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冰冷盟约
巴尔星，林恩独自一人回到天使堡，突然系统刷新：
系统日志：血与铁的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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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空间静默力场：LV10 (能量衰减率：0.8%\/分钟，即将跌至危险阈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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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炬碎片共鸣：冥府星系 (引力坐标锁定，能量潮汐异常飙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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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告！泰伦虫巢意识精神污染读数：███████ (突破历史峰值！个体心智崩溃风险：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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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场态势：巴尔防御力量 - 圣血天使 - 重组中。基因种子库 - 重度损毁 (修复进度：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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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伦虫巢舰队‘利维坦’分支 - 歼灭。侦测到超大规模虫群信号...分析中...识别：虫巢舰队‘贝希摩斯’主力集群！威胁等级：灭世级！
巴尔星球的废墟之上，硝烟如凝固的伤疤。圣血天使们头盔下的面孔布满血污与疲惫，他们沉默地挥动着激光焊枪，修补着神圣基因种子库上那触目惊心的裂痕。每一道火花溅落，都像是在哀悼这座圣所的创伤。
旗舰舰桥，破碎的观察窗外是尚未散尽的星尘与残骸。
基里曼，人类帝国的摄政王，矗立在那里。他雄伟的命运铠甲伤痕累累，动力甲关节缝隙里，深绿色的泰伦强酸仍在腐蚀着精金，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响。他指尖划过面前悬浮的、由光点与线条构成的巨大全息星图。
突然——
嗡！
代表冥府星系的区域，瞬间被一片纯粹、深邃、令人窒息的猩红浪潮淹没！
轰！！！
那不是火焰，是活生生的、无可计数的、代表着无穷食欲的生物信号脉冲！密密麻麻的光点汇聚成一张横跨数光分的、蠕动的巨网，足以将整个恒星系包裹、碾碎、消化！
“计算完成。” 一个合成电子音毫无感情地响起，机械教贤者如同祈祷般的数据流输出带着刺耳的电流杂音。“目标判定：虫巢舰队‘贝希摩斯’主群。已突破冥府星系外围虚空防线。七十二标准分前，驻守星际战士序列‘黑曜石之拳’最后通讯信号内容：...它们...在啃食...行星地核...”
贤者话音落下的瞬间。
“喀嚓！！！”
一声暴戾的金属撕裂声炸响！
黎曼·鲁斯，芬里斯的狼王，他的怒吼几乎和手中咆哮的动力斧“碎魔者”同时爆发！巨大的斧刃带着狂暴的力量，狠狠劈进了指挥台坚硬的合金外壳，金属扭曲、火花四溅！
“混账东西！” 鲁斯赤红的双目犹如燃烧的熔岩，直刺基里曼与贤者。“刚把这该死的利维坦一窝崽子剁碎！转头又冒出个贝希摩斯？！这些从粪坑里爬出来的臭虫，是踏着圣吉列斯的圣血味儿追来的吗？！”
“冷静，鲁斯。” 另一个声音响起，冰冷、锐利，如同出鞘的弯刀。
察合台可汗，白色疤痕的原体，身影如疾风般掠过狼王身侧，修长的手指精准地点在星图的边缘——那里，一道极其微弱，几乎被庞大虫群信号完全覆盖的能量轨迹正在悄然滑过。
可汗冰蓝色的瞳孔骤然收缩，锐利的目光穿过星图，最终如钉子般锁定在角落里略显沉默的林恩身上。
“不对。” 可汗的声音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它们不是在追逐...是在‘逃跑’。逃离比这贝希摩斯更可怖的东西。” 他的指尖泛着寒光，直指林恩的灵骨左臂。“看到了吗？你灵骨深处，那来自欢愉邪神色孽的‘剧毒’残留...正在和虫群发出的恐惧信号共鸣！这些以数量和食欲称霸银河的怪物...它们在害怕！害怕你体内正在苏醒的——双神之力！”
