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的话音刚落,校场中央的空地上就响起了甲胄碰撞的脆响。左卫营的十名士兵迅速分成两组,每组五人,呈箭头状散开 —— 前排两人手持木制圆盾,盾面绘着玄色猛虎纹,稳稳地挡在身前;后排三人握着长约五尺的木制大刀,刀刃打磨得光滑,却未开刃,刀柄缠着防滑的粗布,在晨光里泛着沉实的光。秦虎站在两组中间,目光扫过阵型,沉声道:“一组左路突破,二组右路牵制,盾手护好队友,刀手找机会劈砍对方阵型缝隙,记住,咱们比的是配合,不是蛮力!”
“喏!” 两组士兵齐声应道,脚步微动,箭头阵型更显紧凑,前排的盾手微微屈膝,将圆盾牢牢扎在地上,后排的刀手则将大刀斜扛在肩上,眼神锐利地盯着对面的右卫营士兵。
另一边,右卫营的十名士兵也迅速列队,却分成了三组 —— 前两组各三人,同样呈箭头状,只是盾手与刀手的位置有些混乱,有的盾手挡在左侧,有的却护在后排;第三组仅四人,刚站定又调整了位置,最后竟成了 “三组箭头 + 一人殿后” 的阵型,那殿后的士兵握着大刀,左右张望,显然没搞清楚自己该支援哪一组。赵刚脸色有些难看,对着士兵们低声呵斥:“都站稳了!一组攻左,二组攻右,三组随时支援,别慌!”
可慌乱的气息已经弥漫开来。右卫营的士兵大多是南衙出身,平日里练的多是单人刀术,很少配合演练,此刻面对左卫营整齐的阵型,难免有些手足无措。前排的一个盾手甚至没握紧盾牌,圆盾在手里微微晃动,引得旁边的刀手频频侧目。
观看台上,秦琼微微皱眉,对着身边的尉迟恭低声道:“右卫营这阵型不行啊,三组箭头太散,殿后那人更是多余,等会儿左卫营一冲,他们的阵型就得乱。”
尉迟恭点点头,目光落在左卫营的箭头阵型上:“左卫营这五人组倒是有些门道,前排双盾护得严实,后排三刀能攻能守,秦虎这小子,果然没忘了当年在玄甲军的练法。”
程咬金在一旁看得兴起,手里的马鞭轻轻敲着扶手:“别急,再看看,说不定右卫营有后招呢?”
就在这时,内侍高声喊道:“刀术比试,开始!”
“杀!” 左卫营的士兵率先发起进攻。一组五人迈着整齐的步伐,朝着右卫营的一组冲去,前排的盾手将圆盾往前一推,“砰” 的一声撞在地上,溅起细小的尘土;后排的刀手同时挥刀,木制刀刃划破空气,发出 “呼呼” 的声响,朝着右卫营的盾手劈去。
右卫营的一组士兵赶紧举盾抵挡,“铛!” 木制大刀劈在圆盾上,震得盾手手臂发麻,手里的盾牌差点脱手。后排的刀手想趁机反击,却被左卫营的刀手牢牢缠住,两把木制大刀在空中碰撞,“叮叮当当” 的声响在校场上回荡,引得观看台上的达官贵人们纷纷前倾身体,目光紧紧盯着战场。
左卫营的二组也没闲着,五人朝着右卫营的二组冲去,与一组形成夹击之势。前排的盾手巧妙地避开右卫营的刀劈,用圆盾侧面撞向对方的腰腹,那士兵 “哎哟” 一声,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阵型瞬间出现缺口。左卫营的刀手抓住机会,大刀横扫,朝着对方的腿部劈去 —— 按照比试规则,被劈中腿部就算 “战损”,那士兵赶紧后退,却还是慢了一步,木制刀刃轻轻扫过他的裤腿,他只能无奈地举起手,示意自己 “阵亡”,退出了战场。
“好!” 观看台上响起一阵低低的喝彩声,长孙皇后轻声对李世民说道:“左卫营的士兵配合得真好,那刀手的反应真快。”
李世民点点头,指着左卫营的阵型对她讲解:“这是当年朕让玄甲军练的‘箭锋阵’,五人一组,像箭一样扎进敌人阵型,前排盾手负责防御,后排刀手负责进攻,尤其适合小规模配合。秦虎当年在玄甲军时,就是练这个阵型的好手,没想到他把这阵法带到了左卫营。”
长孙皇后恍然大悟,目光里多了几分赞赏:“原来如此,难怪左卫营的进攻这么有章法。”
校场上的战斗愈发激烈。左卫营的一组已经突破了右卫营一组的防线,后排的刀手接连劈中两名右卫营士兵,那两人只能举手退出;右卫营的二组也节节败退,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就有三人 “战损”,剩下的两人只能朝着三组的方向退去,想寻求支援。
可右卫营的三组根本没来得及支援。殿后的那名士兵见前方局势不妙,竟慌得往后退了两步,挡住了三组前进的路;三组的士兵本就犹豫,被他这么一挡,更是乱了阵脚,有的想往左支援,有的想往右,反而成了一盘散沙。
左卫营的秦虎抓住机会,对着士兵们喊道:“两组合兵,攻他们的三组!”
