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急忙用她那沙哑的嗓音安慰道:“你别急,永琪若是出了事,皇上第一个怀疑的就会是令妃。”
“她不会那么蠢的。”
海兰轻轻点了点头,姐姐说的对。
钟粹宫内,苏绿筠缩在床上,瑟瑟发抖,昨天白日里她还仗着自己是贵妃,膝下有三子一女,斥责了她。
现在她就变成了苏嫔,卫嬿婉却成了令妃。
她已经降了位,她应该不会再来寻她的麻烦了吧……
被禁足在长春宫的皇后,得到消息不由得痛快的大笑了一场,她抱着永琮轻声哄着。
没想到她不出宫门,竟然逃过了一劫。
卫杨氏被打完板子同卫佐禄一同被丢出了皇宫。
卫嬿婉说给她们十两银子,自然是要给的。
至于永琪,旁人的儿子,她可没有兴趣要,还是放在撷芳殿,她安排了不少人手过去照顾着。
当夜弘历为卫嬿婉丸涂好伤药后,照例让金玉妍进到内室捧着烛台。
翌日清晨,皇上去了早朝,卫嬿婉也早早地起了身。
她一身青绿色织金云锦旗装,头发梳成两把头,簪子一支点翠嵌碧玉扁方,两侧垂着珍珠流苏步摇。
眉如远山,手持一把青山绿水的缂丝团扇,指甲上也精心的染了淡碧的丹寇。
整个人都有着一种秋水为神玉为骨的澄澈美貌。
她装扮完毕,吩咐道让金玉妍过来洗衣服。
然后扶着进忠的手说道:“先去钟粹宫,走吧。”
妃位的辇轿晃晃悠悠到了钟粹宫,苏绿筠听可心说令妃来了,登时便打了个寒颤。
她又惊又怕,要说仇怨,她也不是跟她最深的呀,怎么先来找她呀!
但她也强撑着走出宫门迎接,勉强挤出一丝苦笑道:“臣妾参见令妃娘娘……”
卫嬿婉上前握住苏绿筠的手说道:“怎么今日,苏嫔见到本宫好像不太高兴啊?”
“嫔妾没有……”
“没有就好。”卫嬿婉柔柔笑道:“本宫今日有一件事要去做,不如苏嫔与本宫一起?”
“这……”苏绿筠动了动手,发现手被握的死死的,这哪有她拒绝的权力啊……
“那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辇轿一路从钟粹宫又到了延禧宫。
海兰看着卫嬿婉,挺直腰背行了个礼,淡然道:“嫔妾见过令妃娘娘,苏嫔娘娘。”
卫嬿婉轻摇团扇:“从愉妃变为刚入宫时的常在,海常在倒是适应的很好嘛。”
海兰:“令妃娘娘特意跑来延禧宫就是为了嘲笑嫔妾吗?”
“自然不是,若只是嘲讽,怎么值得本宫跑这么远,本宫是想带海常在去个地方。”
海兰福了福身子:“嫔妾身体不适,恐怕不能和令妃娘娘一同去了。”
卫嬿婉微微抬手,辇轿往下落了落:“你现在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常在,去不去可不是你说了算的。”
“海常在若是不去,就别怪本宫找人把你拖过去了。”
苏绿筠坐在辇轿上瑟瑟发抖,她方才还心存侥幸,现在看来,这令妃果然是来者不善。
“不劳烦令妃娘娘了,嫔妾自己会走!”
现在姐姐不过也是一个贵人,对上令妃也只会吃亏。
她轻声嘱咐叶心:“莫把此事告诉姐姐。”
卫嬿婉全都看在眼中,并未制止。
海兰随着辇轿一直走,居然到了内务府的花房。
她疑惑道:“令妃娘娘带嫔妾来这里做什么?”
卫嬿婉缓缓下了辇轿:“苏嫔也下来吧。”
苏绿筠战战兢兢下了辇轿。
她目光扫过两人,开口道:“跪下!”
苏绿筠和海兰跪在地上。
她缓缓说道:“当年本宫也是穿着一身这样的青绿色衣裳,如同一根草芥一般,被你们随意一句话便决定了去留!”
‘啪’!
一记耳光狠狠落在海兰脸上:“海常在!本宫受得一切苦难的初始就是你啊!”
“你和苏嫔说本宫勾引皇上!笑话!皇上在御花园与本宫讲话!本宫能转身离开吗!”她反手又给了海兰一耳光!
“你说本宫与乌拉那拉贵人有几分相像!”她死死捏住海兰的下巴,强迫她抬头:
“你是在羞辱本宫吗!本宫长得有那么丑吗!”
“嗯?”她狠狠的一巴掌将海兰直接扇倒在地上!
苏绿筠在一旁吓得身子直抖。
卫嬿婉走到苏绿筠面前,揪住她的耳朵:“苏嫔啊!你耳根子怎么就那么软呢!她说什么你听什么!你信什么!”
“令嫔娘娘,臣妾错了……错了……”
卫嬿婉狠狠甩开她:“一句错了有什么用!你们两个比金玉妍还可恶!只用一张嘴!就害本宫受了七年的苦!”
从十六岁到二十二岁。
她气的狠了:“去!给我狠狠拧她们两个的嘴!”
她身旁的两个嬷嬷立即上前,对着她们的嘴唇又拧又掐。
两人疼的眼睛都溢出了泪花。
花房的宫人送来了椅凳,见到苏嫔和海常在的惨状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令妃娘娘下手真狠啊。
进忠在一旁低声说道:“令主儿,要不要换个地方?恐怕对您名声不好……”
卫嬿婉唇角扬起一抹冷笑:“名声?能帮我报仇吗?能让我发泄心中的怨恨吗!”
“是……”进忠掩住眼底的心疼,缓缓退了下去。
良久,卫嬿婉觉得痛快了,才开口道:“停了吧。”
嬷嬷们一松手,海兰带着愤怒的目光便立刻刺了过去:“令妃!你竟然敢擅用私刑!”
“哼,用了又怎么样,你见皇上有为金玉妍而罚本宫吗!”
“本宫不想和你们说这个,现在,你们就在花房开始干活吧。”
嬷嬷立刻将苏绿筠和海兰押去干活。
两人搬着沉重的土袋,精心护养的的指甲直接崩断,佝偻着腰给花房的花草树木换土,不过半柱香时间,便腰酸不已。
但这只是个开始……
换完土后便开始给这些植物浇水浇水,苏绿筠和海兰两人提着沉重的水桶,一勺一勺的给花房的草木浇水,水桶沉重,勒的两人手心一片通红。
卫嬿婉就在他们两人旁边摇着团扇。
“呀,这可是绿菊,你浇水浇这么多,是想让它的根烂掉吗。”
“这美人蕉你只浇这么一点点水,是想让它叶片枯死吗?”
伴随着她的话语,卫嬿婉的指尖狠狠掐上她们手臂上的软肉。
她在花房经历过的苦,都要原样奉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