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恒一愣:“你要我如何帮你?”
尔晴的手轻轻抚上小腹,语气平静:“从今天起,我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就是皇上的龙种了。如今月份还小,无人能辨。我摸过脉象,十有八九是个男胎。傅恒,你会帮我守住这个秘密,对吗?”
“什么!”傅恒如遭雷击,瞠目结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疯了?你竟然要混淆皇室血脉,这是滔天大罪,一旦被发现……”
“混淆血脉?”尔晴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我向来大胆,前世你不是就知道了吗,而且我还会做比这更大胆的事情。怎么?富察傅恒,你要去举报我吗?去向你的皇上告发我吗?”
傅恒隐隐约约从她的话语中,听出了更深的谋划。
富察家历代忠君,可尔晴也是逼不得已。
复杂的情绪在他心中中疯狂撕扯。
他挣扎了许久许久,最终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声音干涩:“……好。我帮你。只要你能平安幸福,只要不危及江山社稷,我帮你。”
尔晴闻言,心中稍稍一松,但脸上依旧冰冷。
她抚摸着肚子,意味深长地低声道:“我会好好教育他的。
傅恒心中百感交集。
他从怀中取出一枚刻有特殊暗号的玉佩,递给尔晴:“两天后,我便要离京赴边。这玉佩你收好,必要时,可凭它调动京城及周边一些富察家暗中的人脉和力量。务必保护好自己。”
尔晴接过那枚冰凉玉佩,握在手心:“多谢。”她低声道,语气依旧疏离。
傅恒深深看了她最后一眼,仿佛要将她的模样刻进灵魂里。
然后,他不再犹豫,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窗外浓重的夜色中。
殿内重归寂静,只剩下昏迷的皇帝和衣衫不整、独自站在龙榻边的尔晴。
她看着床上那个掌握着生杀予夺大权的男人,又低头看看手中的玉佩和小腹,眼神一点点变得坚定。
强忍厌恶,尔晴把纤细白腻的小手放在男人身上。
既然做戏就要真实一点。
第二日的皇上在一种极度餍足后的慵懒中醒来。
怀中温香软玉,尔晴背对着他,似乎仍在沉睡,乌黑的长发铺散在枕上,露出的一截雪白脖颈上还残留着些许暧昧的红痕。
皇上下意识地将她搂得更紧些,鼻尖萦绕着她身上那股独特的幽香,满足的长叹一声。
虽然对于昨夜的具体细节,他的记忆有些模糊混沌,但这并不妨碍他心情大好。
想来定是药力下有些失控,但结果总归是好的。
尔晴终于真真正正地属于他了。
至于魏璎珞那个胆大包天竟敢给他下药的毒妇。
皇上眼神一冷,恶心得不行。
直接喊来李玉下令:“魏氏伏诛后,拖去乱葬岗。延禧宫一应物件全部焚毁,宫人尽数发往宁古塔为奴,永不赦免!”
消息传开,后宫众人顿时明白,原来谋害皇后皇嗣的真凶竟是昔日看似忠心耿耿的魏璎珞。
娴贵妃那拉氏听到消息时,正对镜梳妆,手中的玉梳差点掉落。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暗自庆幸翡翠死了,魏璎珞已被处置,看来皇上并未深究。
她抚了抚鬓角,看着镜中依旧娇艳的容颜,心中重新燃起希望。
皇后眼看是不行了,这后位……
然而,前来探视她的和亲王弘昼却不这么想。
他眉头紧锁,语气沉重:“娘娘切勿掉以轻心。皇上如今正在盛怒之时,皇后又危在旦夕。以皇上的性子,此事绝不会轻易罢休。一旦他冷静下来,下令彻查,顺藤摸瓜,你我之事,未必能永远瞒得住。”
他看着眼前这个他倾慕多年的女子,眼中满是忧虑和不忍:“这深宫太过凶险,步步惊心。不如趁现在还未东窗事发,随我走吧,天高地远,总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娴贵妃却猛地转过身,眼中闪烁着野心和不甘:“走?我能走到哪里去?我是堂堂贵妃!皇后若薨,论家世、论资历、论位份,继后人选非我莫属!眼看就要唾手可得的东西,我怎么能什么要放弃这一切,跟你走?”
弘昼看着她眼中的执念,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和无力感。
最终,只能黯然离开了皇宫。
回到王府,他屏退左右,独自在书房中坐了很久。他是先帝的儿子,身上同样流着爱新觉罗的血,难道就只能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心爱之人深陷险境,自己却只能坐以待毙吗?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他心底悄然滋生。他召来了最信任的府卫统领和几位幕僚……
翌日,皇上处理完政务,想起慎刑司死得不明不白的宫女翡翠,总觉得此事仍有蹊跷,正吩咐心腹暗中继续彻查时,后殿突然传来消息。
苏静好要生了。
皇上眉头都未动一下,只淡淡吩咐李玉:“按原计划行事,做得干净漂亮些,务必让她难产而亡,不要留下任何话柄。”
产房内,苏静好撕心裂肺的大喊。
孩子终于出生,可她感觉到接生嬷嬷没有抱着孩子出去报喜,而是试图用软枕捂住她口鼻时,强烈的求生欲让她爆发出惊人的力量。
她猛地挣脱开来,用尽全身力气尖声大叫:“皇上,救命!有人害臣妾,皇上!!”
凄厉的呼喊穿透产房,外面等候的妃嫔、太监都听得一清二楚。
皇上也不能装傻了,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
他没想到苏静好竟如此顽强,为了不损及声誉,他不得不摆驾产房之外,处理了那几个产婆。
苏静好虚脱地躺在床上,心中松了口气,心中满是对皇上的感激。
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事情还没有结束。
生产后第二日,她得知才出生的孩子这么快就被皇上这么快被取了名字。
皇上看来还是心里有她们的。
看着孩子可爱的样子,苏静好心里升起一点期望。
正想着呢,皇上突然驾临,手中拿着一枚玉佩。
苏静好定睛看去,顿时面色大变!
这是当时魏璎珞给她的玉佩,当初傅恒遗失在尔晴那里。
她怎么会忘记处理了,还到了皇上手上。
“苏氏,”皇上声音冰冷,眼神锐利如刀,“朕竟不知,你与傅恒还有如此深的私情,这玉佩作何解释?”
不待苏静好急忙的解释,皇上斩钉截铁道:“朕很怀疑,永榕的身世。”
苏静好如遭五雷轰顶,瞬间明白了。
定然是当初她让尔晴落水嫁人的事情,皇上知道了。
他想要她死。
顶着皇上冰冷如看死人的眼神,苏静好心里惨然一笑。
她这一生就像是一场笑话。
爱的人从未把她放在眼里,丈夫为了喜欢的人想置她于死地。
为了刚出生的孩子不被她牵连,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苏静好强撑从床上起来,恭顺地跪在地上,叩首认罪:“臣妾从未背叛皇上,求皇上看在孩子年幼无辜的份上,饶他一命,善待他,臣妾甘愿领死。”
皇上平静道:“算你识相。”
在太监送上毒酒的那一刻,苏静好对皇上的怨恨达到了顶点。
她想起不知何人送过来的一小包白色粉末,说是无色无味,却可令人慢慢虚弱而死。
她假装最后哀求,扑上去抱住皇上的腿,虽然很快被人拉走。
但她已经趁机将藏在指甲里的粉末尽数弹在了皇上的龙袍衣摆和内衬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