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康是暗中命人将小燕子拖出城,丢弃在荒郊野外。
柳青柳红只当是小燕子自己没脸见人,趁着伤势稍缓便偷偷跑了,虽觉她行事荒唐,却也暗暗松了口气,只盼她远离京城,莫再惹是生非。
然而,现实里,小燕子手筋脚筋俱断,瘫在地上,无法动弹。
起初,她还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哑地咒骂着皇上,永琪,尔康、紫薇、蒙丹,咒骂着所有她认为辜负了她的人。
但很快就没了力气。
几个在附近破庙栖身的乞丐发现了她,将她带走了。
恰在此时,风尘仆仆的萧剑赶到了京城。
他从静慧师太口中得知,当今皇上曾认下一位还珠格格,容貌与他失散的妹妹极为相似。
他满怀希望地四处打听,得到的却是一个比一个更不堪的消息。
还珠格格因谋害皇贵妃龙嗣被逐出宫,后又与回疆公主的情夫无媒苟合,如今已经行踪不明了。
他不愿相信妹妹会是如此,可找到柳青柳红这个和妹妹认识很久的人之后,却全被证实,还更加不堪。
萧剑心中那点微光彻底熄灭。
他在京城徒劳地盘桓了半月,最终心灰意冷,决定离开这个伤心地。
离京那日,寒风萧瑟。
他路过城外那片乞丐聚集的肮脏之地,正巧看见几个乞丐用一张破草席裹着一具瘦小的女尸拖出来,丢弃在乱葬岗。
旁边有人议论:“这女疯子,跟谁都搅和,得那脏病死了也活该……”
萧剑厌恶地皱紧眉头,下意识地别开脸,策马扬鞭,彻底离开了京城。
......
几个月后,紫禁城内。
乾隆正陪着大腹便便的杜若兰在御花园中散步,暖阳照在身上,颇有几分惬意。
忽有八百里加急军报传来。
兆惠将军率大军平定回疆,大获全胜!
阿里和卓已被押解入京途中,回疆全境正式纳入大清版图!
捷报中还提及,回疆百姓如今皆唾骂含香为‘沙尘暴公主’,认为正是她引来了这场亡族之祸。
“好!好!好!”乾隆抚掌大笑,连日来的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他就在御花园的亭子里,下令选派能干官员前往回疆,着手建立有效的管辖制度。
然而,领命的官员刚刚离开,身旁的杜若兰突然脸色一变。
乾隆看去,兰儿的衣服下摆已经湿了。
这是......羊水破了!
“兰儿!”乾隆脸上的喜色瞬间被惊慌取代,连忙高声唤人。
杜若兰被宫人小心翼翼地抬回翊坤宫,整个太医院严阵以待。
乾隆在产房外焦急地踱步,没走几圈,便感到一阵强烈的头晕目眩,身体晃了晃,几乎站立不稳。
“皇阿玛!”匆匆赶来的永琪眼疾手快,连忙上前扶住他,让他坐下,“您近日操劳过度,需好生歇息才是。”
乾隆靠在椅背上,喘着气,看着产房紧闭的门,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恐慌。
他皇阿玛也差不多是这个年龄去世的。
自己的身体自己最清楚,近来精力大不如前,时常感到力不从心。
他害怕,害怕看不到兰儿为他生的孩子长大,害怕自己走后,新帝会对他们母子不好……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身旁满脸担忧的永琪身上。
一个念头越来越清晰。
好在杜若兰生产颇为顺利,不过几个时辰,殿内便传出了响亮的婴儿啼哭,产婆欢天喜地的抱着一对龙凤胎出来!
乾隆大喜过望,赏赐如流水般送入翊坤宫,给哥哥取名为永瑾,给妹妹取名为凌霜。
随着两个孩子日渐长大,容貌也渐渐分明。
永瑾眉眼间有几分杜若兰的清丽,更有几分莫名的熟悉感;凌霜却活脱脱是他的翻版,乾隆越看越爱,抱着舍不得撒手。
可在下一个秋天到来之前。
乾隆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快速流逝。
他深知,已没有时间陪伴这对稚子成长了。
他不再犹豫,毅然写下了两道圣旨。
一经发出,震惊朝野。
一是,册封皇五子永琪为皇太子,
其二,确实晋封皇贵妃杜若兰为皇后!
