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枚导弹同时呼啸而出,精准命中车队首尾的装甲车。爆炸的火球还未完全膨胀,埋伏在岩壁上的叛军就倾泻下暴雨般的子弹。一个白人佣兵刚从燃烧的装甲车爬出,就被7.62毫米子弹打成了筛子。
冲锋!冲锋!帕帕这次没有亲自上前,他站在指挥位置,死死盯着那辆神秘的货车。不对劲...太安静了...那些佣兵的反击呢?
突然,货车的球形装置被打开了。
趴下!!独眼龙的尖叫在无线电里炸响。
下一秒,整个峡谷被刺目的火光淹没。那不是爆炸,而是快速射击的近防炮。更可怕的是,那些被击毁的装甲车里,突然爬出全副武装的佣兵——他们穿着厚重的防护服,显然早有准备。
中计了!帕帕的怒吼混在枪声中。这不是运输队,而是精心设计的围剿行动!那辆货车里根本不是什么物资,而是西方人的高科技反击!
叛军们像麦子般被收割。一个少年兵抱着燃烧瓶冲向货车,身体却在距离十米处四散开来——高速射击的机炮。独眼龙带着残部拼死掩护,用缴获的m2重机枪扫射,但穿甲弹打在货车外壳上竟只擦出浅浅的凹痕。
帕帕知道败局已定。他踹开发动机冒烟的皮卡,一把揪住吓瘫的琳达:你!去开那辆抢来的装甲车!在女人惊恐的注视下,他竟露出温柔的笑容:要么现在开车,要么我让你和那些佣兵慢慢玩。
当琳达颤抖着发动装甲车时,帕帕最后看了一眼战场。一个亲卫队正被三个佣兵围攻,他的右臂已经被齐肩打断,却仍用牙齿咬着军刀割开了一个佣兵的喉咙。帕帕举起镀金手枪,却不是救援——
砰!
子弹精准地穿过近卫队员的脑袋。
别让他们抓活的。帕帕轻声说,随即关上车门。装甲车撞开燃烧的路障,朝着南方疾驰而去。后视镜里,剩下的改装车和叛军们正在跟上帕帕的车尾,但帕帕已经撕开地图,指向一条手绘的隐秘路线。
去这里,他对琳达说,手指点着一个用血标注的坐标,我在国外认识些朋友...他们会对这些新东西很感兴趣。
另外,东方神秘大国的朋友或许会对这些东西更有兴趣。
他所说的新东西,是趁乱从拍下的几张照片。
风卷起沙尘,吞没了公路上蜿蜒的血迹。秃鹫们终于等到了盛宴的开席。
卡桑加方面。
季博达摒弃华而不实的特种训练,坚持三大基础训练体系——队列练纪律、战术练生存、射击练杀敌,将前世三十多年的服役经历与非洲实战需求完美结合。
季博达将复杂战术简化为三三制基础版,用树枝在沙地上画图教学,使文盲民兵也能快速掌握交替掩护、扇形撤退等保命技巧。
打破当地开枪听响的陋习,实行三发点射训练,用绳子量步距制作简易靶场,使弹药消耗降低90%而命中率提升十倍。
东方军事体系的实用性在这片非洲红土地上悄然扎根。
晨雾中的卡桑加训练场传来整齐的靠脚声,像一台刚刚上油的机器发出的规律运转声。季博达站在用废旧轮胎垒成的指挥台上,看着下面一百二十三名民兵完成第三次队列会操——距离训练开始仅仅过去了十七天。
向右——转!
随着口令,一百多双破旧的鞋子同时碾转,在红土地上刮出扇形痕迹。动作依然称不上整齐划一,但已经没有人把搞混了。季博达满意地点点头——这个进步比他预计的快了三天。
场边,半耳队长站在队首,眼里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个年轻的指挥官,让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觉得或许真的是神只转世。
解散!各班长带开进行战术训练!
队伍立刻像绽放的花朵般散开,分成十二个班。每个班长都是三个排长亲自挑选的——他们或许不是枪法最好的,但队列训练中一定是最专注的,战术队形一定是记的最好的。令人意外的是,这些班长中的多数都很快展现出超乎预期的领导才能。
季博达走向最靠近树林的一组,这里正在训练基础战术队形。大个子班长用树枝在沙地上画着简笔画似的示意图,十几个民兵蹲在地上,像小学生一样认真听讲。
看,就像野牛群保护小牛。大个子班长用土语解释着三三制简化版,粗壮的手指在沙地上划出三个三角形,前面的人开枪时,后面的人装弹,永远有人盯着敌人...
