涪水南岸的晨雾还没散，韩信的三十四万大军已在河滩上列成三阵——左路是林仁亨的锤兵营，两千名披着重甲的兵士将八棱锤拄在沙地里，甲叶上的霜气遇着汗气，凝成了细珠；中路薛丁山的方天画戟阵最是齐整，戟尖斜指天际，在雾里透出冷光；右路李存孝的双刃矛手则半蹲在矮坡后，矛尖压着茅草，只等敌军靠近便起身突刺。
“元帅，对岸的旗号动了。”耶律阮仲指着涪水北岸，卫青的“卫”字大纛正从城楼上升起，田单的副将旗在其侧展开——刘彻的十万大军已列在北岸河滩，霍去病的轻骑兵列在最前，马蹄踏得泥水飞溅，却始终保持着阵形；冉闵的双刃矛手则结成方阵，矛尖在外，像只缩起的刺猬。
韩信握着马鞭的手紧了紧：“让夏育碧带五千枪兵守住上游的浅滩，别让他们绕后。沙图斑的矛兵去右翼，盯住城门口的王彦章——那家伙的铁枪能戳穿三层甲，别让他冲阵。”
话音刚落，北岸忽然响起牛角号，霍去病的骑兵像道黄流冲下河滩，马蹄踏碎了薄冰，溅起的水花在矛尖上凝成冰碴。李存孝猛地起身，双刃矛划出两道寒光：“杀！”
两千矛手如破土的笋，瞬间组成密集的矛阵。霍去病的骑兵冲到阵前，前排战马被矛尖挑中，悲嘶着倒下，后面的骑兵却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冲锋，马槊劈向矛兵的脖颈。李存孝的双刃矛舞得像团旋风，接连挑落三名骑兵，矛尖上的血珠甩在沙地上，立刻冻成了暗红的冰粒。
“放箭！”杨天乐的弓兵营在坡上放箭，翎光弓射出的箭矢带着尖啸，穿透了骑兵的皮甲。霍去病抬手格开一箭，马槊横扫，将两名矛兵扫倒在地，却见侧面忽然冲出一队刀兵——魏延的刀手从矮树丛里钻出来，环首刀劈向马腿，瞬间砍倒了十多匹战马。
“好个魏延！”韩信在高台上赞了声，却见北岸城门忽然大开，王彦章的枪兵方阵正冲过来，枪尖如林，竟要强行渡河。“莫穹顶！”
莫穹顶的天渊马猛地人立而起，天雄乱渊戟划出半月形的光，他身后的三千戟兵跟着冲锋，戟尖插入河滩的软泥，硬生生在浅水区筑起一道屏障。王彦章的铁枪刺来，与莫穹顶的戟撞在一处，火星溅在水面上，两人的战马都被震得后退半步。
“你这戟倒是有些分量！”王彦章咧嘴一笑，铁枪横扫，逼得莫穹顶侧身闪避，枪尖却擦着天渊马的脖颈划过，带起一串血珠。天渊马吃痛，猛地向前一蹿，莫穹顶借势将戟往前送，戟刃挑中王彦章的护心镜，发出“当”的一声巨响。
就在这时，南岸的斥候忽然策马奔来：“元帅！赵匡胤的十五万大军在下游五十里扎营了！六耳猕猴的先锋营已过了涪水支流，正往这边来！”
韩信看向耶律阮仲：“让柏显忠带五万兵去下游，用拒马桩拦住他们。告诉柏显忠，六耳猕猴的金箍棒力大，让兵士多带铁链，缠住他的兵器就好办。”
耶律阮仲刚要传令，又有斥候来报：“西门外一百五十里发现潘善宇的兵马！陈庆之的‘白袍军’已过了落霞坡，扬七郎的枪兵走在最前！”
“贾淳！”韩信看向西侧，“你带紫金宣化棍营去迎。潘善宇的人穿白袍，目标显眼，用紫辰玄龙弓射他们的将领！”
贾淳的紫辰玄龙弓瞬间拉满，箭矢如流星般射向落霞坡——扬七郎正挥枪挑开迎面而来的箭，忽然听到风声，侧身时箭矢擦着他的发髻飞过，射穿了身后旗手的咽喉。“好箭法！”扬七郎骂了声，催马向前，枪尖直指贾淳。
战场瞬间分成三处：北岸刘彻的兵马还在强渡，霍去病已杀到南岸的矮坡下，却被雷梦杀的剑兵缠住；下游柏显忠的枪兵刚竖起拒马桩，六耳猕猴的金箍棒便砸了过来，木桩应声断裂，他身后的兵卒跟着涌入，与枪兵绞杀在一起；西侧贾淳的棍兵与扬七郎的枪兵正对着冲锋，棍影枪光搅成一团，地上的血很快染红了白茅。
就在这时，西南方向忽然扬起一片烟尘，旗手举着的“杨”字大纛在尘雾中格外显眼——是杨滔的十万大军到了。
杨滔勒马在高坡上，看了眼战场便对东方彧卿道：“赵匡胤的营寨在下游，潘善宇在西侧，两人都想等刘彻消耗咱们主力再动手。传令郭淮，带三万枪兵去下游，绕到赵匡胤的侧后方，放火烧他的粮草。”
