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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客卿陈骏,剑法诡异,料敌机先”的名声,如同初冬时节悄然弥漫的薄雾,虽不似夏雨般骤急猛烈,却已无声无息地浸润了鄞州郡城的诸多角落,渗透进不同阶层、不同势力的耳中。在年轻一辈的圈子里,这名声是惊艳、好奇与茶余饭后的谈资;在消息灵通的老江湖看来,是警惕、评估与重新审视的信号;而对于那些在郡城盘踞多年、树大根深、习惯于掌控局面的世家大族高层而言,这名声激起的波澜则更为复杂深沉,夹杂着一丝疑虑、几分审视,乃至不易察觉的不快。

清微观,这座矗立于栖霞山麓、历来超然物外的道门清净地,因其深厚底蕴与玄尘道长深不可测的修为,向来是郡城内各方势力不愿轻易招惹、甚至刻意维系良好关系的存在。如今,观中突然多了一位如此年轻、手段又如此奇特高明的客卿,且甫一现身便挫败了欧阳世家的嫡系子弟,这难免让一些习惯了权衡利弊、维持平衡的世家掌权者心生警惕。尤其对于欧阳世家这般看重颜面、势力庞大的家族而言,嫡子欧阳询在公开场合败于陈骏剑下,虽是切磋,却也折损了几分家族声望。族中一些本就对道门隐隐抱有竞争之心、或欲借机彰显家族实力、压过其他对手的强硬派人物,更是觉得面上无光,蠢蠢欲动,意图寻回场子。

这日午后,秋意已深,阳光褪去了夏日的炽烈,变得温和而慵懒,透过藏经阁高窗的桑皮纸,在布满浮尘的光柱中投下斑驳的光影。陈骏正独自坐在靠墙的一处僻静角落,潜心翻阅一本纸张泛黄、边角磨损的前人杂记手札。这并非什么高深道经或武功秘籍,而是一位精于匿迹潜行的前辈修士,游历四方时记录下的关于如何收敛自身气息、利用环境隐匿行踪、乃至简易易容伪装的心得体会。陈骏读得极为专注,指尖轻轻划过墨迹,将每一个细节、每一种思路都牢牢刻印在脑海。他深知,随着名声外传,自己已如同置于聚光灯下,以往那种相对低调隐匿的状态恐难维持,必须未雨绸缪,掌握更多自保与应对窥探的手段。

阁内静谧异常,唯有书页翻动的轻微沙沙声,与窗外远处山谷隐约传来的溪流潺潺声相和,更显幽深。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一阵略显急促、却又刻意放轻放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这片知识的沉静氛围。

来者是清音。他步履虽快,却依旧保持着道门弟子的从容气度,只是眉宇间笼罩着一层难以化开的凝重。他快步走到陈骏所在的角落,见陈骏正专注于书卷,略一迟疑,还是低声开口,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迫:“陈居士,打扰了。”

陈骏从书卷中抬起头,见是清音,且面色有异,心中微动,放下手中书卷,平静问道:“清音师兄,何事?”

清音凑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语速却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观外来了几个人,指名道姓要见你。是……是欧阳世家的人。”

陈骏目光微凝,神色不变,静待下文。

清音继续道:“为首的是欧阳世家的三爷,欧阳烈。还带着两名随从,看气息皆是好手。他们此刻就在观门外的广场上,言辞……颇为不善,说是听闻陈客卿剑法超群,特来‘请教’一二,以印证武学,言语间颇有挑衅之意。” 他顿了顿,眼中忧色更浓,补充道:“这欧阳烈,是欧阳询的亲叔叔,在欧阳世家掌管部分外部事务,性情刚猛暴烈,是出了名的护短且好斗,修为已至通络巅峰多年,一手家传‘烈火掌’刚猛无俦,在郡城罕逢敌手。他此番前来,绝非简单的切磋请教,恐怕是存心要找茬,意在挫我道门锐气,为欧阳询找回颜面。来者不善啊,居士。”