册立永琪为太子,在朝臣意料之中,毕竟他能力出众,且皇贵妃所出皇子年幼。
但立杜若兰为后,却引发了轩然大波!
即便她已被抬入旗籍,但其二嫁之身、汉女出身,依旧是许多守旧派大臣心中无法逾越的障碍。
一时间,反对之声不绝于耳。
然而,乾隆心意已决,力排众议。
太后早已被他半禁足在慈宁宫,后宫也无人敢置喙。
他将永琪单独召至身边,开始日夜不停地教导他为君之道,处理政务。
很快,乾隆连批阅奏折的力气都没有了,索性将国事全权交由永琪处理。
等永琪基本得心应手之后,他将永琪唤到榻前,握着他的手:“永琪,皇阿玛看不到你娶亲了。”
“皇阿玛知道你是个善良重情的好孩子。兰儿她昔日也曾帮过你,你那弟弟妹妹还小,对你构不成任何威胁,朕将他们托付给你了,望你善待他们。”
永琪跪在床前,看着皇阿玛迅速衰老憔悴的容颜,泪水汹涌而出,哽咽着重重叩首:“儿臣……儿臣发誓!定会护佑皇额娘与弟妹周全!皇阿玛放心!”
这泪水,半是真切的悲痛,半是复杂的愧疚。
终究是他等不及了......
得到了承诺,乾隆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为杜若兰举行了盛大的封后典礼。
他要亲眼看着她穿上凤袍,成为他名正言顺的妻子。
临终时,他怕永琪日后翻脸,将先帝留下的血滴子交给了杜若兰,作为另一重保障。
又特意留下遗旨,为永瑾封了世袭罔替的亲王,凌霜封为固伦公主,甚至嘱咐自己的陵墓暂不封闭,以待杜若兰百年之后同穴而眠。
做完这一切,这位一生功业赫赫的帝王,终于油尽灯枯,溘然长逝。
不久后,太后也因伤心过度,随之而去。
......
永琪登基,成为新帝。
他做的第一件事,便是违背了先帝的遗愿,下令彻底封闭地宫。
兰儿死后,合葬的对象只能是他!
出了国丧,前朝看新帝后院空虚,如同兴奋的鬣狗,不断上折子,请求选秀。
他雷厉风行地驳回了所有奏请,态度之强硬,无人敢逆。
很快又将先帝遗留的太妃们全部安排随子出宫居住,偌大的后宫,一时间竟只剩下杜若兰及其所出的一双儿女。
永琪在百忙之中也坚持,亲自教导那两个孩子。
那永瑾越长,眉宇间与永琪的相似之处愈发明显,而凌霜也像已经去世的乾隆了。
本来永琪就焦虑凌霜日后的婚嫁,又看凌霜继承了爱新觉罗家的尚武之风,越发头疼。
而永瑾聪慧沉稳,反而比妹妹更加斯文内敛。
大家看皇帝与太后年龄相仿,皇帝又坚持不纳妃,前朝与民间关于两人关系的猜测早已沸沸扬扬。
有迂腐老臣忍耐不住日日上书,直斥杜若兰为,狐媚惑主,应按祖制处死。
永琪非但不听,反而顺势下旨,命后宫及宗室,皆尊称杜若兰为皇后娘娘。
直接光明正大的承认了。
气得那些老古板吹胡子瞪眼,更有甚至辞官威胁,日日哀哭,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为了彻底堵住悠悠众口,永琪将全部精力投入到朝政改革之中。
每当有官员拿后宫之事攻讦杜若兰,他便抛出一个更为激进、让人更加无法接受的改革方案,成功地转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开放海禁,促进贸易。
整顿军备,不断向外用兵,极大扩张了清朝的版图。
打破满汉界限,取消剃发;
严禁缠足,规定家中有女子缠足者,男子不得参加科举;
大力鼓励格物致知,兴办新式学堂,发展科技……
那些老古板越在乎什么,他越动什么。
慢慢的清朝国力日益强盛,科技与文化蓬勃发展,涌现出大批科学家与思想家,疆域也逐渐恢复至大唐时期的辽阔景象,开创了一个被后世称为“定康盛世”的辉煌时代。
后来,永琪和杜若兰又生育了七个子女,在后宫中如同一对寻常夫妻一般相伴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