“是!” 左卫营的两组士兵迅速汇合,形成一个更大的箭头阵型,朝着右卫营的三组冲去。前排的盾手同时发力,将圆盾往前一推,直接撞散了右卫营的阵型;后排的刀手趁机挥刀,木制刀刃在空中划出一道道弧线,接连劈中四名右卫营士兵,剩下的两人见势不妙,赶紧举手投降,退出了战场。
此时,校场上的沙漏已经流了一炷香的时间。右卫营原本十名士兵,如今只剩下两人,还都是从一组、二组退下来的残兵;左卫营则只 “战损” 了两人,分别是一组的一名盾手和二组的一名刀手,都是在最初的交锋中被对方劈中腿部,不得不退出。
“加油啊!” 观看台上,小清忍不住小声喊道,手里的帕子紧紧攥在手里,指节泛白。夏荷站在她身边,目光紧紧盯着裴安的方向 —— 裴安虽然没上场,却站在左卫营的队伍前,手里握着马鞭,时不时对着场上的士兵喊几句,声音洪亮,眼神坚定,让她心里莫名安定。
高阳公主也看得紧张,手里的扇子轻轻扇着,目光落在秦虎身上:“秦虎这阵法果然厉害,右卫营根本挡不住。”
长乐公主点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赞叹:“左卫营的士兵训练有素,配合默契,看来裴安这段时间没少下功夫。”
校场上,右卫营的赵刚脸色铁青。他没想到自己的士兵会败得这么快,看着场上仅剩的两名士兵,他深吸一口气,对着他们喊道:“别慌!咱们还有两人,跟他们拼了!”
可士气已经没了。那两名士兵看着左卫营整齐的阵型,眼里满是恐惧,握着刀的手都在发抖。左卫营的士兵也没赶尽杀绝,一组的刀手对着他们喊道:“投降吧!你们已经输了!”
就在这时,右卫营的一名士兵突然发起猛攻,手里的大刀朝着左卫营的盾手劈去,却因为用力过猛,失去了平衡,左卫营的刀手趁机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他 “扑通” 一声跪倒在地,只能举手投降。最后一名士兵见此情景,也放下了手里的刀,示意自己 “阵亡”。
此时,沙漏里的沙子刚好流尽,两炷香的时间到了。
内侍走上前,高声宣布:“刀术比试结束!左卫营‘战损 4 人’,右卫营全军覆没,左卫营胜!”
“好!” 左卫营的士兵们齐声欢呼,纷纷举起手里的刀和盾,声音震得校场的旗帜都微微晃动。裴安也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 —— 第一场赢了,接下来的箭术和骑战,只要保持状态,就能稳赢。
右卫营的士兵们则垂头丧气,有的甚至红了眼眶 —— 他们不仅输了比试,更可能失去被陛下看中的机会,心里满是不甘和失落。赵刚走到士兵们身边,拍了拍他们的肩膀,却什么也没说,只是眼神里的倔强还没消散,显然没打算就此认输。
观看台上,达官贵人们也纷纷议论起来。房玄龄对着李世民躬身道:“陛下,左卫营这‘箭锋阵’果然厉害,秦虎的指挥也得当,这场比试,左卫营赢得不冤。”
魏征点点头,补充道:“右卫营输在配合不足,阵型混乱,若是平日里多练些配合,未必会输得这么惨。不过,他们的单人刀术倒还有些底子,只是没用到点子上。”
李世民看向秦琼、尉迟恭、程咬金三位老将,笑着问道:“三位将军,你们怎么看?”
秦琼站起身,对着李世民躬身道:“回陛下,左卫营的‘箭锋阵’运用得炉火纯青,前排盾手防御严密,后排刀手进攻果断,尤其是两组配合时的衔接,几乎没有破绽,可见平日里训练之勤。秦虎这小子,没丢禁卫军的脸。”
尉迟恭也站起身,语气里带着几分赞赏:“左卫营的刀手不仅身手好,还懂变通,刚才有几次进攻,都是刀手抓住对方的破绽,才快速解决战斗。右卫营的刀手则太死板,只会硬劈,不懂配合,输是必然的。”
程咬金哈哈一笑,走上前道:“陛下,依老臣看,左卫营这裴安校尉也有功劳!秦虎虽然懂阵法,可若是没有裴安盯着训练,士兵们也练不出这么好的配合。这小子,年纪轻轻,倒有几分带兵的本事!”
李世民点点头,目光落在裴安身上,眼里多了几分欣赏:“没错,裴安这小子确实不错。从静思院护主,到如今带左卫营赢了比试,可见他不仅有胆识,还有能力。”
长孙皇后看着李世民的神情,笑着说:“陛下要是觉得裴安是个可塑之才,不如以后多给些机会,让他跟着秦虎他们学学,说不定以后能成为一员猛将。”
李世民点点头,没再多说,心里却已经有了盘算 —— 裴安这小子,确实值得培养。
校场上,内侍已经开始布置下一场箭术比试的场地。左卫营的士兵们围在一起,互相庆祝着第一场的胜利,秦虎则走到裴安身边,脸上带着笑容:“校尉,第一场赢了!接下来的箭术和骑战,咱们也得赢!”
“好!” 裴安点点头,目光扫过右卫营的方向 —— 赵刚正对着士兵们训话,虽然士气低落,却依旧没放弃。裴安知道,接下来的比试,不会那么轻松。
他抬头看向观看台,小清正对着他挥手,脸上满是笑容;夏荷也看着他,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高阳公主则对着他微微点头,眼里满是鼓励。裴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里的马鞭 —— 不管接下来的比试有多难,他都要赢,为了左卫营的弟兄,为了小清和夏荷,更为了自己在大唐的未来。
秋阳渐渐升到头顶,洒在玄色甲胄上,泛着耀眼的光。箭术比试的场地已经布置完毕,左右卫营的箭手们也都做好了准备,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而校场上的每一个人都知道,这场比试的结果,不仅关系着两卫营的命运,更关系着他们能否实现 “投身军旅、光宗耀祖” 的梦想。
刀术比试的胜利,只是一个开始。接下来的箭术与骑战,才是真正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