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寒时节,北风呼啸,八人来到“陶韵谷”。谷中的“轮转陶艺坊”虽不大,却因坊主陶小仙的手艺闻名——她拉的陶坯,造型灵动,线条流畅,尤其是她的“随形壶”,不刻意追求对称,却在自然中透着和谐,壶嘴、壶把与壶身浑然一体,泡茶时茶汤顺流而下,不洒一滴,引得茶客们争相收藏。
可近来,轮转陶艺坊的陶器却频频出问题——新拉的陶坯,烧制后要么歪歪扭扭,要么底部开裂;最让人惋惜的是,一批准备参展的“冰裂釉茶杯”,开窑时竟发现杯口变形,釉色也不均匀,完全没了往日的韵味。陶小仙检查了陶土的配比、拉坯的力度,试了多次都找不到原因,只在开裂的陶坯断口处,发现陶土的密度不均,显然是拉坯时转速没控制好。
“前日给茶会做的‘禅意杯’,开窑后个个杯底朝天,”陶小仙捧着一个变形的茶杯,声音里满是沮丧,“这陶土是我沉淀了半年的老泥,怎么会拉不匀?”
宋亚轩拿起一个歪扭的陶坯,观察其弧度变化,又摸了摸坯体的厚度:“这不是陶土的问题,是拉坯时转速忽快忽慢,力道没稳住,才会造型失衡。”他又查看开裂的底部,发现坯体太厚,烧制时受热不均:“有人拉坯时求快,底部没拉薄,才会开裂。”
刁刁在陶艺坊的角落,找到一袋没充分沉淀的新陶土,旁边的陶轮调速器上,指针停在一个过快的档位——这与陶小仙平日沉稳的转速截然不同:“这些东西不是你常用的,看来是有人动了手脚。”
谷里的陶工说,陶小仙新收的徒弟阿圆,最近总嫌拉坯太慢,还说“现在的人喜欢新奇造型,不用那么规整”。阿圆跟着陶小仙学了三个月,却总想着快点做出成品,偷偷用新陶土拉坯,被陶小仙提醒过好几次。“前日我还看到他把陶轮转得飞快,拉出来的坯歪歪扭扭,劝他慢点开,他说‘这样才有个性’。”
八人找到阿圆时,他正在偷偷用新陶土拉坯,陶轮转得飞快,拉出的坯体果然歪向一边。见八人进来,他慌忙停下陶轮。
“阿圆,是你用了新陶土,还把陶轮转太快?”陶艺坊的老帮工问道。
阿圆挠着头,不好意思地说:“我就是想快点做出样子,新陶土不用等那么久,转快点能拉得更高……谁知道会变形开裂……”他觉得陶小仙拉坯太“慢”,跟不上现在的节奏,没想到快了反而出问题。
“拉坯如修行,心不静,手就不稳,”陶小仙闻讯赶来,转动着陶轮示范,“我师父当年教我,‘陶轮转,心要定,手随心动,力由心发’,新陶土有气泡,要沉淀;转速快易飘,要稳住。你这样求快,是把陶土的灵性都拉没了!”
说着,陶小仙从架上取下一本《拉坯手记》:“这是我年轻时练坏的坯子记录,里面记着每次失衡的原因,你拿去看。若你肯耐着性子学,我教你怎么沉淀陶土、掌控转速,手艺是转出来的,不是抢出来的。”
阿圆捧着手记,上面画满了歪扭的坯子草图,旁边写着“转速过快”“力道不均”的批注,想起陶小仙盯着陶轮时专注的眼神,顿时红了脸,低下头说:“师父,我错了!我不该求快,更不该用新陶土坏了您的作品!”
阿圆把新陶土全部封存,跟着陶小仙学沉淀陶土、慢转细拉。他耐着性子让陶轮匀速转动,一点点感受陶土的“脾气”,虽然进度慢,拉出来的坯却越来越周正。两个月后,他拉的“直筒杯”,线条流畅,烧制后完好无损,陶小仙看着,点头道:“陶轮上的急缓,不在转得多快,在跟得多稳,你总算懂了。”
离开陶韵谷时,寒风中的陶艺坊透着暖光,陶轮转动的“嗡嗡”声与揉泥的“沙沙”声交织,宁静而专注。贺峻霖拿起一个素坯小壶,笑道:“这陶器好不好,不在造型多奇特,在坯体匀不匀,心意诚不诚,心稳了,泥土也能长出风骨。”
宋亚轩从怀中取出一个木雕,是一个小小的陶轮,用陶韵谷的檀木刻成,轮盘上刻着“守稳”二字,质朴而灵动。他递给刁刁:“这拉坯要讲究‘土沉、轮转、心定’,才能让泥土成器,就像做人,要懂得沉淀,把握节奏,才能在世事中站稳脚跟。一点冒进,便会像过快的陶轮,看似转得欢,终究会把根基转松。”
刁刁接过木雕,指尖轻轻拨动轮盘,仿佛能感受到陶土在手下流转的温柔,轻声道:“陶轮上的急缓,藏着匠人的心境。急于求成只会拉出彩带的坯子,沉下心来,才能让泥土在指尖绽放出最美的形态。”她抬头看向宋亚轩,眼中的笑意如同陶坯上的光,沉静而温润。
马蹄声伴着陶轮的“嗡嗡”声远去,陶韵谷的雪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与坊里的陶土气息交织成一幅踏实的画。八人知道,江湖的匠造之路上,有时就藏在这一捧泥土、一个陶轮中,一点浮躁,一丝冒进,便能让匠心失了节奏,而坚守沉稳,用心感悟,才能让陶器在岁月的烧制中,愈发坚实,愈发动人。他们的故事,也将如同这陶韵谷的陶器,在时光的淬炼中,愈发温润,愈发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