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卫生员徽章的秘密
林殊蹲在物证袋前,指尖捏着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那枚从老K制服上扯下来的徽章。铜质的徽章已经氧化发黑,正面是交叉的红十字与蛇杖,背面却刻着串模糊的数字——734-091。
“这数字和我妈病历上的编号对得上。”林殊放大手机里的病历照片,指腹点在“受试体编号734-09”那行字上,“只差最后一位,难道是……”
沈如晦突然想起父亲日记里夹着的张旧照片:泛黄的集体照里,穿白大褂的人胸前都别着同款徽章,父亲站在角落,徽章背面隐约能看到“734-001”的刻痕。“我父亲的编号是001,你母亲是09,老K是091……这应该是‘无面’早期成员的编号,数字越靠后,加入时间越晚。”
小北突然“呀”了一声,举着放大镜凑过来:“徽章边缘有字!好像是‘卫生员培训基地’。”
林殊用酒精棉擦拭徽章边缘,模糊的字迹渐渐显形——“青山卫生员培训基地,1997届”。他猛地抬头:“青山基地!我妈当年就是在那里‘进修’的!”
沈如晦调出基地档案,屏幕上跳出泛黄的招生简章:“表面是培养乡村卫生员,实则是‘无面’筛选实验体的幌子。日记里说,他们会优先录取有家族病史的人,尤其是自身免疫性疾病患者。”
“所以我妈不是被选中的,是她自己找上门的?”林殊的声音发颤,镊子差点捏不住徽章,“她明知道有风险,为什么还要去?”
徽章背面的数字被指腹磨得发烫,林殊突然注意到数字凹槽里嵌着点暗红色粉末。他刮下一点送去检测,结果出来时,连沈如晦都愣住了——那是干涸的血迹,dNA序列与林殊的母亲完全匹配。
“这是她的血。”林殊捏着检测报告,指尖冰凉,“她戴过这枚徽章,甚至可能……是她把徽章给了老K。”
老K被铐在墙角,听到这话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不是她给的!是我偷的!当年她从实验室跑出来,徽章掉在草丛里,我捡的时候被她发现,她追了我三条街……”
“她为什么跑?”林殊追问。
“因为第七阶段实验要活体解剖!”老K的声音劈了叉,带着哭腔,“她怀了你,怕影响胎儿,偷偷改了基因数据想逃,结果被沈建国拦下……”
沈如晦的呼吸一滞。父亲的日记里从没提过母亲怀孕的事。
林殊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他想起母亲临走前总摸着小腹发呆,说“以后会有个小生命陪你玩”,原来那时她已经怀了自己。“她改数据,是为了保护我?”
徽章在掌心硌得生疼,林殊突然发现红十字的交叉点有个针尖大的小孔。他用细针捅了捅,里面掉出卷比头发丝还细的金属线,展开后是段微型录音带。
沈如晦找来播放设备,电流声过后,响起母亲温柔却急促的声音:“……734的抗体样本不能给他们,里面有我改的基因标记,能让实验体保留自主意识……殊殊,妈妈可能回不去了,但你要记住,善良不是弱点,是能对抗黑暗的光……”
录音戛然而止。
林殊把脸埋进掌心,肩膀抖得像风中的叶子。原来母亲留下的不只是秘密,还有对抗“无面”的武器——那个被篡改的基因标记,藏在他的dNA里,藏在这枚生锈的徽章里。
沈如晦捡起掉落的徽章,背面的数字在阳光下泛着微光。他突然明白父亲为什么要收藏这枚徽章的仿制品——不是为了纪念,是为了提醒自己,那些在黑暗中坚守善良的人,从未真正离开。
老K低着头,声音嘶哑:“她当年把徽章扔给我,说‘告诉他们,实验体有了自主意识’,我到今天才懂……她是想让我当卧底啊。”
林殊抬起头,泪痕未干的脸上突然有了笑意。他把徽章别在胸前,金属的凉意透过衬衫传来,却让他觉得无比踏实。
“走吧。”他站起身,看向沈如晦,“去废弃工厂。既然她把武器留给了我,这场仗,该由我来打完。”
晨光透过钟楼的窗,在徽章的红十字上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母亲留在世间的目光,温柔而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