郭淮领命，枪兵立刻沿着河滩的芦苇丛潜行。杨滔又看向王双：“你带刀兵去西侧，帮贾淳缠住扬七郎。记住，别硬拼，用游斗拖垮他们的白袍军。”
王双的刀兵刚冲出去，霓漫天忽然道：“陛下看北岸——卫青要撤了！”
众人转头看去，北岸的田单正摇着令旗，霍去病的骑兵开始后撤，王彦章的枪兵也退回了城内。韩信的兵士刚要追击，却见涪水上游漂来无数火筏，夏育碧的枪兵正忙着用长杆推开，哪还顾得上追击。
“卫青这是想稳住阵脚，等另外两家来援。”东方彧卿指着下游，“赵匡胤的斥候发现郭淮了，正调兵回防。潘善宇那边也停下了，陈庆之在看咱们的动向。”
杨滔笑了笑：“他们越等，越容易生疑。司马白，你带五千兵去北岸渡口，装作要架浮桥，逼卫青分兵防守。”他又看向韩信的方向，扬声道，“韩元帅！朕给你带了新铸的斩马刀，接着！”
亲兵将一箱箱斩马刀抛过涪水，韩信的兵士接住时，杨滔已催马向前：“霓漫天，随朕去会会六耳猕猴！”
霓漫天的剑瞬间出鞘，剑光在阳光下如流水般漾开。两人刚冲下高坡，下游忽然传来喊杀声——郭淮的枪兵已烧了赵匡胤的粮草，六耳猕猴正红着眼挥棒乱砸，却被柏显忠的枪兵缠住，脱身不得。西侧贾淳的棍兵也占了上风，扬七郎的白袍已被血染红，枪法渐渐乱了。
杨滔勒马在战场中央，看了眼北岸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东西两侧慌乱的敌军，忽然扬声道：“刘彻、赵匡胤、潘善宇！尔等联军不过乌合之众，今日不降，明日便踏平涪城！”
声音顺着河谷传开，刘彻的兵士在城头探头张望，赵匡胤的营寨里已起了骚动，潘善宇的白袍军更是阵脚松动——谁都看得出，杨滔的援军一到，这场仗的胜负已分。
韩信在南岸高台上大笑：“陛下来得正好！末将这就带兵攻城，给陛下备成都的酒！”
李存孝的双刃矛再次举起，矛尖指向涪城城门；莫穹顶的天渊马刨着蹄子，天雄乱渊戟上的血珠滴落在地，很快被后续的兵卒踩成了泥。杨滔拔出腰间的剑，剑尖斜指前方：“传令全军，今日不破涪城，不卸甲！”
十万大军的呐喊声震得涪水都似是停了流，北岸的卫青脸色铁青地看着城楼下的景象，忽然将令旗狠狠砸在地上——他知道，这涪城，怕是守不住了。
卫青将令旗砸在城楼砖地上时，田单忽然按住他的手腕：“元帅莫急！杨滔虽来，却有三处破绽——郭淮烧了赵匡胤的粮草，此人必定生怨；潘善宇的白袍军被王双拖在西侧，已损了三成；最要紧的是，杨滔十万大军刚到，营寨未立，正是可乘之机。”他从箭囊里抽出支雕翎箭，箭头指向南岸的芦苇丛，“让马超带五千精骑从东门出去，沿涪水北岸绕到上游，趁夏育碧的枪兵忙着挡火筏，从浅滩摸过去，直扑杨滔的中军！”
卫青眼神一动：“马超的骑兵善奔袭，可南岸有韩信的大军，怕是难脱身。”
“不必脱身。”田单从怀中摸出块虎符，“再让冉闵带双刃矛手守住城门，马超只需搅乱杨滔的阵脚，逼韩信分兵回援——咱们要的不是胜仗，是让赵匡胤和潘善宇看到希望。”他又对刘庄道，“殿下速去城头擂鼓，让兵士喊‘援军已到’，给另外两家递个信。”
刘庄刚下城楼，马超的骑兵已冲出东门，马蹄裹着泥水沿北岸疾驰。夏育碧的枪兵正用长杆推开顺流而下的火筏，忽听身后传来马蹄声，转头时见一队骑兵已冲过浅滩，马槊直指南岸——正是马超的精骑。
“拦住他们！”夏育碧挺枪迎上，枪尖与马槊撞在一处，火星溅在结冰的滩涂上。马超的骑兵如尖刀般刺入南岸，马超挑翻了杨天乐的两名弓兵，竟真的冲到了杨滔中军附近的辎重营。
“好个马超！”杨滔勒马转身，霓漫天的剑已迎上去，剑光缠住马超的马槊。王双的刀兵刚从西侧赶回，见辎重营的兵卒正与骑兵厮杀，立刻挥刀加入战团。韩信在高台上看得清楚，刚要调李存孝回援，却见北岸忽然擂起战鼓，城头兵士齐声呐喊：“赵元帅、潘元帅已杀到！”
