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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当时偷偷去看过你们团聚,看到索隆第一个到达。”那笑容带着纯粹的欣慰,但转瞬即逝。“后来,本打算自己偷偷去看看美人鱼,实现个小愿望,然后……”她的声音低了一些,“这辈子都不再和你们有交集了。安静地活几年就消失。”她看向路飞,带着点无奈的、却无责怪的笑意,“我是真没想到,路飞你,竟然学会‘绑架’了。你明明已经不记得我了。”

路飞“嘿嘿”笑了两声,挠了挠后脑勺,草帽歪到一边,但立刻又绷起脸,橡胶手指着沈青追问:“那我和索隆看到你‘报仇’的画面是真的吗?!”他比划着,“就是你在和之国睡着以后,我们好像进到了你的梦里!看到一个好奇怪好可怕的战场!你在……”

索隆接过话头,声音低沉严肃,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一个……不像这个世界的战场。天上有很多会飞的人,你在……战斗,样子……很陌生,很决绝。”他斟酌着用词,但眼神中的凝重说明了一切。“那感觉……非常真实,而且很痛苦。”

沈青闻言,一直平静无波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端着茶杯的手指指尖微微泛白。眼眸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以及一丝深沉的、带着警惕的凝重。

“你们……看到了我的记忆??”她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语速微微加快。“什么时候?具体看到了什么?”她追问,目光紧紧锁定路飞和索隆。

路飞和索隆对视一眼,索隆沉声将看到的模糊景象更详细描述了一遍。其他人听了,心惊不已。

沈青沉默了。这次的沉默,比之前任何一次都长,都沉重。她垂下眼帘,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遮住了情绪。餐厅里静得可怕,只有窗外海浪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空气中弥漫着不安。

良久,她才缓缓抬头,眼神恢复了平静,但深处多了一层让人看不透的东西。“……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会看到。那可能是个意外。”她的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带着前所未有的警告,“但如果万一有一天,你们又看到了‘我’,但那个‘我’不认识你们,或者对你们充满敌意,不要惊慌,不要试图靠近或沟通。虽然不清楚触发契机,但一旦发生,最好立刻、强行让自己醒过来。那不是你们应该接触的领域,也不是美好的回忆。”

她似乎不想在那个沉重话题上多停留,将话题拉回。“关于路飞那天,”她的语气重新变得轻描淡写,“我本来没想活那么久。觉得陪着你们一起冒险,走到生命终点,也不错。所以一直压制着雷劫。

但看到路飞真的要死了,我知道必须有足够力量对抗‘世界’的修正力。所以在最后关头,我不再压制,主动引动了雷劫。

四十九道渡劫之雷,每一道都蕴含天地法则的毁灭之力,硬扛下来,将我的能力提升到足以暂时抗衡‘世界意识’的程度。

作为回报,我获得了万载寿命。然后,将成功渡劫后天道赐予的、蕴含最精纯磅礴生机的‘甘霖’,打入了路飞体内,并用燃烧寿命作为代价用于干扰因果的反噬,修复了他失去生机的身体。

那种甘霖,蕴含造化之力,理论上能生死人肉白骨。”她说到这里,甚至还有心思看了一眼布鲁克,带着一丝真实的惋惜和调侃:“布鲁克,当时要是把你扔到我和路飞身边,你说不定就能借着甘霖长出血肉了。可惜,时机不对。”

布鲁克空洞的眼眶对着她,下颌骨开合,发出“呦嚯嚯嚯”的笑声,但这笑声带着颤抖和哽咽:“呦嚯嚯嚯~虽然遗憾没能体验有血肉的感觉,但能再次听到阿青小姐的声音,知道您为我们付出了这么多,我就已经很幸福了~”他的白骨手指轻抚琴键,发出一串低沉哀伤的音符。

“其他的,差不多就是这样了。”沈青总结道,语气轻松得像在说一次普通远足。“我因为一直在和‘世界意识’对抗,需要绝对安静、且能削弱其压制力的环境恢复,所以去了罗的船上。第二天就发现,在罗身边,世界意识对我的压制小了很多,就趁机全力恢复。”

路飞看着她,橡胶脸异常严肃,眉头紧锁。他歪了歪头,突然问,声音是罕见的、带着直指本质的敏锐:“阿青姐姐,那天……你是不是还付出了什么更重要的东西?你还能活多久,”路飞的直觉,有时准得可怕。

这句话,让所有人的心再次被狠狠攥紧!难道还有更可怕、更根本的东西被牺牲了?