陈骏听罢,心中瞬间澄澈如镜。该来的,终究避不过。名声如同双刃剑,在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引来了真正的麻烦。这已非年轻子弟间的意气之争,而是上升到了世家层面,带有明显示威与打压性质的正式挑战。对方选择直接上门,言辞不善,摆明了不给转圜余地。若避而不见,或言辞推诿,非但自身刚刚积累的声名会瞬间崩塌,落得个“怯战”之名,更会连累清微观清誉,让外界以为道门软弱可欺,客卿徒有虚名。可若应战,对手是成名多年、修为深厚、实战经验丰富的老牌高手,其实力远非欧阳询可比,风险极大,胜负难料。

电光石火间,陈骏心念电转,“弈”意自然流转,如同一位高明的弈者面对突如其来的复杂棋局。瞬间权衡利弊,推演可能:避战,后果不堪设想,势不能为。应战,虽险,却有一线生机,关键在于如何“弈”?不是追求碾压式的胜利(那几乎不可能),而是如何利用规则、场地、旁观者以及对方的心态,争取一个体面的、甚至能反将一军的局面。目标并非击败欧阳烈,而是化解其咄咄逼人之势,保全自身与道门尊严,最好能令其知难而退。

思虑既定,陈骏眼中闪过一丝决然,站起身,从容地整理了一下略显陈旧的靛蓝色长衫,语气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镇定:“既是欧阳世家的前辈驾临指名相见,晚辈岂有避而不见之理。清音师兄,烦请引路。”

清音见陈骏如此镇定自若,心中稍安,点头道:“居士务必小心。观主已知此事,吩咐我等见机行事,他老人家会在暗中关注,必要时自会出面。”

陈骏微微颔首,不再多言,跟随清音稳步走出藏经阁那弥漫着书墨清香的宁静空间。穿过几重庭院,沿途遇到一些闻讯匆匆赶来的年轻弟子,皆面露忧色,低声交谈,投向陈骏的目光中充满了关切、紧张,乃至一丝同仇敌忾。气氛已然不同往常。

来到观门前那片以青石板铺就、平日用于弟子晨练的小广场时,只见玄尘道长并未直接现身,而是由执掌戒律、面色向来肃穆的清虚师叔,率领着几位气息沉凝的中年道士,站在那里,与来人对峙。广场周围,已悄然聚集了不少闻讯赶来的清微观弟子,皆屏息凝神,气氛凝重。

对面,站着三人,如同三块磐石,与道观的清幽氛围格格不入。为首一人,年约四旬开外,身材极其魁梧雄壮,穿着一身暗红色绣有金色火焰纹路的锦袍,面容粗犷,虬髯戟张,一双虎目开阖之间精光爆射,顾盼自雄,周身自然散发出一股灼热逼人、仿佛熔岩般的气息,正是欧阳世家的三爷欧阳烈。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他身后左右各立着一名黑衣劲装汉子,面无表情,眼神锐利如鹰隼,太阳穴高高鼓起,气息沉稳内敛,显然都是经验丰富、身手不凡的护卫。

欧阳烈见陈骏在清音引领下出现,目光如两道实质般的火焰,瞬间牢牢锁定在他身上,上下仔细打量一番,嘴角扯出一抹毫不掩饰的轻蔑与冷笑,声若洪钟,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你就是那个陈骏?号称‘料敌机先’的清微客卿?哼!看起来平平无奇,不过是个毛头小子!我那侄儿欧阳询,前几日承蒙你‘悉心指点’,获益良多啊!今日老夫闲来无事,特来登门,也想亲身领教一下阁下的高招,看看是否真如外界吹嘘的那般神乎其神,可千万别是银样镴枪头,中看不中用!”

