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犬萨卡斯基的言语,如同淬毒的冰锥,一根根刺入艾斯的耳膜,冻结他的血液。那些对白胡子老爹的污蔑与贬低,每一个字都伴随着熔岩特有的、硫磺般的灼热气息,混合着战场上血腥与焦糊的味道,扑面而来。
“白胡子算什么东西……永远比不上罗杰……永远的失败者……无聊又空虚的人生……”
艾斯的身体因极致的愤怒而剧烈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连口腔里都充满了铁锈般的血腥味。炙热的怒火在他胸腔里翻腾,几乎要将他从内而外点燃。明知道这是赤犬最卑劣的激将法,但那呼啸的风声、震耳的炮火、以及赤犬冰冷刺骨的话语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张无法挣脱的网。
“住口!!!”艾斯发出一声撕裂喉咙般的咆哮,周身的火焰轰然爆发,热浪扭曲了空气,将他脚下的冰面都融化成了滚烫的水洼,“我不许你侮辱老爹!!!”
赤犬的嘴角勾起一抹冷酷的弧度,有效!他需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岩浆果实,才是燃烧一切的上位存在!你的火,不过是为我增添燃料罢了!”他怒吼着,巨大的熔岩拳头如同喷发的火山,带着令人窒息的热浪和轰隆隆的巨响,与艾斯倾尽全力轰出的“大炎戒·炎帝”狠狠撞在一起!
“轰隆——!!!”
极致的高温对撞,引发了天崩地裂般的爆炸!刺目的红光与橙色的火焰纠缠、吞噬,爆裂的气浪裹挟着滚烫的碎石和冰屑向四周席卷,灼热的气流烫得人皮肤生疼。
然而,属性上的绝对克制,让这场对决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
赤犬的熔岩,以碾压之势,撕裂、吞噬了艾斯的火焰,那刺鼻的硫磺味彻底压过了火焰的焦灼气。
“呃啊——!”艾斯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如同被巨锤击中,向后倒飞出去,后背重重砸在滚烫的冰面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他胸口一片焦黑,散发着皮肉烧焦的可怕气味,甚至能看到隐隐的红光——那是岩浆残留的、持续灼烧的剧痛!
赤犬一步步逼近,靴子踩在融化又凝固的冰面上,发出“咔嚓咔嚓”的声响。
他站在痛苦蜷缩的艾斯身边,声音如同寒冰地狱的宣告,不仅针对艾斯,更指向了不远处正嘶吼着、拼命向这边冲来的路飞:“海贼王的罪恶血脉,革命家龙的危险因子……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们这种渣滓存在!”
他的目光越过艾斯,死死锁定了那个头戴草帽的身影。“尤其是你,蒙奇·d·路飞!你的存在本身就是对正义最大的挑衅!”话音未落,赤犬巨大的熔岩拳头再次凝聚,那拳头表面沸腾的岩浆发出“咕嘟咕嘟”的骇人声响,但这一次,目标赫然是正拼命冲来、试图救援艾斯的路飞!
“路飞!快跑!!!”艾斯目眦欲裂,嘶声呐喊,声音因为剧痛和焦急而扭曲。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赤犬那足以将大地都击穿的“冥狗”,带着足以融化钢铁的热浪和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奔路飞的头颅而去!路飞瞪大了眼睛,二档的速度在此刻显得如此苍白,死亡的阴影伴随着那扑面而来的、几乎要将他睫毛都烤焦的恐怖热量,瞬间将他笼罩,身体的本能让他僵直,连思维都仿佛凝固了。
“不——!!!”
艾斯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不知从何处涌出的力量,支撑着他重伤的身体猛地从地上弹起!他面对着路飞,看着弟弟脸上那惊恐绝望的表情,用尽了生命最后的气力,如同扑火的飞蛾,义无反顾地张开双臂,将路飞死死地护在了自己身后!将自己的后背,完全暴露给了那毁灭性的岩浆重拳!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路飞惊恐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哥哥那决绝的面容,看着那炽热的、散发着死亡气息和刺鼻硫磺味的熔岩拳头,距离艾斯的后背只有寸许之遥!他甚至能感受到那灼热的气流已经烫伤了艾斯后背的皮肤!
万物皆静。战场上所有的喊杀声、爆炸声,仿佛都消失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这决定命运的一刻所吸引。
战国瞳孔收缩,黄猿停下了闪烁的金光,青雉的寒气微微凝滞,连正在疯狂阻击海军的白胡子,也猛地回头,发出了悲痛欲绝的怒吼:“艾斯——!!!”