基里曼放在腰间圣剑“帝皇之剑”剑柄上的手指刚要收紧。
啪！
整个舰桥陷入了绝对的、吞噬一切的黑暗！
所有能量节点瞬间熄灭！重力场失效！猝不及防间，战舰内部的所有物体、所有的人，都猛地向虚空方向飘浮！惊恐的低呼尚未出口！
滋——嗡！
林恩的灵骨左臂，那由远古艾达灵族科技与混沌神力异变而来的金属肢节，在黑暗中自主激活！幽蓝色的扫描光束如同鬼魅的眼瞳，瞬间扫过整片空间！
【紧急警报！侦测到亚空间强能量信号侵入！】
【源点定位：古墓世界星图坐标 - 索泰克王朝主陵寝！】
【能量性质解析：活体金属 - 量子纠缠波动 (特性：高度有序、非混沌、逻辑理性)】
【威胁等级判定：未知！严重超出数据库范围！】
一个冰冷、精密、没有任何生命温度的声音，直接穿透了所有人的耳膜，烙印在意识的最深处：
“人类摄政王，罗伯特·基里曼。”
幽绿色的几何光纹在舰桥中央的绝对虚无中凭空勾勒，如同最复杂的电路图闪烁。光芒稳定、延伸，最终凝聚成一个散发着无尽古老与漠然气息的金属王座！
王座之上，端坐着一具骨架。
一具由闪烁着幽冷光泽、远比精金更古老坚韧的活体金属构成的骷髅！
它身披一件流动的星河长袍，无数星尘在长袍上生灭流转。眼眶深处，并非眼睛，而是两团幽冷的、纯粹由逻辑火焰构成的光点。
它的下颌骨无声地开合，那穿透精神的机械合成音再次响起：
“吾名泽拉斯，索泰克王朝之主，启明者，星海观测记录者。”
基里曼的命运铠甲瞬间爆发出夺目的天蓝色光辉，驱散了一小片区域的黑暗，将他如神只般衬托出来。他的声音如洪钟，蕴含着警惕与质问的威严：
“古老的索泰克王朝？太空死灵主动联系生者？泽拉斯...这是沉寂者‘寂静王’编织的新阴谋？”
骷髅眼眶中的逻辑火焰猛地一跳，光色由幽绿转为刺目的青白！
“错误信息。” 泽拉斯的声音毫无波动，但那火焰的跳动暴露了它深藏的、与“寂静王”相关的情感（如果能称之为情感的话）。“寂静王，那个背弃王朝誓约的懦夫，已失踪九百万七千八百四十二个标准银河年。吾的存在与他的策略无关。”
“吾的目标明确：‘贝希摩斯’主群已突破悬臂屏障，基于当前银河生命模型演算：七十二个标准银河时后，该星系将被完全吞噬。” 冰冷的数据流仿佛随着它的声音涌出。“届时，贝希摩斯将获取巨量生物质，个体总量激增187.04%。基于此变量重新推演：现存所有银河有机生命体（包括人类帝国）存续概率...下降至：0.0004%。”
“吾需要交易。” 它那闪烁着绝对理性光芒的“眼瞳”，猛然锁定了林恩！“将实验体L-07N体内蕴含的‘双神’混沌\/秩序能量样本，提供于我。作为交换...” 它的金属指关节优雅地指向全息星图上那铺天盖地的猩红。“索泰克王朝的沉睡舰队将提前苏醒，于指定坐标拦截贝希摩斯主力。”
“异想天开！”
爆弹枪上膛的狂暴轰鸣如同炸雷，盖过了鲁斯的咆哮！狼王的狼爪般的巨大手掌紧握着链锯斧手柄，锯齿链剧烈嗡鸣！他几乎要扑上去！
“你这铁皮杂碎！把林恩当货物？！你找死！！！”
基里曼的身影几乎瞬间挡在林恩与那冰冷的金属投影之间。他并未拔剑，但那守护的姿态、喷薄的力量光辉，本身就是最强的宣言。帝皇之剑嗡嗡作响，剑尖直指王座上的金属骷髅：
“泽拉斯启明者，人类不会将任何忠诚的战士作为筹码交易。” 摄政王的声音斩钉截铁。“但，若你索泰克王朝真有抵御大吞噬者的诚意，展现出来！人类帝国，愿开放冥府星系第七行星轨道环带，作为双方联合作战区域！以帝皇之名，共享战线！”
泽拉斯颅骨内燃烧的逻辑火焰，骤然向内一缩！光芒变得凝聚、锐利！
——陷阱！
林恩的亚空间感知系统——那些融入他神经的灵能回路、神经突触——骤然炸开撕裂灵魂般的无声尖叫警铃！他那双融合了帝皇金光与色孽桃紫的异色瞳猛然瞪大！
刷啦！
金绿色的、如同活化荆棘藤蔓般的能量，瞬间从他异变、龟裂的右臂皮肉下喷薄而出！藤蔓交织、扭曲、膨胀，在千分之一秒内，硬生生在他与泽拉斯的投影之间，构筑起一面闪耀着强烈秩序与混乱之光的半透明能量护盾！
几乎是护盾成型的同一刹那。
嗤啦！
一股无形、阴毒、试图强行入侵思维、篡改意志的数据流，狠狠撞在护盾上！
它如同毒蛇般扭曲、消融，被护盾的双重属性剧烈反应点燃，化为一片刺耳杂乱的、足以让凡人大脑瞬间烧毁的声光乱码！
在令人牙酸的噪音尖啸中，泽拉斯那被扭曲、却依旧清晰的金属音穿透而出，每一个字都如同冰冷的铁钉：
“低等生物的拙劣防御...检测到星炬碎片能量共鸣...有趣，真的有趣...”
“汝等血肉之躯的短视蝼蚁...根本...不知晓...贝希摩斯为何...而来...！”
泽拉斯话音未落！
嗤嗤嗤——！
控制台的投影核心强行切换频道，一组来自冥府星系最前线的实时影像，带着血肉横飞的惨烈气息，粗暴地覆盖了冰冷的死灵投影，占据了整个舰桥视野！
画面上展现的是真正的地狱。
一颗曾经可能孕育过生命的类地行星。此刻，它斑斓的地表被一层厚达数百米、如同活体般蠕动翻卷的暗红肉毯所覆盖。巨型的生物根须如同血管般扎入地壳深处，抽取着生命精华。但这恐怖的景象并非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