季博达嘴角微微上扬。这个比喻不是他教的,但比任何军事术语都适合这些从小放牧的非洲汉子。他注意到有几个民兵正在用石子模拟战术移动,粗糙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推着石子交替前进。
连长。大个子班长发现了他,兴奋地站起来,他们组发明了新玩法!
在另一组的训练区域,季博达看到了令人惊喜的一幕——独臂班长用藤条在树上绑出等高的人形靶,民兵们正在练习射击-移动-射击的基础动作。虽然只是用木棍模拟枪支,但每个人的动作都一丝不苟。
跟打羚羊一个道理,恩杜看到季博达,咧开缺了门牙的嘴笑道,不能站在原地等它们回来。
最让季博达欣慰的是射击训练场的变化。他用绳子量出的一百米标准靶场上,民兵们不再像以前那样胡乱扫射。现在每个人都采用跪姿,严格按照三发点射的节奏开火——这是他用三天时间才纠正过来的陋习。
呼吸要稳。季博达蹲在一个浑身发抖的少年民兵身旁,轻轻按住他的肩膀,想象你的枪管是吸管,吸气...屏住...呼气...
少年扣动扳机,三发子弹有两发打中了人形靶的躯干部位。周围立刻响起欢呼声——在以前的卡桑加,能打中树干就值得庆祝了。
夜幕降临后,季博达独自巡视营地。在一排的一个帐篷后面,他意外发现半耳队长正用手电筒照着战术图,给几个老兵讲解什么。月光下,老兵们专注的神情与白天那些年轻民兵如出一辙。
回到自己的帐篷,季博达翻开训练日志,在今日总结栏写下:纪律养成进度超前,明日增加夜间紧急集合训练。笔尖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考虑增加战术训练和射击训练比重。
油灯将他的影子投在帐篷上,那影子看起来既不像商人,也不像军训教官,而是一个正在非洲红土地上播撒军事智慧的异乡人。
黎明前的丛林弥漫着潮湿的雾气,丧彪蹲在一棵猴面包树后,手指轻轻拂过地上半干涸的蹄印。这个年轻的民兵排长有着与生俱来的追踪天赋,能从最模糊的痕迹中读出猎物的去向,再加上和季博达一起战斗的两年时间,更是让他的实践经历达到了一个很高的水平。
东边三百米,小水塘。丧彪用气音说道,右手比划出羚羊角的形状。身后十二个民兵立刻像训练时那样分成三组,悄无声息地散入灌木丛中——三周的队列训练此刻显出了效果。
丧彪打了个手势,两个年轻民兵立刻开始在水塘边的软泥上布置陷阱,动作熟练得像是干了一辈子的猎户,当然,这两个新民兵可能本就是猎户出身。
记住连长教的,丧彪低声提醒,三发点射。
远处传来细微的树枝断裂声。丧彪竖起耳朵,突然猛地一挥手。几乎同时,东、北、西三个方向的灌木丛中爆发出整齐的吆喝声——这是季博达传授的围三缺一战术,故意留出南面陷阱方向作为缺口。
一头成年羚羊惊慌地窜出灌木,修长的四肢在晨光中划出优美的弧线。就在它即将跃过水塘时,第一声枪响了。子弹精准地擦过前腿,让这头健壮的动物一个踉跄。第二发、第三发接踵而至,全部打在预定的非致命部位。
羚羊哀鸣着栽倒在陷阱区,立刻被埋伏的民兵按住。丧彪快步上前,用猎刀干净利落地结束了它的痛苦。整个行动用了四发子弹——放在过去,这群毛手毛脚的小伙子或许要打光两个弹匣才能蒙中一头。
漂亮。丧彪拍拍开枪的少年民兵,后者激动得满脸通红。这是训练营三发点射课程的第一批毕业生。
当太阳完全升起时,狩猎队已经收获了四头羚羊、一头野猪和十几只珍珠鸡。丧彪清点着战利品,脑中已经开始盘算:野猪肥膘可以熬油,羚羊肉熏制保存,鸡毛能做箭羽...
