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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的余烬尚未完全冷却,鬼之国神社的气氛却更加紧绷。魍魉短暂的躁动如同警钟,敲在每个人心上。

弥勒巫女不再犹豫,迅速将通往沼之国祠堂的隐秘路线图交给了凌,并递给他一个小巧的、散发着温和净化力量的勾玉状护符。

“这是历代巫女加持过的‘净化之符’,在封印仪式时或许能提供一些帮助。路途凶险,紫苑…就拜托诸位了。”弥勒的目光中充满了母亲的担忧与巫女的决绝。

“必不辱命。”凌接过护符和地图,郑重承诺。

小队没有片刻休整,立刻带着略显不情愿的紫苑踏上了征程。为了避开黄泉教可能的正面大军,他们选择了弥勒提供的、绕经崎岖山脉和古老森林的隐秘小路。

一路上,紫苑起初还保持着沉默和疏离,但孩子的天性终究难以完全压抑。她时不时会用那双能预见死亡的眼睛偷偷观察着队伍里的每一个人。

然而,她看到的景象却让她感到困惑和一丝…不安。

她看到鹿丸被地下突然刺出的石矛贯穿,但下一刻,那个位置的鹿丸却化作一滩清水消散,真身早已被凌用微妙的水汽推送挪开了半步。

她看到丁次被巨大的落石砸中,但落石在接触他身体的瞬间便被一层高速旋转的水膜卸力弹开。

她看到井野被无形的精神冲击震晕,但一股清凉柔和的水流般的精神力总会提前一步护住井野的心神。

她甚至多次看到凌被各种突如其来的“意外”杀死——毒箭、陷阱、甚至是来自队友“误伤”的忍术。但每一次,凌要么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方式提前避开,要么那些攻击就如同穿过幻影般落空。

他的“死亡”画面总是破碎的、不连贯的、甚至相互矛盾的。仿佛他的命运之线被笼罩在一层流动的水雾之中,任何试图固定其轨迹的努力都是徒劳。

【预知未来并非绝对。】扉间在凌脑中冷静地分析,【尤其是当观测对象本身拥有改变‘因’的能力时,‘果’自然随之混乱。你的仙术感知可以提前洞察危机,水瞬身可以规避绝大多数物理威胁,而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量,足以干扰任何基于命运线的窥探。不必在意她的预言。】

凌确实毫不在意。他的行动完全基于仙术感知和对环境的绝对掌控,紫苑苍白的预言和欲言又止的提醒,他只是淡淡回应一句“知道了”,便再无下文。这种近乎无视的态度,反而让一直因预知能力而被他人敬畏或疏远的紫苑,感到一种异样的…平等感?或者说,是她的能力第一次被如此彻底地“无效化”了。

几次有惊无险的小规模遭遇战后,紫苑终于忍不住了。

“喂!”她冲着凌的背影喊道,“你…你难道不怕死吗?我明明看到你…”

凌停下脚步,回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平静无波:“看到,然后呢?”

“然后…然后就会死啊!”紫苑急道。

“如果看到了就一定会死,那预知的意义何在?”凌反问,“是为了更绝望地等待死亡降临,还是为了找到那一线生机,去改变它?”

紫苑愣住了。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周围的人,包括母亲,都告诫她要相信预知,要避开死亡,她的能力仿佛一个无法挣脱的诅咒。

“可是…命运是很难改变的…”她小声嘀咕,底气却不如以往足了。

“难,不代表不可能。”凌转过身,继续前进,“你的能力是武器,而不是枷锁。用它去寻找生机,而不是确认死亡。”

鹿丸在一旁听着,挠了挠头:“虽然麻烦,但这话说得还真有道理…”

井野也鼓励道:“是啊紫苑小姐,凌队长很厉害的!有他在,我们一定能改变那些不好的未来!”

丁次用力点头:“嗯!还有烤肉的力量!”

紫苑沉默了下来,不再试图预言。她开始默默观察凌是如何行动的——他总能提前发现最细微的陷阱查克拉波动,总能感知到极远处敌人的气息,总能在最恰当的时机做出最精准的应对。这不是预知,这是基于强大实力和洞察力的绝对控制。

一天夜里,队伍在一处隐蔽的山洞休整。

突然,凌和扉间同时感知到了极强的危险正在从地底高速接近!

“敌袭!地下!全体离开山洞!”凌厉声喝道,同时一把拉起身边的紫苑,水瞬身发动,瞬间出现在洞外。

鹿丸、丁次、井野也反应极快,立刻冲了出来。

就在他们离开的下一秒!

轰隆——!

整个山洞剧烈震动,无数巨大的、包裹着暗紫色查克拉的岩石触手破土而出,将整个山洞彻底绞碎!一个由岩石和黑暗查克拉构成的巨大头颅从地底探出,发出无声的咆哮!

“是魍魉的触手!它竟然能将力量投射到这里!”紫苑惊骇道。

那巨大的岩石触手毫不停歇,如同活物般向着众人砸来,速度极快,覆盖范围极大!

“影子模仿术!”鹿丸试图控制,影子却被触手上浓郁的黑暗查克拉直接弹开!

“部分倍化术!”丁次一拳砸碎一根触手,但更多的触手瞬间再生!

“心乱身之术!”井野的攻击依旧无效!

紫苑脸色惨白,她看到了!她看到凌为了救她,被一根主触手正面击中,吐血重伤的画面!

“左边!快躲开!”她尖声叫道,指向凌的左侧。

然而,凌的行动却与她预言的截然不同!

他没有向左躲,而是毫不犹豫地向前踏出一步,双手猛地合十!

“仙法·水遁·大爆水冲波!”

滔天巨浪凭空涌现,并非攻击那些触手,而是狠狠地冲击在众人脚下的地面上!

轰!

地面瞬间被恐怖的水压冲垮塌陷,露出了下方一个巨大的、早已被水流侵蚀出的空洞!所有人瞬间掉入了下方的暗河中!

几乎在同一时刻,无数巨大的岩石触手砸在了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击了个空!

冰冷的暗河水流湍急,带着众人向下冲去。凌一手维持着照明的水球,一手拉着紫苑,精准地操控水流,避开礁石。

“你…你怎么知道下面有河?”紫苑呛了口水,难以置信地问道。

“感知。地面的回声,水汽的浓度,岩石的结构。”凌简单地回答,“你的预言显示我向左躲会受伤,但我的感知告诉我,下方才有生机。预言是固定的画面,而现实有无数的可能。”

紫苑怔怔地看着凌在昏暗水光中冷静的侧脸,第一次清晰地意识到,“预知”和“改变”之间的区别。

不知在暗河中漂流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亮光。众人浮出水面,发现已经身处一条陌生的山谷河流中,暂时摆脱了追击。

“得…得救了…”鹿丸瘫在岸边,喘着气,“真是麻烦透了…”

井野和丁次也累得够呛。

紫苑坐在岸边,抱着膝盖,沉默了很久。突然,她抬起头,看向正在检查地图和方向的凌,非常小声地说了一句:“…谢谢。”

凌收起地图,看了她一眼,微微点头:“休息一刻钟,继续赶路。”

经过这次险死还生,队伍的气氛微妙地改变了。紫苑不再高高在上地预言死亡,而是开始尝试用自己的感知能力去辅助凌,虽然还很生涩,却是一个积极的开始。

而凌,用近乎冷酷的理性和绝对的实力,向这位年轻的巫女证明了,命运并非不可撼动之物。

前方的路途依然漫长,黄泉教的阻挠和魍魉的威胁如影随形。但小队的心中,却多了一份打破预言的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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