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安瞳孔猛缩,脸上的慌乱瞬间被极致的恐惧取代,嘴唇哆嗦着,原本的低吼变了调。
“你…你是谁?!”
怎么长得这么像那个野种?
这怎么可能?
他记得清清楚楚,他亲手把她推下海。
那天风浪极大,他亲眼看着她挣扎着沉下去,绝无生还可能。
“爸爸~我好冷~”
系统配合的帮她隐匿身形,除了他们一家三口,警察看不到她。
“鬼、鬼啊!”顾时安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被警察死死架住。
他嘴唇白的毫无血色,脸色更是白的吓人,牙齿不受控制地打颤,发出“咯咯”的轻响,眼神躲闪着不敢直视媛媛。
“爸爸~抱抱我好吗?”
“媛…媛媛?”
媛媛歪头朝他露出诡异的笑,“爸爸不记得媛媛了吗?”
“爸爸不是故意的!”他看向小三阿姨的方向,“是她,都是这个女人怂恿我的!
你别来找我索命!我给你烧纸钱,给你立最好的墓碑!”
“你,你去找她报仇,别,别找我!”
小三阿姨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媛媛,吓得“啊”的一声,下意识把怀里的顾悠然推开。
连滚带爬地往后缩,华贵的睡裙被扯得歪歪扭扭,手脚并用地哭喊:“不…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在海里了!
那天浪那么大,你怎么可能活着?”
媛媛往她那边走两步。
“你,你别过来!
不是我要杀你,是你爸爸顾时安,都是他的主意,我只是被他威胁了!”
媛媛眨眨眼,顺势顺着他们的话往下演。
“你们知道被冰冷的海水裹着的滋味吗?知道嘴巴鼻子耳朵被海水灌进去无法呼吸的痛苦吗?
你们先试试吗?”
“不,你不要过来。”
“滚啊!快滚开!!!”
“嘘!你们听,海浪的声音。”
“啊啊啊啊!”
看到有个警察径直从她身旁走过,眼神毫无波澜,仿佛她不存在。
其他人也是同样表情。
意识到这一点他们的心理防线彻底被击碎!
“你,你们看不到她吗?”他哆哆嗦嗦的问。
一旁的警察皱眉,“这里只有你们一家三口。”
顾时安双腿一软,若不是被警察架着,早就瘫成一滩烂泥,裤腿瞬间湿了一片,尿骚味混着香水味,格外刺鼻。
他双手乱挥,像是在驱赶什么,语无伦次地哭喊:
“媛媛饶命,爸爸给你烧很多很多纸钱,给你修最高的坟,求你别拉我下去。”
“爸爸知道错了。”
女人同样被吓得语无伦次,疯狂给她磕头,磕得额头红肿流血,哭喊得嗓子都破了音。
“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帮顾时安推你下海。
我给你当牛做马,求你别杀我!”
她眼神涣散,身下的地毯迅速洇开一片深色水渍。
媛媛嫌弃皱眉,竟是被吓得尿了裤子。
顾悠然后背贴紧沙发,脸色同样惨白,她相信世上是有鬼魂存在的,毕竟她死过一次。
她看着越来越逼近的媛媛,听着父母的哭喊和尿骚味,双腿发软,想站都站不起来。
媛媛缓缓走到小三阿姨面前,声音冷得像冰:“当初推我下海时,你可不是这样的。”
那女人吓得浑身抽搐,白眼一翻,竟直接吓晕了过去。
顾时安见状,更是吓得魂不附体,哭喊着晕了过去。
警察见两人双双晕过去,眉头拧紧,抬手给了他一巴掌,听了这么久他们也大概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这人面兽心的男人不仅出轨、囚禁虐待自己的老婆,还联合小三把自己女儿杀害自己女儿。
这种畜生就应该被枪毙。
“别装疯卖傻,以为晕过去就能躲掉?”
在他看来这男人就想装疯,躲避刑罚。
顾时安原本想装晕,被一巴掌打醒了。
睁眼就看到媛媛站在不远处,眼神平静地盯着他。
他刚想尖叫,就被警察用一块抹布塞进嘴里,堵住了。
女人也悠悠转醒,一睁眼就看到两位警察正准备抓她,而媛媛还在她身边朝她笑,吓得她浑身一哆嗦,刚要哭喊“鬼啊”。
就被警察厉声打断,“闭嘴!你涉嫌故意杀人、协同犯罪,证据确凿。”
警察的话像一盆冷水浇在她头上,透心凉。
完了,她彻底完了。
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瘫在地上动弹不得。
领头的警察扫了眼满地狼藉,瞥了眼顾悠然,收回视线,冷声道:“带走!”
两名警察立刻粗鲁地架起还在瑟瑟发抖的女人,拖拽着往门外走。
顾时安被拖得双脚离地,还不忘回头看向媛媛,她正对着他笑。
媛媛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狼狈的背影,手腕上的小蛇缓缓缠回袖中,小狼也乖顺的蹭了蹭她的手心。
现在还是晚上,她身上有定位器,林业局众人肯定能查到她的位置,她不想动了。
顾悠然还缩在缩在沙发旁,颤着声音开口,“你,你是人是鬼?”
媛媛垂眸看着她泛白的唇,缓缓吐出两个字,“你猜。”
手腕上的小蛇往袖中缩了缩,尾尖扫过皮肤带起微痒。
媛媛摸了摸小蛇的尾巴把它揪出来,点点它的小脑袋,“别闹。”
“嘶嘶嘶!”
小蛇扭头朝顾悠然威胁的嘶嘶几声,翠绿的小蛇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脊背发凉,不断后退。
她以前仗着爸爸的宠爱没少欺负她,现在爸爸妈妈被抓了,她是不是要找自己报仇了?
媛媛收回视线,转身上楼。
这个别墅明天就要被收走拍卖,她要拿回妈妈的东西,还有自己的。可打开门发现自己的房间已经被改造成一个钢琴房。
看到这一幕她不知道哭还是笑,最后她笑了,气笑了。
这坏爸爸果然认定自己死了。
不过短短一月她在这个家的痕迹就被清空了。
自己东西都没了,她也不指望妈妈的东西还在,转身下楼离开。
顾悠然张张嘴想说什么,最后还是闭了嘴。
媛媛走出别墅区,路灯昏黄地洒在石板路上,拉长她孤单的影子。
深秋的夜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拢了拢衣角,找了块靠着灌木丛的长椅坐下。
四周静得只剩虫鸣,偶尔有豪车驶过,车灯晃过她的脸,又迅速消失在夜色里,连停都不停。
她缩着腿,下巴抵在膝盖上,小狼乖乖趴在她脚边,小蛇则缠在她手腕上,舔着她的手指,安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