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觉得自己快成“人体打印机”了。
第十张“完美对称灵纹”画到第七遍时，炭笔在卡基上划出最后一道弧线，手背上的戒尺印突然发烫——老卡师说过，这是灵纹能量场达到“动态平衡”的征兆。他哆嗦着举起灵能显微镜，蓝汪汪的光线下，六芒星的对称轴像用激光切割过，误差稳定在0.0008毫米，比老卡师要求的0.001毫米还精确。
“总算……画完了。”沈砚瘫在地上，感觉手腕比跟瘦猴掰手腕还酸。棚子里弥漫着炭灰和艾草的味道，老卡师蹲在灶台边煮野菜粥，锅铲敲得叮当响，像在给他打节拍。
“拿去。”老卡师头也不回，扔过来个布包。沈砚接住一摸，凉丝丝的，里面裹着块鸽子蛋大小的能量水晶，蓝汪汪的光透过布料渗出来，像块凝固的海水。
这就是他用十张完美灵纹换来的“低耗核心”。按照老卡师的说法，把这玩意儿嵌进铁皮盾纹卡，灵能耗费速度能再降30%，相当于给手机换了块大容量电池。
“明天去黑市换‘清瘴散’材料。”老卡师盛了碗粥放在他面前，“胖虎聚落最近在那边收保护费，你带着瑶瑶，小心点。”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胖虎聚落是西废墟有名的“土霸王”，据说首领“胖虎”能用拳头砸穿铁皮卡，手下三十多个壮汉，专干拦路抢劫的勾当。他摸了摸怀里的铁皮盾纹卡，能量水晶已经嵌好了，卡基边缘被老卡师用砂纸打磨得光滑圆润，像块贴身的护心镜。
“放心，我有这个。”沈砚拍了拍盾纹卡，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和卡基同时发烫，蓝银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实在不行，我就用爆燃卡炸他们屁股。”
“别惹事。”老卡师瞪了他一眼，戒尺敲得桌面砰砰响，“你现在的任务是去腐骨林，不是跟那帮蠢货打架。磷粉晶核省着点用，月魂石脉的‘灵能潮汐’快到了，到时候晶核会翻倍……”
话没说完，沈瑶突然从里屋跑出来，小脸红扑扑的，手里举着个野果：“哥！你看我摘的‘糖罐子’！”
沈砚心里一紧。他昨天画灵纹太累，忘了叮嘱瑶瑶别乱跑——老卡师的棚子后面就是乱葬岗，虽然有艾草结界，但谁知道会不会有影蛇爬进来？
“以后不许乱跑！”沈砚板起脸，心里却软得一塌糊涂。他接过野果，用灵能显微镜照了照，果肉里的灵能丝线像金色的头发，确实是无毒的“糖罐子果”。
“知道啦。”瑶瑶吐了吐舌头，小手抓住他的衣角，“哥，明天我跟你去黑市好不好？我想看看‘发光糖葫芦’。”
沈砚拗不过她，只好答应。夜里给瑶瑶盖被子时，他摸了摸怀里的磷粉晶核——三颗完整的，还有半颗上次画愈灵卡剩下的边角料，蓝汪汪的光映着瑶瑶的睡颜，像撒了把星星。
“等哥拿到凝神草，就给你做真正的发光糖葫芦。”沈砚小声说，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和铁皮盾纹卡同时亮了，像两盏守护的小灯笼。
第二天一早，沈砚背着瑶瑶，揣着铁皮盾纹卡和五颗磷粉晶核，往黑市赶。西废墟的路坑坑洼洼，瑶瑶坐在他肩头，小手指着远处的“锈蚀摩天轮”叽叽喳喳：“哥！你看那个轮子！比上次在东废墟见的还大！”
“那是王朝时期的‘游乐园’。”沈砚一边走，一边警惕地观察四周。老卡师说的没错，路边果然多了些陌生面孔，个个背着砍刀，腰间挂着铁皮卡，看见行人就吹口哨，活像初中校门口收保护费的混混。