沈青沉默了。这次的沉默,比刚才谈及梦境时还要长。餐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海浪一遍遍拍打船舷的单调声音。

半晌。

沈青才仿佛极轻地叹了口气。她抬起眼,目光再次扫过每一张写满担忧和紧张的脸,然后,她甚至极淡地、近乎温柔地笑了一下,那笑容干净纯粹,却像一根针,刺得每个人心脏生疼。

“哦,也没什么。不用担心,我现在还能活很久。”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仔细听,能察觉到一丝微不可查的、极力压抑的颤抖。“就是……”她顿了顿,仿佛在寻找最合适的词语,最终用了最简单直白的表述:

“切断归乡之路。就是不能回家了。”她的语气,甚至带上了一点故作轻松的调侃。

“不能回家……是什么意思?”乔巴带着浓重的哭腔,小蹄子揉着通红的眼睛,怯生生地问。它无法理解,“家”怎么能“不能回”呢?

罗宾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冰雪聪明,瞬间想通了这简单话语背后最残酷的真相!她的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阿青……是彻底切断了你回原来世界的‘路’吗?意味着你永远被留在这里了?近乎永恒的生命,却要永远困在这个对你而言是‘异乡’的地方?”她的声音越来越低,充满了悲悯,“这是一种……比任何囚笼都要绝望的孤独啊……”

“呜哇——!!!”娜美的眼泪瞬间决堤!她扑到身旁沈青怀里,失声痛哭!不仅为付出,更为那份她能清晰感受到的无边孤独!

乌索普和乔巴抱在一起,放声大哭。山治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迹,他却浑然不觉,深深低下头,肩膀剧烈颤抖。

弗兰奇摘下了墨镜,露出了泪流满面的机械眼,他没有喊“SUpER”,只是默默用力捶打自己的钢铁胸膛。布鲁克低下骷髅头,白骨手指紧紧抓住礼帽。

索隆闭紧双眼,下颌线绷得死紧。甚平重重地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两行热泪从他威严的脸上滑落。

路飞没有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沈青,橡胶拳头握得咯吱作响。他的嘴唇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草帽的阴影遮住了他的眼神,但那股压抑的、如同火山即将爆发前的沉重气息,弥漫开来。

面对伙伴们汹涌的悲伤,沈青反而露出了一个更加明亮、更加真实、甚至带着一种如释重负的洒脱笑容。

“是的”她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仿佛阳光穿透乌云,“不过,是我主动放弃的。因为我的家乡已经没有家人了?不回去我无所谓的。”她的目光温柔地拂过每一张泪流满面的脸,最终定格在路飞紧绷的脸上,语气坚定而温暖:“因为我觉得,跟你们在一起,就很幸福了啊,这里,就是我的家了!”

众人被她话语中的温暖和坚定所触动,悲伤的情绪稍稍缓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打动的、略带扭捏的幸福感。

众人顿时幸福的冒泡:(哎呀,真是的,就算你这样说,……大家也不会感动的、)开心的扭来扭去的乔巴乌索普还有娜美。

就在这感动的余韵中,路飞突然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橡胶脸上露出极其困惑和严肃的表情,大声说道:

“阿青,你是我的心吗?”

路飞又认真的说:“你把你的心放在我身体才救活我吗?像特拉男那样的能力!”

所有人瞬间石化!空气再次凝固。

路飞又按了按胸口,表情更加认真,甚至带点惊慌:“我心跳的好快!还有点疼啊!阿青是不是你生病了?你放在我身体里的心有病了!快救救我啊!”

众人从石化状态解除,几乎同时吼了出来:“你个白痴!那是激动的吧!还有!阿青怎么可能是心脏啊!还有阿青说了那么多!你一点没听懂吗!”

路飞被吼得缩了缩脖子,橡胶脸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啊?吓死我了,我以为我又要死了。”

一阵哭笑不得的打闹和解释在餐厅里展开。沈青看着眼前这熟悉又温暖的混乱景象,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觉得很有意思。这些伙伴,总是能用最意想不到的方式,驱散最深沉的阴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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