排长,还去河边吗?一个民兵小声问道,眼睛瞟向西边泛着波光的小河。
丧彪摇摇头:今天够了。他指了指地上捆好的猎物,下午还要修东边的工事。
回营地的路上,丧彪刻意选择了不同的路线。这个习惯可能在无意中已经救过他们很多次命了——曾经帕帕的侦察兵就埋伏在几个孩子狩猎归途。果然,在经过一片金合欢树林时,他发现了几枚新鲜的弹壳。不是政府军的制式弹药,也不是他们常用的型号。
新玩家。丧彪捡起弹壳闻了闻,硫磺味还很新鲜。他不动声色地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变换成防御队形,交替掩护着撤回卡桑加方向。季博达教的战术动作已经成了肌肉记忆。
正午的烈日下,卡桑加东侧的防御工事进展神速。丧彪把三排分成三组:一组处理猎物,一组加固围墙,一组准备晚饭。
这样斜着插,丧彪用砂轮打磨着一根生锈的铁轨钉,火花溅在他结满老茧的手掌上,让帕帕的杂种们拔不出来。
他们用荆棘、泥浆和废旧金属构筑的防线连半耳队长都挑不出毛病。这个老兵上次巡逻时,特意在某个倒刺陷阱前停留了许久,最后难得地点头认可:比政府军的铁丝网管用。
第二天,丧彪换了身相对干净的衣裳,带着一个班的民兵和半扇羚羊肉以及各种牙齿犄角草药等等交换物出发去比较远边境的集市。这是最危险的任务——边境集市龙蛇混杂,帕帕的眼线、政府军的密探甚至国际组织的卧底都可能混在其中。
记住,丧彪边走边叮嘱,“一组跟我走携带自身武器,分散站位带着交易物品走在最前面,班长和二组三组只带武器,远远的分散左右跟在后面。遇有情况,直接开火。”
边境集市比想象中热闹。摊位上摆着从联合国救援包到AK-47零件的各种商品。丧彪径直走向戴红帽的干瘦老头,把羚羊肉往柜台上一放。
老价钱?红帽老头咧嘴一笑,露出三颗金牙。
丧彪摇摇头,从后面的新民兵手里接过一个小布包。展开后是六把手工锻造的猎刀,刀柄用羚羊角雕刻,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这是营地里的铁匠用废弃炮弹壳打造的精品。
老头眼睛一亮,小心翼翼地抚过刀面:新货色?
一把刀换两袋玉米粉,再加...丧彪故意停顿,看着老头急切的表情,你那台旧磨面机的零件。
交易达成得比预期顺利。当丧彪扛着第三袋木薯粉准备离开时,一个穿西装裤配战术靴的男人不动声色地靠了过来。
听说你们...需要弹药?男人说话带着奇怪的口音,手指在胸前比划出一个数字——这代表某种子弹口径。
丧彪面不改色,但心跳加速了。他们确实缺弹药,但更缺的是信任。下次带样品,他低声说,一周后安排人来找我。
回程路上,背着沉重粮袋的民兵们却走得比来时轻快。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像一支凯旋的小分队。丧彪走在最后,警惕地扫视着路边的灌木丛,但脑子里已经在盘算明天的任务——季博达说要开始挖地下储藏窖了。
营地飘来烤肉的香气,混合着新伐木材的清香。丧彪老远就听到大个子班长的大嗓门在指挥搬运工事材料,还有小学里莉莎教孩子们认字的声音。这种平凡的热闹在战乱区比黄金还珍贵。
收获如何?季博达出现在路口,手里拿着工事规划图。
丧彪拍了拍粮袋,露出罕见的微笑:够吃一周,还搭上个惊喜。他低声把军火贩子的事说了。
季博达的眼睛眯了起来,那表情丧彪很熟悉——就像前世在生意场上发现机会时的自己。下周我去会会他,季博达收起图纸,先把粮食入库,半耳队长发现西墙需要加固。
当夜哨排好时,丧彪蹲在新建的了望塔上啃着烤羚羊肉。月光下,他看见季博达独自在训练场边踱步,时而蹲下用树枝在地上画着什么。这个东方人脑子里永远装着普通黑人永远都想不到的计划。
远处传来几声豺狼的嚎叫,丧彪下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新猎刀。刀柄上的羚羊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像一个小小的胜利徽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