁钳，时刻扼在他的咽喉！宗门大比的生死擂台，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
他不想死！他更不想失去系统！失去那仅有的、能让他在这吃人世界立足的资本！
一股源自灵魂最深处、比九幽阴雷更冰冷、比百炼归元丹更炽烈的求生欲和执念，如同被彻底点燃的火山，轰然爆发！
“老子…不能死！”
“老子…要修神！”
“系统…老子的神豪值…谁他妈也别想扣！”
这股疯狂的、带着市侩和狠绝的执念，如同定海神针，硬生生在痛苦风暴中稳住了他即将溃散的意识！
《九死涅盘锻体诀》！被他运转到了前所未有的极致！
不再是引导，而是掠夺！是吞噬！
他以自身意志为熔炉，以身体为战场，疯狂地引导、逼迫着体内那两股毁灭性的能量进行最彻底的碰撞、湮灭、融合！
每一次对撞，都带来身体更彻底的崩解和灵魂更剧烈的震颤！
但每一次湮灭融合后产生的、那一丝丝极其精纯、带着混沌初开般气息的奇异能量，都被他贪婪地捕捉、吸收、融入自身！
毁灭！新生！再毁灭！再新生！
循环往复，向钱的身体仿佛成了一个巨大的能量熔炉，在极致的痛苦中，进行着最深层次的蜕变！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永恒。
当体内最后一丝狂暴的能量被强行熔炼、吸收，当那道幽蓝色的九幽阴雷渐渐消散，引雷台上只剩下一个焦黑如炭、几乎不成人形的身影时——
嗡！！！
一股无法言喻的、仿佛来自生命本源层次的奇异波动，骤然从那焦黑的身影内部扩散开来！
咔嚓！咔嚓！
焦黑的外壳如同蛋壳般寸寸碎裂、剥落！
露出下面新生的躯体！
皮肤莹白如玉，散发着温润的光泽，却又透着一股磐石般的坚韧感。肌肉线条流畅完美，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每一寸都仿佛经过天地法则最精密的雕琢。骨骼晶莹，隐隐透出玉质的光华，内里似有金线流淌。经脉宽阔坚韧如江河，奔腾流淌的不再是引气境的灵力汞流，而是更加凝练、更加精纯、带着勃勃生机和强大威压的——真元！
一股远超引气境、浩瀚而凝练的气息，如同沉睡的巨龙苏醒，轰然爆发！
凝脉境！
而且是根基雄浑无比、真元精纯凝练、体魄强横绝伦的凝脉境！
洞窟内狂暴混乱的能量瞬间被这股新生的气息抚平、镇压！连铁笼中那些狂暴的妖兽都瞬间安静下来，发出恐惧的呜咽！
洞窟外。
“成了！！”丹阳子猛地一拍大腿，赤红的须发激动得根根倒竖，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狂喜光芒，“他奶奶的！真的成了！凝脉！货真价实的凝脉！”
“根基浑厚…真元精纯…体魄强横…精气神圆融一体…”药尘子喃喃自语，素来平静的脸上也布满了震撼和难以置信的激动，“这…这哪里是初入凝脉？这等底蕴，这等道基…简直堪比凝脉中期！怪物！真是个资质平庸的怪物！”
两人相视，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狂喜和后怕。这一步，太险了！但收获，也太大！
厚重的玄铁门轰然洞开！
丹阳子和药尘子大步走了进来，看着引雷台上那个缓缓睁开双眼的身影。
向钱的眼眸，不再是之前的油滑或狠厉，而是如同深潭，沉静、内敛，却又深邃无比，偶尔闪过一丝精光，如同夜空中的寒星。他缓缓起身，动作间带着一种奇特的韵律感，仿佛与周围空间隐隐相合。焦黑的碎屑簌簌落下，露出新生的、如同玉石般的肌肤。
“师…师伯…” 向钱开口，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沉稳力量感。他看着自己新生的手掌，感受着体内那奔腾不息、远比之前强大十倍不止的凝脉真元，以及那被千锤百炼后强悍得不可思议的体魄，一种劫后余生、力量在握的狂喜和踏实感，瞬间淹没了所有的疲惫和痛苦！
值了！这三个月的地狱！值了！
“哼！算你小子命大！”丹阳子强压下激动，板着脸，但眼中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磨磨蹭蹭，浪费老子多少好丹药！还不快滚下来！”
药尘子上前一步，仔细探查了一番向钱的状态，眼中满意之色更浓：“根基稳固，真元凝练，体魄强横，神完气足…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可见心中激荡。“这最后二十天，不必再入百炼窟了。”
向钱眼睛瞬间亮了！放假？！
“回你自己洞府，好好巩固境界，熟悉凝脉之力。”药尘子捋着胡须，脸上露出了难得的、堪称“慈祥”的笑容，“大比在即，养精蓄锐。那些炼药任务…也暂且停了吧。”
“谢师伯！”向钱大喜过望，感觉像从地狱一步踏入了天堂！他麻溜地从引雷台上跳下来，动作轻盈利落，落地无声，新生的力量掌控由心。
“滚吧滚吧！看着你就烦！”丹阳子挥挥手，像是赶苍蝇，但语气却透着一种自家孩子出息了的别扭骄傲，“大比要是给老子丢脸，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向钱嘿嘿一笑，也不在意，行了一礼，脚步轻快地朝着洞窟外走去。每一步踏出，都感觉身体轻盈无比，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凝脉境！他终于踏入了这个境界！拥有了在这残酷世界初步立足的资本！