他话语中的挑衅、讥讽与不善,几乎溢于言表,毫不顾忌此地乃是清修之所。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因他灼热的气息而变得燥热、紧绷起来。

清虚师叔面色一沉,上前一步,挡在陈骏身前少许,稽首一礼,声音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无量天尊。欧阳施主,此地乃三清圣地,清净道场,不宜动武逞强,扰了祖师清静。若施主确有切磋之意,不妨另择时日,寻一合适场地,再行比试不迟。”

欧阳烈闻言,大手不耐烦地一挥,带起一股热风,粗声道:“清虚老道,少来这些虚头巴脑的!切磋武艺,印证所学,在哪不是一样?讲究的就是个痛快!莫非……是你们这位客卿徒有虚名,心里发虚,不敢应战?” 他目光越过清虚,再次逼视陈骏,语气更加咄咄逼人,“小子,是英雄是狗熊,拉出来练练就知道!要是没那个胆量,趁早认怂,以后也夹起尾巴做人,别再顶着清微观的名头招摇撞骗!”

这番赤裸裸的羞辱与激将,顿时让周围清微观弟子群情激愤,面露怒容,若非门规森严,只怕早已出声呵斥。

陈骏迎着欧阳烈那仿佛能点燃空气的目光,神色却依旧平静如水,不见丝毫波澜。他轻轻拨开清虚师叔有意相护的手臂,上前一步,与欧阳烈正面相对,拱手行了一礼,姿态不卑不亢,声音清晰而稳定:“欧阳前辈言重了。晚辈微末技艺,萤火之光,岂敢与前辈皓月争辉。前日与欧阳公子切磋,实乃互相印证武学,侥幸未落下风,全赖欧阳公子谦让。前辈修为高深,名动郡城,如雷贯耳,晚辈素来敬仰,本不敢有丝毫僭越之想。然,前辈今日屈尊降贵,亲临鄙观,执意要考较晚辈功夫,晚辈若一味畏缩推辞,非但显得矫情怯懦,更是对前辈不敬。既然如此……”

他话语从容,条理清晰,既点明了欧阳询败北的事实(“侥幸未败”),又给足了欧阳烈面子(“敬仰”),同时巧妙地将这场充满火药味的挑战,定义为长辈对晚辈的“考较”,瞬间化解了对方部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将自身置于一个合情合理、进退有据的位置。

欧阳烈闻言,冷哼一声,虬髯微颤,脸色稍缓,陈骏这番滴水不漏的回应让他不好再过度发作,只是那股好战之气依旧炽盛,不耐道:“哼!年纪不大,口舌倒利!既然应了,那就少废话!手底下见真章!老夫也不欺你年少,便用这双修炼了三十年的‘烈火掌’,领教你的高招!” 他自恃身份修为,又是长辈,不屑于动用兵器对付一个年轻晚辈。

陈骏心知此战已无法避免,也不再赘言,转向清虚师叔,恭敬道:“清虚师叔,既是欧阳前辈有意考较,晚辈不敢推辞,亦当尽力而为,不负师门教诲。还请师叔准许,在此简单切磋几招,必定谨记点到为止之训,绝不伤人。”

清虚师叔深深看了陈骏一眼,见他目光沉静,气息平稳,心中虽仍担忧,却也知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只得沉声道:“既你心意已决,也罢。你二人便在此简单过招,切记,切磋之意在于印证,点到为止,不可妄动真火,伤及和气!” 说罢,示意周围弟子再向后退开,让出更宽敞的场地,并亲自站在一旁,以防不测。

陈骏深吸一口气,体内那团鸽卵大小、缓缓旋转的液态真气悄然加速流转,一股清凉沉凝的力量瞬间充盈四肢百骸。“弈”意高度凝聚,心神晋入一种极致的空明与洞察状态。他缓步走到场地中央,与欧阳烈相对而立,相隔约三丈。并未取用任何兵器,只是空手,随意摆了一个看似寻常、实则暗合自然之理、周身无懈可击的起手式。气息内敛到了极致,目光平静地看向欧阳烈,仿佛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波澜不兴,却幽深难测。

欧阳烈见陈骏竟敢空手应对自己威名赫赫的“烈火掌”,眼中怒色一闪而逝,感觉受到了极大的轻视,低吼一声,声如闷雷:“狂妄小子!接老夫一掌试试!”