“前面就是黑市了。”沈砚把瑶瑶抱进怀里，手悄悄摸向储物卡。里面除了爆燃卡，还有老卡师新教他做的“闪光弹卡”——用磷粉晶核和镁粉混合制成，引爆时能闪瞎人眼，对付胖虎聚落的蠢货正好。
黑市入口挂着个破木牌，上面用炭笔写着“公平交易”，旁边却歪歪扭扭画着个骷髅头。沈砚刚想进去，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粗声粗气的喊声：
“站住！交保护费！”
沈砚心里暗骂一声，缓缓转过身。五个壮汉堵在路中间，为首的是个光头胖子，肚子大得像揣了个西瓜，脸上有道刀疤，正是胖虎聚落的首领——胖虎。
“我没钱。”沈砚把瑶瑶护在身后，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开始发烫，铁皮盾纹卡的能量水晶在怀里闪着蓝光。
“没钱？”胖虎冷笑一声，眼睛像扫描仪似的扫过他怀里，“那把你怀里的磷粉晶核交出来！老子正好缺‘能量电池’。”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这家伙怎么知道他有晶核？难道是铁手队的人通风报信？他想起老卡师的叮嘱，尽量别惹事，于是从储物卡里摸出半颗晶核，扔了过去：“就剩这点了，你要不要？”
胖虎接住晶核，用牙咬了咬，啐了口唾沫：“妈的，边角料！当老子是要饭的？把整颗的交出来！”
说着，他突然挥拳砸了过来！拳头带着风声，沈砚甚至能看见他指关节上的老茧——这家伙果然能徒手砸铁皮卡！
“哥！”瑶瑶吓得闭上眼。
沈砚猛地激活铁皮盾纹卡！
“嗡——”
银灰色的光芒瞬间爆发，能量水晶嵌在卡基中心，像只睁开的竖瞳。盾牌轮廓在他面前展开，直径两米，边缘的螺旋纹像银色的荆棘，发出轻微的“滋滋”声。胖虎的拳头撞在盾牌上，发出“当”的一声巨响，震得沈砚胳膊发麻，脚底下的地面裂开一道缝。
“我靠！”胖虎捂着拳头后退三步，脸上的刀疤拧成一团，“这是王朝‘铁皮盾纹’？你从哪弄的？”
沈砚没说话，趁机把瑶瑶塞进身后的垃圾桶——这是他早就看好的“避难所”，桶口小，里面铺着干草，瑶瑶躲进去正好。
“给我抢！”胖虎怒吼一声，五个壮汉同时掏出砍刀，刀身上刻着简陋的“锋锐纹”，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沈砚握紧盾纹卡，心里飞快盘算：铁皮盾纹的防御范围是两米，灵能耗费每分钟1%，能量水晶能撑30分钟，爆燃卡还有两张，闪光弹卡三张……
“来啊！”沈砚突然大喊一声，举着盾牌往前冲。胖虎的手下显然没料到他敢主动进攻，吓得连连后退，其中一个壮汉躲闪不及，被盾牌撞中肚子，像个皮球似的滚出去，撞在墙上晕了过去。
“妈的，这小子是个硬茬！”胖虎从腰间摸出张卡，黑黢黢的卡基上刻着个骷髅头，“用‘腐蚀卡’！给我融了他的盾牌！”
沈砚心里一紧。腐蚀卡是西废墟最阴毒的灵卡，能释放强酸腐蚀灵纹。他赶紧转动手腕，盾牌边缘的螺旋纹加速旋转，形成一道银色的屏障——这是老卡师教他的“分流技巧”，能把外来能量导向地面。
“滋滋滋——”
腐蚀卡的强酸喷在盾牌上，冒起阵阵白烟。沈砚感觉手心发烫，能量水晶的光芒暗了一瞬，但螺旋纹的分流效果很好，强酸顺着银纹流到地上，把水泥地蚀出一个个小坑。
“趁现在！”沈砚突然想起物理课的“杠杆原理”——盾牌是支点，他的胳膊是动力臂，胖虎的手下是阻力臂。他猛地把盾牌往地上一砸，银纹突然暴涨，像条银色的鞭子，抽在最近那个壮汉的腿上。
“嗷！”壮汉惨叫一声，摔了个四脚朝天，砍刀飞出三米远。