当他沐浴在久违的、丹鼎峰午后温暖的阳光下时，竟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三个月的非人折磨，如同烙印刻在灵魂深处，但那新生的力量和境界，却让这一切都变得值得。
他迫不及待地朝着自己在丹鼎峰半山腰的洞府走去。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王虎那熟悉的大嗓门：
“哎哟我的钱哥！您可算出来了！想死我了！您看您这…这…凝脉了？！我的天！！”王虎感应到向钱的气息，猛地从里面冲出来，看到向钱那脱胎换骨般的气质和身上隐隐散发的凝脉威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随即狂喜地扑上来，差点给向钱一个熊抱。
向钱笑着推开他，目光却瞬间被洞府内堆成小山似的一堆东西吸引住了。
那是一个巨大的麻袋，敞开着口，里面塞满了各种稀奇古怪、五花八门的玩意儿：锈迹斑斑的青铜器残片、颜色暗淡的不知名矿石、散发着怪味的枯草烂根、缺胳膊少腿的木雕泥塑、字迹模糊的旧书烂卷轴、甚至还有几个看起来像是从土里刚刨出来的陶罐瓦片…活脱脱一个大型垃圾回收现场！
“嘿嘿，钱哥！您交代的任务，我可一点没敢懈怠！”王虎搓着手，一脸邀功的兴奋，“这两个多月，我可是跑遍了咱们青岚宗下辖所有坊市的地摊、犄角旮旯的黑市，连凡人城镇的旧货铺子都没放过！按您的指示，越破、越旧、越没人认识、越便宜越好！量大管饱！您看，这一大堆，总共才花了不到三百灵石！里面绝对有宝贝！我预感！”
向钱看着这堆积如山的“破烂”，再看着王虎那献宝似的、晒得黝黑的脸，一股难以言喻的、巨大的幸福感瞬间击中了他！
修炼？突破？凝脉境？
那很重要！那是安身立命的本钱！
但眼前这堆散发着“钱味”的破烂…才是他灵魂深处最原始的渴望啊！
“哈哈哈！虎子！好兄弟！干得漂亮！”向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一扫之前的沉稳内敛，像个终于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几步冲到那堆破烂前，双眼放光，如同饿狼看到了肥羊！
他随手抓起一块布满铜绿的、像是灯座底座的玩意儿。
【叮！鉴定成功！凡品青铜灯座（破损）：回收意愿：0.05神豪值。】
垃圾！丢掉！
又拿起一块灰扑扑、沉甸甸的石头。
【叮！鉴定成功！劣质玄铁矿（含杂）：回收意愿：0.3神豪值。】
蚊子腿！先放着！
再拿起一本封面都快烂没了的线装书。
【叮！鉴定成功！《母猪的产后护理》（凡俗书籍）：回收意愿：0.01神豪值。】
“……” 向钱嘴角抽搐了一下，随手扔开。
他如同最虔诚的淘金者，一件件地翻看着，鉴定着，嘴里还念念有词：“这个不行…这个垃圾…这个…嗯？” 他拿起一块巴掌大小、通体黝黑、入手冰凉、表面布满奇异螺旋纹路的矿石碎片。这碎片边缘锋利，像是从某个更大的整体上崩裂下来的。
【叮！鉴定成功！】
【物品：虚空星砂（碎片）】
【品阶：玄阶极品（蕴含微弱空间之力与星辰之力）】
【状态：能量沉寂，结构稳定。】
【效果：可作为高阶空间阵法、法器核心材料；直接吸收可微弱提升空间亲和力（需特殊功法引导，效率极低）；蕴含微弱星辰精粹，可辅助炼体。】
【系统回收意愿：1200神豪值！（强烈建议保留或用于空间相关研究！）】
嗡！
向钱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
空间之力！星辰精粹！玄阶极品材料！回收意愿1200点！
宝贝！天大的宝贝！
“哈哈哈！发了！虎子！我们发了！”向钱激动得手舞足蹈，捧着那块不起眼的黑色矿石碎片，如同捧着绝世珍宝，眼睛里的光芒比看到绝世美女还要炽热百倍！“这块石头！就这块！绝对值了！别说三百灵石！三万都值！”
王虎看着向钱那副“失心疯”般的狂喜模样，挠了挠头，虽然不明所以，但也跟着傻笑起来。钱哥高兴，他就高兴！管他啥石头呢！
向钱小心翼翼地将那块“虚空星砂”碎片贴身收好，感受着那冰凉沉甸甸的触感，心中狂喜不已。这玩意儿，对他掌握空间之力（比如那块空界石），绝对是巨大的助力！就算不研究，关键时刻回收换1200神豪值，也是血赚！
他看向那堆剩下的破烂，眼神更加热切了！干劲十足！
“虎子！关门！放…呃，不是！咱们开工！鉴宝大会，现在开始！”向钱撸起袖子，如同打了鸡血，再次扑向那堆“金山”，眼中闪烁着“氪金玩家”特有的、发现宝藏的狂热光芒。
洞府内，顿时充满了向钱时而失望的叹息，时而狂喜的怪叫，以及王虎不明觉厉的傻笑声。
凝脉境的突破，是实力的飞跃。
而这堆“破烂”带来的狂喜，则是灵魂的慰藉。
苦尽甘来？不，是苦尽“钱”来！
向钱感觉，自己终于又找回了那个熟悉的、属于“向少”的节奏。接下来的宗门大比，他不仅要活下来，更要…大赚特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