话音未落,他身形猛然暴起!如同一团被点燃的烈焰,脚下青石板微微一震,整个人已挟着一股灼热狂暴的飓风,直扑陈骏!右掌瞬间变得赤红如烙铁,仿佛有火焰在皮下游走,带着一股足以熔金蚀石的灼热掌风,一式“烈焰焚心”,当头拍向陈骏天灵盖!掌风未至,那股炽热的气浪已然扑面而来,让人呼吸为之一窒,周围的空气都因高温而微微扭曲,发出细微的噼啪声!

这一掌,势大力沉,刚猛无俦,无论是速度、力量,还是其中蕴含的那股焚尽一切的灼热意蕴,都远非欧阳询的剑法可比!显示出欧阳烈浸淫此道数十年的深厚功力与狠辣!

面对这排山倒海、仿佛能摧毁一切的攻势,陈骏瞳孔微缩,心神却晋入前所未有的清明之境。“弈”意全力催动,瞬间分析掌势:力道凝于一点,灼热气息扩散封锁四周,意图一击必杀,气势汹汹。但正因其刚猛过甚,全力爆发之下,招式转换间必有极其细微的凝滞破绽,且其因发力迅猛,左肩微有前倾,下盘在爆发瞬间略显虚浮!

电光石火间,陈骏不退反进!身形如鬼魅般向左侧滑出极小却妙到毫巅的半步,险之又险地让过了掌风最盛、温度最高的中心区域。同时,他并未选择硬接这开碑裂石的一掌,而是右手并指如剑,指尖一缕凝练至极、带着丝丝阴寒属性的液态真气悄然吐出,并非攻向欧阳烈周身要害,而是精准无比、疾如闪电般点向其因全力出掌而微微前送、防护相对薄弱的左肩井穴!这一指,快、准、刁,时机把握妙到巅毫,正是攻其必救,旨在打断其流畅的攻势节奏,迫其变招!

欧阳烈万万没想到陈骏的反应如此之快,应对方式如此刁钻诡异!他感觉左肩处传来一丝微麻刺痛,气血运行微微一滞,那势在必得、一往无前的一掌竟不由自主地偏斜了半分!他心中大惊,暗道此子果然邪门,急忙沉肩卸力,左掌如风,横扫陈骏腰腹,变招极快,显示出丰富的实战经验!

陈骏早已凭借“弈”意预判到其可能的变招,身形如风中柳絮,再次以毫厘之差轻盈避开,足下步法玄妙流转,始终不与欧阳烈正面硬撼其刚猛掌力,而是如同附骨之疽,围绕其周身游走。双掌或指或掌,或拍或引,每每攻向欧阳烈发力转换的节点、气息运行的细微间隙、或是因其心浮气躁而露出的微小破绽。他的招式,没有欧阳烈那般惊天动地的威势,却如绵绵细雨,无孔不入,精准、高效、充满算计,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最小的代价,化解最凶险的攻势,并予以恰到好处的反击,让欧阳烈空有一身狂暴力量,却如同巨锤砸棉絮,处处受制,有力难施,难受得几欲吐血!

欧阳烈越打越是心惊,更是怒火中烧!他感觉自己仿佛在和一个滑不留手的幽灵对战,对方的眼力毒辣得令人发指,总能提前半步看穿自己的意图!这种完全被掌控、被戏耍的感觉,比他遇到过的任何硬碰硬的对手都要令他憋屈和愤怒!