“是诈术！”东方彧卿立刻道，“赵匡胤的粮草被烧，此刻必在怨怼；潘善宇被贾淳缠住，根本抽不开身！”
话虽如此，南岸的兵士却难免分心。柏显忠的枪兵本已将六耳猕猴围住，听闻“援军”二字，阵型竟松动了一瞬——六耳猕猴抓住机会，金箍棒横扫，砸开个缺口，竟带着残兵冲了出去。西侧的贾淳也发现白袍军忽然士气大振，扬七郎的枪法重又凌厉起来，枪尖挑中了他的护肩。
“不能乱！”杨滔扬声喊道，剑刃划过马超的马颈，战马悲嘶着倒下。马超翻身落地，挺槊再战，却见侧面忽然冲出一队戟兵——莫穹顶的天雄乱渊戟已到，戟尖直指他的咽喉。
就在这时，下游忽然传来喊杀声，却不是赵匡胤的兵马，而是柏显忠的枪兵在追杀六耳猕猴的残兵。原来柏显忠识破了擂鼓的诡计，索性弃了围困，转而追杀溃兵立威。西侧的贾淳也反应过来，紫金宣化棍横扫，将扬七郎的枪杆砸出裂痕：“潘善宇的老家都快被端了，还敢鼓噪！”
白袍军一听，阵型顿时又乱。马超见势不妙，虚晃一槊想要退回北岸，却被霓漫天的剑缠住手腕——剑刃划破皮甲，血珠滴在冻地上，竟让他迟滞了半步。杨滔的亲兵趁机围上来，长枪如林，将他困在中央。
“放箭！”北岸的田单见马超被围，立刻让箭兵营放箭支援。箭矢如雨点般落下，杨滔的亲兵举盾格挡，却给了马超喘息之机——他猛地挣脱霓漫天的剑，转身冲入浅滩，马槊劈开两名枪兵，竟真的冲回了北岸。
“收兵！”卫青在城头挥旗，马超的残骑退回城内时，只剩不到两千人。田单看着南岸重新稳住的阵型，却并不懊恼：“陛下看，下游的赵匡胤已派人来联络，潘善宇也在西侧擂鼓——他们果然信了援军的话。”
卫青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下游的河滩上，赵匡胤的旗号竟真的往前挪了挪；西侧的白袍军也重新发起冲锋。他忽然明白：“你是要让他们觉得，再撑半日就能翻盘。”
“正是。”田单指着涪水上游，“杨滔的大军远道而来，粮草需从汉中转运。咱们只要守住涪城三日，他的粮道就会吃紧。刚才马超虽未成功，却让他知道咱们尚有战力——今夜再派死士去烧他的辎重，保管他明日便要退兵。”
南岸的杨滔看着紧闭的城门，又看了看下游蠢蠢欲动的赵匡胤、西侧死战的潘善宇，忽然对东方彧卿道：“卫青这是在拖延。他算准咱们粮草不济，想等咱们自乱阵脚。”
东方彧卿点头：“赵匡胤和潘善宇虽是联军，却各怀心思。不如让盖聂的人去给赵匡胤送封信——就说若他肯退兵，咱们可归还一半粮草；再让暗卫在潘善宇的营里散布消息，说赵匡胤已与咱们议和。”
杨滔刚要应允，却见韩信派人送来消息：“元帅说，涪城西门的城墙是前朝旧筑，砖缝已松，可趁夜架云梯强攻。”
“不必。”杨滔看向北岸，“卫青想守，咱们便陪他守。司马白，你带两万兵去上游扎营，装作要断涪城的水源——涪城饮水全靠涪水，他必定分兵去护。”
司马白领命而去时，天色已近黄昏。北岸的卫青见南岸兵士开始往上游移动，果然对田单道：“他们要断水源！让严颜带三千兵去上游守住取水口。”
田单应声传令，却没注意到，城楼阴影里，一名“兵卒”悄悄解下腰间的竹筒——那是盖聂安排的暗卫，正将涪城兵力调动的消息用箭射向南岸。
暮色渐浓时，涪水两岸暂时停了厮杀。杨滔的中军帐里，东方彧卿铺开地图：“卫青已分兵三处——马超守东门，冉闵守南门，严颜去了上游。今夜三更，让薛丁山带戟兵攻西门，必能得手。”
杨滔却摇了摇头：“不攻。咱们要让他以为，咱们真的在等粮草，真的急着断水源。”他看向帐外，“等赵匡胤和潘善宇的疑心起来，涪城不攻自破。”
帐外的风卷着雪沫子落下，北岸的涪城城楼亮起了火把，卫青正与田单在灯下看地图。他们不知道，下游的赵匡胤已收到杨滔的“议和信”，正对着赵普发怒；西侧的潘善宇营里，白袍军已在传言“赵匡胤要卖友求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