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武怀抱着满心的希望,一口将瓶中的药丸吞了下去。
薄巧慧轻轻摸了摸他的头:“真乖,不过你现在还是要去找窦漪房,站在她那边……”
“姐姐放心,武儿都明白。”
“那我先走了。”薄巧慧起身走出宫殿,对守在外面的中尉说道:“并未发现梁王有不轨之心,可放行入宫,但人心难测,大人仍需多加注意。”
刘武进了宫,看过父皇之后,便立刻去了椒房殿,虽在软禁中,但却可以前去探望。
窦漪房看到刘武来的这么快,十分高兴:“太好了,武儿,你总算来了,整个皇城都被薄巧慧把持,你来了,母后就安心多了!”
现在,她只用把信给启儿送出去,若启儿执意不肯听她的,那她便把武儿捧上去。
不过她的头脑很清楚,皇帝之位一定要传回启儿那一脉……到时候总会有办法的。
而太子宫中,薄巧慧已经换了一身藕荷色曲裾长裙,做了富庶人家小姐的打扮。
她登上马车,回头看了一眼:“梁王已经进宫,我要出宫去寻太子,还像往常一般便可,莫要被旁人发觉。”
此次出宫,为了不引人注意,她并没有带多少人,只带了几名打扮成随从的侍卫。
薄巧慧带着人从长安往少陵原的方向赶,少陵原在长安的城郊,距离并不远。
不过一个时辰左右,马车缓缓停在刘启暂住的府衙。
薄巧慧掀开马车的窗帘,吩咐道:“去叩门,说我要见太子。”
“是。”一名侍卫上前,上前叩门,拿出宫中令牌,说有要事要求见县令。
刘启深夜被吵醒,很是不悦,尤其是要见他的人居然还不亲自前来,反而让他去马车上见他!
他谁啊!
他穿好衣服,动作暴躁的掀开马车的帘子,却愣在了原地,里面是他朝思暮想的人:“巧慧!”
“你来看我了!”
薄巧慧难得对他笑颜相待:“上来,带你回宫。”
“好!”刘启欢喜不已,仿佛被天大的惊喜砸中了头,晕晕乎乎的上了马车,太好了!他的坚持有了效果!
巧慧居然主动来找他了!
皇上病重的消息瞒得极好,并未外传,刘启丝毫不知情。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皇城的方向行驶。
薄巧慧却一点一点向他的方向移去,刘启指尖忍不住攥紧,膝盖上的布料被挼的皱皱巴巴的,巧慧是想抱他吗?
下一刻,温香软玉入怀,刘启惊的僵直着身子定在了原地,声音发颤道:“巧慧……”
“嘘……别说话。”薄巧慧抬手捂住他的嘴。
刘启激动的心脏砰砰乱跳。
突然!心口处传来一阵剧痛,捂住他双唇的手也死死用力,他惊愕的抬眸去看……
只见方才浅笑温柔的女子,目光一片冰冷,她手中的匕首已深深没入他的心脏……
刘启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为……为什么……他好想问……巧慧真的那么恨他吗,他是不是真的伤的她很深……
‘噗’一声,薄巧慧将匕首猛的拔出,刘启身形猛的一颤!鲜血四溅,几滴落到了她的雪白的侧脸,为她添了几分平静的疯感。
可他连临死之前问清楚的机会都没有……他死死盯着眼前这个人,似乎是想将她的容貌刻进灵魂……而后眸光渐渐黯淡下去。
确定人没了气息,薄巧慧面色平静的将人推开,拿起手帕静静擦干净了手上的血迹。
宫门大开,薄巧慧掀开窗帘一角:“直接去椒房殿。”
“是。”
马车直接行驶到椒房殿,刘武和窦漪房纷纷从殿内走出。
窦漪房微仰着头,只觉得胜算皆在自己手中:“薄巧慧,你又在耍什么心机!”
“你们都下去,本宫要和皇后还有梁王殿下聊聊。”薄巧慧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殿中侍卫纷纷退了出去。
就在这时,“砰”一声,一个人从马车里掉了出来,窦漪房眉头刚皱起,薄巧慧就缓缓走下了马车。
一道灼热的目光瞬间移了过去。
她沾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藕荷色的长裙满是鲜血,轻轻踢了地上那人一脚,那人的面容总算显露在窦漪房面前。
“啊!!!!”窦漪房凄厉的惨叫一声,“启儿!怎么会是启儿!”
她扑上前,小心翼翼的碰触着他胸口上的伤口,然后抱着刘启的尸体失声痛哭!
冰凉,僵硬……
“怎么会这样!我的启儿!我派人去送信接应启儿了!!”
薄巧慧嗤笑一声:“自然是因为皇后娘娘派去的人动作太慢了,让我抢先了一步。”
“是你!”窦漪房恶狠狠的瞪着她,“是你杀了启儿!”
“是啊,他看到我去寻他,直到临死之前,都还挺高兴的……”
“啊!你这个恶毒至极的女人!”窦漪房发疯般朝她扑了过去!“我要你为我的启儿偿命!”
薄巧慧身形灵活,轻巧的避了过去,然后拽住窦漪房的手臂,反手给了她一个耳光!将她推到一旁的青石板上。
“皇后娘娘,你已经老了。”
“呵……本宫老了又怎么样?”她垂着头冷笑两声,目光阴狠,“无论如何!本宫都会是未来的太后!”
“至于你!我要你去死!启儿他那么喜欢你!你要是下去陪他他一定会很开心的!”
薄巧慧鼓了鼓掌:“真没想到,皇后娘娘这么爱太子殿下啊,真可惜,他活着的时候没感受到,现在死了,你又转给谁看呢?”
“闭嘴!你给本宫闭嘴!”窦漪房指着她,“武儿!快!把这个女人抓起来!”
“你是皇上唯一的子嗣了!皇位只能是你的!你就算杀了她!那些侍卫也不敢将你怎么样!”
刘武并未回答,只是沉默着一步一步朝着薄巧慧走去,他抬起手臂,缓缓朝着她的脖颈移去。
窦漪房脸上挂着狰狞的笑意,薄巧慧!你就等死吧!
下一刻,却听到刘武柔声说道:“姐姐的脸都脏了……”
什么!窦漪房瞳孔紧缩!只见她报以厚望的人,正仔仔细细的擦拭着她痛恨之人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的仿佛在对待什么易碎的珍宝!
而她恨之入骨的人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她,仿佛她只是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