就在这时，沈砚突然听见身后传来瑶瑶的哭声！他心里一慌，回头一看——胖虎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垃圾桶后面，正伸手去抓瑶瑶的头发！
“放开她！”沈砚怒吼一声，想也没想就把盾牌转向胖虎。
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他的防御范围瞬间出现空档。剩下的三个壮汉趁机扑上来，其中一个眼疾手快，掏出把匕首，狠狠刺向他怀里的磷粉晶核！
“噗嗤——”
匕首没刺中沈砚，却划破了装晶核的布袋。三颗蓝汪汪的晶核掉在地上，其中一颗摔成了两半，灵能像喷泉似的涌出来，在阳光下闪着七彩的光。
“抢到了！”壮汉抓起两颗完整的晶核和半颗碎晶，撒腿就跑。胖虎也趁机松开瑶瑶，捡起地上的半颗边角料，跟着手下跑了个没影。
沈砚愣在原地，手背上的螺旋疤痕疼得像火烧。铁皮盾纹卡的光芒渐渐熄灭，能量水晶已经变成了灰白色，怀里的布袋空荡荡的，只剩下一道匕首划开的口子。
“哥……”瑶瑶扑进他怀里，小脸上全是泪，“对不起，我不该哭的……”
“不怪你。”沈砚紧紧抱住她，心里像被掏空了一块。他捡起地上的半颗碎晶，灵能已经流失了大半，蓝汪汪的光变得暗淡无光。
“妈的！”沈砚一拳砸在墙上，手背的皮破了，血混着灵能渗出来，滴在碎晶上。突然，神奇的事情发生了——碎晶里的灵能竟然开始缓慢恢复，蓝光像呼吸般一明一暗！
“这是……”沈砚惊呆了，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和碎晶同时发烫，“灵能共鸣？”
他突然想起老卡师的话：“磷粉晶核在接触到‘高纯度灵能载体’时，会发生‘逆向充能’……”
难道自己的血就是“高纯度灵能载体”？
沈砚赶紧把碎晶包好，塞进怀里。虽然丢了两颗完整的晶核，但至少还有半颗，加上这块会自动充能的碎晶，应该够换清瘴散的材料了。
“走，哥带你去买发光糖葫芦。”沈砚擦干瑶瑶的眼泪，捡起地上的铁皮盾纹卡，能量水晶虽然没电了，但卡基上的螺旋纹依然闪着微弱的银光。
夕阳西下，黑市的灯笼亮了起来。沈砚牵着瑶瑶的手，一瘸一拐地往前走，手背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但碎晶传来的暖意让他心里踏实了不少。
“哥，胖虎他们会不会再来？”瑶瑶小声问，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
“不会了。”沈砚摸了摸她的头，手背上的螺旋疤痕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他的话，“因为哥有这个。”
他举起铁皮盾纹卡，卡基上的划痕在夕阳下闪着光，像枚勇敢者的勋章。虽然丢了晶核，但他学会了盾纹卡的“动态防御”，发现了自己的血能给晶核充能，更重要的是——他护住了瑶瑶。
“明天，咱们去腐骨林。”沈砚握紧瑶瑶的手，手背上的螺旋疤痕和碎晶同时亮起，蓝红两色光芒交织在一起，像两条缠绵的小蛇，“这次，哥一定给你带回来凝神草。”
远处，胖虎聚落的棚子里传来惨叫声。据说胖虎因为丢了晶核，把五个手下的腿打断了，还放话说要在腐骨林门口等着沈砚，把他挫骨扬灰。
沈砚对此只是笑了笑。他摸了摸怀里的碎晶，手背上的疤痕烫得更厉害了，像是在说：
“来啊，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