就在赤犬的拳头即将触及艾斯胸膛,那高温甚至已经开始灼烧艾斯皮肤,泛起可怕水泡的千钧一发之际——
一只手,悄无声息地,凭空出现在了那毁灭性的熔岩拳头之前。
那是一只看似纤细、白皙、甚至有些柔弱的手。没有缠绕霸气,没有覆盖能量,就那么平静地、自然地伸了过来,然后,轻轻合拢,攥住了赤犬那包裹着沸腾岩浆、散发着恐怖高温的手腕!
“嗤……”
一阵微不可闻的、如同烧红的铁块浸入万年寒冰的声音响起。预想中血肉横飞、胸膛被贯穿的场景并没有发生。
那足以蒸发钢铁、融化寒冰的恐怖岩浆,在那只白皙的手掌中,竟如同被瞬间抽走了所有热量和活力,所有的狂暴、所有的冲击力,在触碰的瞬间,戛然而止!沸腾的岩浆依旧在赤犬的手臂上流淌,却无法再前进一分一毫,甚至无法在那只纤手的手心上留下丝毫痕迹!
赤犬前冲的凶猛势头,被这只手硬生生地、轻描淡写地定在了半空中!他那张一贯冷硬、充满杀意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近乎呆滞的震惊,瞳孔剧烈收缩,写满了难以置信!他能感觉到,自己无往不利的、引以为傲的岩浆能量,在触碰到对方手掌的瞬间,仿佛遇到了某种天敌,变得温顺而无力,这不是霸气的防御,而是……某种更深层次的、本质上的压制!
时间仿佛真的停止了。
艾斯紧闭双眼,准备迎接死亡的剧痛并未到来,只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温和却无比强大的力量,如同最坚实的壁垒,挡在了他身后,将那致命的灼热完全隔绝。他茫然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路飞张大了嘴巴,僵直的身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势,眼球几乎要瞪出眼眶,傻傻地看着那只突然出现、拯救了哥哥也拯救了他的手,然后视线顺着那月白色的衣袖向上,看到了那张平静的、却在此刻如同神明般令人安心的侧脸。只是,他隐约看到,阿青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视线似乎极快地扫过天空,仿佛在对抗着什么无形的压力。
“阿……阿青……?”路飞的声音干涩,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和无比的困惑。
“阿青?”艾斯愣住了
静。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整个马林梵多。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人,无论是海军还是海贼,无论是小兵还是将校,动作全都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
海军士兵们:“发……发生了什么?赤犬大将的……攻击……被……被一只手……挡住了?”
海贼们:“那是谁?!那个女人是谁?!她用手……接住了岩浆?!”
鬼蜘蛛、鼯鼠等中将:瞳孔地震,下巴几乎要掉到地上。“不可能!没有霸气波动!血肉之躯怎么可能……”
战国的脸上:震惊、疑惑、以及一丝深埋的忌惮。“那只手……”
黄猿:猥琐的表情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哦~这下子……可不是‘好可怕’就能形容的了……”
青雉:懒散一扫而空,眼神锐利如刀。“库赞……这女人……”
鹰眼米霍克:环抱的双臂不知何时已经放下,眼中爆发出炽热的光芒。“……有意思。”
白胡子:巨大的震惊之后,是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咕……啦啦啦……”
(角落里的巴基,刚刚手忙脚乱地从废墟里扒拉出那只宝贵的电话虫,还没来得及开启直播,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差点把电话虫捏爆,舌头打结:“开……开什么玩笑?!那只手……是……是那个地狱猎人?!她不是早就……”)
在全场死寂、无数道混杂着震惊、恐惧、难以置信的目光聚焦下,沈青微微侧头,看向惊魂未定、茫然睁眼的艾斯,和目瞪口呆的路飞。她的眼神依旧平静,但仔细看,能发现她眼底深处一丝极力压抑的波动,仿佛在分担着某种无形的重压。
她轻轻开口,声音清晰地传入兄弟二人耳中,也打破了这凝固的时空:
“没事了。”
然后,她的目光转向面前脸色铁青、试图挣脱却发现自己手臂如同被铸在了星辰铁之中、纹丝不动的赤犬。此刻,她平日里那份平静淡然悄然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带着一丝若有若无讥诮的神情。
“你的拳头,”她淡淡地说,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战场,“差点烫坏我的两个弟弟,也……太讨厌了。”
赤犬勃然大怒,刚要开口,沈青却继续用那种平静却毒舌的语气说道:
“连青雉那矛盾的信念都无法理解,固步自封于所谓的‘绝对’,你的正义,苍白得像个笑话。”
“至于你的岩浆……”她手腕微微一动,赤犬顿时感到一股钻心的痛楚从手腕传来,仿佛骨头都要被捏碎,“弱的连根蜡烛都点不燃,岩浆果实是燃烧一切的存在?”
她顿了顿,看着赤犬瞬间涨成猪肝色的脸,将之前他对艾斯的侮辱,原封不动地还给了他:
“——你,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