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那船，未动声色，只抬手示意亲卫封锁滩头，不得擅近。
李铮已收枪归位，立于高台侧畔，目光如钉，锁住对岸营寨。陈式从帐中快步而出，抱拳禀报：“都督，斥候三轮巡查完毕，上游十里无伏兵踪迹，下游亦无舟筏集结。”
我点头，视线未移：“陆逊杀逃兵，是怕军心散。可杀一人，镇得住一时；杀两人，却压不住夜夜枪声。他闭营不出，是想等我先动，等我犯错。”
话音方落，脑中忽有一道清光闪过，似有指令自虚空中降下。眼前景象一变，半透明界面无声浮现，蓝光微闪，字迹清晰：
【主线任务更新：平定江东，一统南方】
【目标：攻占建业，收服孙权势力，完成长江以南全面控制】
【奖励解锁：A AV 7两栖突击车x10，122 mm火箭炮x6，登陆艇x8，配套弹药燃料包x3】
【备注：登陆作战模式已激活，热武器部队江战适配性提升30%，请合理部署水上机动兵力】
我呼吸微滞，心跳却未乱。这任务来得突然，却非无迹可寻。自入荆州以来，系统步步推进，先助取荆南，再破魏势，如今魏军困守关中，无力南顾，孙权背盟偷袭，反成我顺江而下的契机。
陆逊闭营，是守；我若只救零陵，便是被动。可今有两栖战车，可破水障，有火箭炮，能覆营如雨，何须再拘泥于一城一地？
我闭眼一瞬，将界面信息尽数记下，再睁眼时，目光已定。
“传诸将，即刻入帐议事。”
李铮抬眼望来，我只微微颔首。他未多问，转身便去传令。
中军帐内，灯火通明。陈式立于右首，神色凝重。李铮入内，站于我身后半步，手按枪柄，一如往常。帐中诸将陆续到齐，皆知近日江岸异动频频，料有大事将发。
我立于地图之前，手指缓缓划过长江水道，自公安起，一路东行，直至建业。
“三日前，我军试枪破旗，吴兵不敢出寨。”
“两日前，我射木栅、倒哨台，敌营已现逃卒。”
“昨夜，陆逊杀人立威，舟弃江心，是恐军心溃散。”
我收回手，转身面对众人：“他们不是不怕，是不敢信自己还能守住。”
帐中无人言语。
我继续道：“若只救零陵，退吴军，不过是再签一次盟约。可孙权今日能背盟取荆南，明日便可联魏攻巴蜀。此人无信，不足与共天下。”
陈式眉头微动，终是开口：“都督之意，莫非不止于退敌？”
“不止。”我声不高，却字字清晰，“我要顺江而下，直取建业。”
帐中骤然一静。
陈式瞳孔微缩，似欲反驳，却又压下。他终究未敢直言反对，只低声道：“建业距此千里，水路虽通，然吴军水师雄踞江东，沿江要隘无数，陆逊又善守，若其沿江布防，步步为营，我军孤军深入，恐难持久。”
“孤军？”我冷笑，“你可知道，天赐我两栖战车，可陆可水，能破滩头；火箭炮一发，可覆敌营百步；登陆艇八艘，一夜可渡万人。陆逊靠的是人心惶惶，靠的是地利拖延。可他挡不住钢铁洪流。”
我抬手一挥，指向地图上建业所在：“他以为我只想救零陵，所以闭营等我急。可他不知道，我现在要的，是整个江东。”
李铮忽然开口：“属下愿为先锋。神机营可携火箭筒先行压制滩头，掩护战车登陆。”
我点头：“你明白我的意思。这一战，不是救城，是灭国。不是反击，是吞并。”
陈式仍不死心：“可零陵廖化危在旦夕，若我军主力东进，吴军回师反扑，岂非前功尽弃？”
“所以，我们不等他回师。”我盯着他，“我们让他根本来不及回师。”
我取出令箭，掷于案上：“明日辰时，不再试射木桩。我要用迫击炮轰他营前滩地，炸出三条登陆通道。酉时，装甲车营演练两栖突进，火箭炮组校准射程，目标——吴军主营中军帐。”
“三日后，若陆逊仍不出战，我便亲率两栖突击营，顺流而下，先取柴桑，再控鄱阳水道。江东六郡，自西向东，一郡一破。”
帐中诸将神色各异，有惊，有疑，亦有战意隐现。
我环视众人：“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觉得我太急，觉得我太险。可你们忘了，我们不是靠稳活下来的。我们是靠碾压，靠不可阻挡的力量，一步步走到今天。”
我顿了顿，声音沉下：“孙权以为背盟能得利，陆逊以为闭营能拖死我。可他们都不懂现代战争。他们等的是疲兵之计，我给他们的，是毁灭性打击。”
“传令下去——”
“神机营即刻准备火箭炮阵地，登陆艇运至上游隐蔽处，两栖战车完成防水改装，三日内必须具备强渡能力。”
“李铮，你亲自带人，沿江勘察所有可能登陆点，标记水深、流速、滩头硬度，每十里设一信号桩。”
“陈式，你即刻修书成都，调荆南后勤队北上，粮草、弹药、油料，三日之内必须运抵公安。”
诸将领命，一一出帐。
帐内只剩我与李铮。
他未走，只低声问：“都督，真要现在就打？不等零陵消息？”
我望向帐外江岸，夜风穿帐，吹动案上地图一角。
“等？”我冷笑，“等廖化城破？等孙权再换一张盟书？不。从他撕毁盟约那一刻起，就没有‘等’这一说。”
我缓缓抬手，指尖划过地图上那条蜿蜒东去的长江。
“我要让他知道，背盟的代价，不是退兵，是亡国。”
李铮沉默片刻，终是抱拳：“属下明白了。明日试炮，我亲自校准。”
他转身欲走，我又开口：“等等。”
他停步。
“明日炮击之后，放一艘小舟，载上那把吴军短刀，顺流送还对岸。”
他回头：“都督是想告诉他，我们看见了？”
“不。”我目光冷峻，“是想告诉他——刀还给你，下一回，就是插进你胸膛。”
李铮嘴角微动，终未多言，大步出帐。
我独坐帐中，再度调出系统界面。十辆两栖突击车的轮廓在虚空中缓缓旋转，金属冷光映在眼中。火箭炮的参数、登陆艇的航速、燃料余量……一切清晰如掌上观纹。
这不是冒险。
这是必然。
我合上界面，起身走出中军帐。
江风扑面，高台之上，狙击阵地已收枪归位，迫击炮组正在校准方位。远处林间，装甲车静伏，两栖战车半沉于浅湾，履带裹泥，车身覆水，如潜龙卧渊。
我立于高台边缘，望向对岸。
吴营灯火稀疏，寨门紧闭，一如往常。可我知道，那平静之下，已是暗流汹涌。
陆逊以为他在等我犯错。
可他不知道，我已不需要等任何机会。
机会，由我创造。
我抬手，对副官下令：“明日辰时，炮击开始。目标——吴军营前滩头，三点齐射。”
副官抱拳领命，转身疾步而去。
我未动，只望着那片沉寂的江岸，低声自语：
“陆逊，你的静守，到头了。”
江面浮舟残旗，随波轻晃，短刀倒映月光，寒芒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