“吼!” 久战不下,反而被一个小辈牵着鼻子走,欧阳烈终于彻底暴怒,不再有丝毫保留,将“烈火掌”催谷至巅峰状态!只见他双掌赤红如血,仿佛要滴出血来,周身热气蒸腾,形成肉眼可见的扭曲波纹,连须发都似乎要燃烧起来!他狂吼一声,使出了压箱底的绝招“火海无边”,双掌幻化出漫天赤红掌影,如惊涛骇浪,又似火山喷发,带着焚尽八荒的恐怖气势,向陈骏席卷而去,要将这片空间彻底淹没!

陈骏感受到压力陡增,心知到了决定胜负(或者说决定局面)的关键时刻。他眼神一凝,将“弈”意提升到极致,不再一味游斗闪避。他敏锐地捕捉到,欧阳烈因全力爆发、意图一举建功,中门大开,胸前膻中穴附近因气息极度鼓荡而出现了一个极其短暂、却真实存在的防御薄弱点!

就是现在!

陈骏身形骤然一顿,由极动转为极静!体内液态真气轰然爆发,右掌一翻,一股凝练如万载寒冰、却又暗含高频震荡之力的掌劲,无声无息、却又快如疾电般印向欧阳烈那因掌势用老而微微凹陷的胸膛膻中穴!这一掌,集“弈”境之精妙算计、液态真气之至阴至柔、以及对战机稍纵即逝的极致把握于一体,乃是避实击虚、以巧破力的绝杀!

欧阳烈脸色剧变!他感受到了这一掌中蕴含的诡异而强大的威胁!那并非刚猛的力量,而是一种阴柔的穿透与震荡之力,直指要害!想要回防已是不及,仓促间只能勉强将护体真气凝聚于胸前,硬接这一掌!

“嘭!”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沉闷的气劲交击声响起!欧阳烈那魁梧雄壮的身躯剧震,如同被一柄无形的大锤击中,脸上闪过一丝不正常的潮红,闷哼一声,脚下踉跄着,“噔噔噔”向后连退三步,方才勉强站稳身形,胸口气血一阵翻腾,虽未受重伤,但显然吃了个不小的亏,内息已被震得紊乱!而陈骏则借着反震之力,身形如落叶般飘然后退丈许,气息微喘,面色略显苍白,但眼神依旧清澈平静,稳稳落地。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场中这一幕!欧阳烈,欧阳世家的三爷,通络巅峰的高手,竟然……被击退了!而且是在正面交锋中,被一个年轻晚辈空手击退!

清虚师叔适时上前,沉声道:“欧阳施主,切磋已毕,点到为止。承让了。”

欧阳烈胸口剧烈起伏,脸色铁青,虬髯因愤怒而微微颤抖,他死死盯着陈骏,眼中充满了震惊、难以置信、以及滔天的怒火与屈辱。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纵横半生,今日竟会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辈手下,在众目睽睽之下吃了如此大一个亏!虽然只是切磋,未分生死,但这脸面,算是丢大了!

半晌,他才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与愤懑:“好!好!好一个‘料敌机先’!陈客卿……果然名不虚传!老夫……今日领教了!” 说罢,狠狠瞪了陈骏一眼,那目光如同毒蛇,仿佛要将他生吞活剥,随即猛地一甩袍袖,带着两名同样面色难看的随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背影充满了压抑的怒气。

直到欧阳烈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观门之外,广场上压抑的气氛才骤然松弛下来,清微观弟子们爆发出压抑不住的欢呼与惊叹!清音、清岳等人立刻围了上来,脸上满是激动、敬佩与如释重负!

陈骏却并无多少喜色,反而微微蹙眉,轻轻吐出一口浊气。他深知,今日虽凭借“弈”意侥幸击退欧阳烈,勉强保全了颜面,但已彻底得罪了欧阳世家这个庞然大物。欧阳烈离去时那怨毒的眼神,预示着此事绝难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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