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前几次的尝试,李子游发现,在这个世界制作出灵气源并非难事。
三年前,当他收到九皇子赠送的这几十亩良田时。
突然冒出一个念头:
能不能制作出上一世小说里面的那种灵田?
为此,他特意留出了四块闲田。
功夫不负有心人,若只是将个体转换成灵气源,尚且简单。
但要制作出一片灵田,难度却大了许多。
好在经过这三年的不懈努力,他终究还是将这四块灵田弄成了。
将来,这灵田生长出的农作物,都会富含灵气,可供人用来修炼。
虽暂无法直接普及,但在灵气尚未恢复的世界里,这灵米能起到极大作用。
它能帮普通修仙者在任何地方补充灵气。
远比之前的灵气源更实用,不必再受限于只能在灵气源附近吸收灵气。
李子游望着眼前初具雏形的灵田。
指尖捻着一撮灵土,忽然想起近来察觉的异样。
这方天地的空气中,竟隐隐多了一丝极淡的灵气。
这灵气尚是雏形,与真正的灵气还无法相提并论。
但他心里清楚,这种变化绝非偶然。
想来应是前几次制作灵气源,导致这方世界的规则出现了细微松动。
如今这丝灵气,想必正是那三株灵气源打破旧有平衡后,催生出的新迹象。
只是,规则的更迭从不会一帆风顺。
一个无灵世界要转化为修仙界,需先打破原有的能量稳态,再缓慢重构灵气循环。
这个过程中,能量的“透支”与“失衡”在所难免。
就像眼下这场席卷大武的大旱,或许并非天灾,而是世界转化的代价。
那些干旱之地,本就天地能量底蕴薄弱。
一旦在规则重构时,有限的能量被优先抽取用于灵气转化,却又因基数不足。
未能成功孕育出灵气,反倒让土地因能量亏空而变得枯槁。
这是世界迈向“新生”的必经之路。
假以时日,待灵气循环逐渐稳定,天地自会慢慢修复这些创伤。
可偏偏,大武此刻正逢多事之秋。
皇子争位、官员倾轧、流民遍野,有心人见此天灾。
难免会借机生事,将这天地转化的代价,用作攻击皇室、煽动民心的利器。
李子游捻着灵土的手指轻轻一松,土粒落回田里,他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自己又不是大武的保姆,这天下乱成什么样。
皇室斗得有多凶,说到底都与他无关。
只是想起那位病榻上的老皇帝,他心里难免多了几分揣测。
世人都说虎毒不食子,可这位陛下偏要反着来。
任由皇子们斗得你死我活,那些消失的皇子,最终都落入了他的腹中。
可他却还装出那副日渐枯槁的模样,演得倒真像那么回事。
他甚至隐隐怀疑,江湖上传得沸沸扬扬的“补天教”,可能与皇室有关联。
要说这补天教是老皇帝亲手布的局,在时间线上却并不匹配。
可若说这补天教是皇室暗中鼓捣出来的,倒有几分说得通。
来到这个世界,他先在蓬莱遇到了取心老魔。
对方专门吞食武者的心脏以替换灵气。
再遇到深海城的黑水君黑止,其吞噬奇物的方法,也能达到替换灵气的效果。
而老皇帝用的方法也是如出一辙,虽然方式不同,但思路终究是相通的。
老皇帝为什么只挑选皇室之人,而不是其他人?
主要原因,或许便是帝脉气运。
凡是他的子嗣,都承接着大武的帝脉气运。
对,就是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或者说,这便是一国气运。
他都怀疑这老皇帝会不会也是穿越者。
他竟能想到用气运替换灵气,这老皇帝莫不是也开挂了吧。
在京都待了三年,有个地方始终让他留意——天牢第五层。
那地方想必藏着不少皇室的秘密,不过他此刻倒没有兴趣先去深究。
与其直接去探寻答案,不如等着真相一步一步揭晓,岂不是更有意思!
至于下一步该怎么做,李子游心里早已盘算得清清楚楚。
借着京郊难民聚集的势头,再招四家佃户,正好补上四块灵田的照料空缺。
不过,这佃户的挑选,既不看根骨资质。
也不看耕作经验,关键得先过“条件”这一关。
他让郗合倪写了张告示贴出去。
只简单写着“招佃户四家,不问出身,愿者来庄内面议”却没提半个字的耕作要求。
实则,他心里早拟好了几条铁规:
入庄后需严守庄规,不得向外透露庄中田事;
灵田耕作需依他的法子来,不可擅自更改;
若日后灵米有所收获,需按约定留存,不得私藏或外传。
这些条件,得当面跟来者说清,愿意应下的,才算有了“缘”的门槛。
这四块灵田是他耗费三年心血制成的。
往后种出的灵米更是能助修士修行的稀罕物。
所以必须由自己牢牢把控,随意流出去。
恐怕会出大乱子,就比如先前灵根外露的教训。
他也不想凭条条框框选人,却也不能毫无章法。
先以条件筛去不愿守诺之人,剩下的,便是看那一面之缘中的心性与眼缘。
想到这儿,李子游又弯腰捻起一撮灵土。
指尖感受着土中缓缓流动的灵气,眼底多了几分期待与审视。
明日告示一贴,想必应该会有人前来,至于谁能接住这份机缘。
既要看他们愿不愿应下条件,更要看这冥冥中的缘分,究竟会落在谁身上。
至于后续如何教他们照料灵田、踏入修行,他倒不着急。
眼下最让他好奇的是,这茫茫难民中,谁会应下条件。
又与灵田有这份缘,究竟会是何模样。
不过李子游心中其实早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对方愿不愿意放下过往。
这就要看他自己的心意,能不能舍得,又能不能把握住机缘。
真是让人期待呀!
李子游轻轻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腹还沾着些许灵土的湿润。
目光缓缓扫过那四块泛着温润光泽的土地。
土粒间似有微光流转,他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
脚下踩着松软的田埂,他转身朝着自己的宅院走去,步履间带着几分事成后的松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