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神崖顶的罡风卷着血雾,刮得凌霜手中的断剑嗡嗡作响。她望着被 “九幽弑神大阵” 困住的孤辰,师尊素白的衣袍已被鲜血染透,却仍挺直着脊梁,那双曾让她仰望的眼眸里,没有恨,只有一种近乎悲悯的平静。
“师尊,你修炼‘噬天魔神诀’,欲吞噬六界灵气,此事当真?” 凌霜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她握剑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当年师尊当众废她修为、断她本命灵剑的画面,再次清晰地浮现在眼前。那时的她,只觉得天都塌了,满心都是恨意,可此刻,看着师尊这般模样,她心中竟生出一丝异样。
孤辰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咳嗽了一声,袖口沾染的鲜血愈发明显。他抬眼望向六位徒弟,目光在凌霜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苏瑶:“瑶儿,你可知那‘九转还魂丹’为何不能给你心上人?”
苏瑶闻言,脸色骤变。她想起当年自己好不容易炼成丹药,却被师尊夺走,心上人在她怀中死去的场景,恨意瞬间涌上心头:“师尊,你休要狡辩!若不是你,清风怎会丧命?你就是怕我分心,耽误了炼丹,好助你修炼那禁术!” 她说着,手中凝聚起丹火,随时准备发动攻击。
孤辰无奈地摇了摇头,转向墨璇:“璇儿,你家族的‘周天星斗大阵’,当真没有缺陷?”
墨璇咬着唇,当年师尊撕毁阵图,导致家族基业毁于一旦的画面,让她心如刀割:“师尊,你别想转移话题!若不是你撕毁阵图,我家族怎会落得如此下场?你就是为了夺取阵图中的上古之力,助你修炼禁术!” 她手中阵盘转动,无数阵纹在她周身亮起,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赤练性子最急,见师尊迟迟不承认,忍不住怒吼道:“老东西!你害死炎魄,还敢在这里装模作样!今日我们便替天行道,除了你这个祸害!” 她说着,身上妖力暴涨,身后浮现出巨大的妖狐虚影,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孤辰。
妙音轻轻拨动琴弦,清冷的声音响起:“师尊,当年天音阁大比,你为何要弹错那一个音,让我当众出丑?你就是嫉妒我的才华,怕我超过你,阻碍你修炼禁术!” 琴音带着淡淡的杀意,在陨神崖上回荡。
星眸眼中含着泪水,她想起自己为了窥探天机,不惜耗费十年寿元,却只看到师尊修炼禁术的画面:“师尊,我以十年寿元为代价窥得天机,你修炼‘噬天魔神诀’之事千真万确,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孤辰看着六位徒弟,眼中满是失望与痛心。他缓缓抬起手,祭出本命法宝 “轮回镜”,镜面光芒闪烁,映照出一幅幅画面。
画面中,凌霜体内滋生 “剑煞”,生命垂危。孤辰深夜不眠,呕心沥血为她洗练剑煞,每一次洗练,他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嘴角不断溢出鲜血。洗练结束后,他看着昏迷的凌霜,轻抚她的脸颊,低声叹息:“如此刚烈,将来何人能护你周全…… 除非是我。”
凌霜看着画面,瞳孔骤缩,手中的断剑 “哐当” 一声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原来师尊当年废她修为、断她灵剑,是为了助她铸就 “无垢剑心”,救她性命。那些年她心中的恨意,此刻都化作了无尽的悔恨与愧疚。
接着,画面转向苏瑶。孤辰夺走 “九转还魂丹” 后,发现丹药竟是毒药。为了找到真正的解药,他孤身闯入邪修巢穴,与邪修展开死战。战斗中,他身受重伤,却始终紧握着苏瑶当年送他的那枚普通平安扣,喃喃念着她的名字 “瑶儿”。最终,他成功夺取解药,却因伤势过重,晕倒在血泊中。
苏瑶看着画面,泪水止不住地流淌。她终于明白,师尊当年夺走丹药,并非害她心上人,而是在救他。而自己,却一直误会师尊,将他视为仇人。她手中的丹火渐渐熄灭,心中充满了自责。
随后,画面来到墨璇家族。孤辰发现 “周天星斗大阵” 有致命缺陷,为了补全阵法,他孤身潜入上古秘境。在秘境中,他衣衫褴褛,却目光灼灼地推演星辰轨迹。他在石壁上刻下墨璇最初设计的有缺陷的阵图,旁边批注:“璇儿之思,奇绝天下,瑕不掩瑜。” 经过无数个日夜的努力,他终于补全了阵法,却因过度消耗心神,口吐鲜血。
墨璇看着画面,身体微微颤抖。她一直以为师尊撕毁阵图是为了夺取阵图中的力量,却没想到师尊是在为她补全阵法,保护她的家族。她手中的阵盘停止转动,心中满是感动与愧疚。
画面继续切换,赤练大婚之日,孤辰发现炎魄竟是觊觎赤练妖皇血脉的阴谋家。为了保护赤练,孤辰不得不出手封印炎魄。封印过程中,他对封印中的炎魄说:“若非她爱你至深,我岂容你存于世…… 但能让她幸福者,唯我方可。” 封印结束后,孤辰耗费自身寿元,为炎魄稳固魂魄,防止他魂飞魄散。
赤练看着画面,心中的恨意瞬间消散。她终于明白,师尊并非杀死炎魄,而是在保护她。那句 “但能让她幸福者,唯我方可”,让她心悸不已,心中泛起异样的情愫。
接着,画面来到天音阁大比现场。当时,听众皆被 “惑心魔音” 感染,若不及时破解,后果不堪设想。孤辰弹错的那个音,实为破解魔音的惟一清音。大比结束后,孤辰在密室中,将妙音那首 “失败” 的曲子反复弹奏,并即兴加入一段温柔缠绵的旋律,名为《思音》。琴音中满是对妙音的思念与欣赏。
妙音听着画面中的琴音,泪水潸然而下。她终于明白,师尊当年并非故意让她出丑,而是在救她和在场的所有人。那首《思音》,让她听懂了师尊深藏心底的情感。她轻轻放下琴弦,心中满是感动。
最后,画面转向星眸。星眸每次窥探天机,结果都指向她自身必死的命运。为了逆天改命,孤辰将反噬引到自己身上。每次承受天道反噬后,他都会用秘法将一缕受损的天机气运凝成水晶,珍藏起来,自语道:“待劫过,以此为聘,许她无忧天命。”
星眸看着画面中的水晶,泪水模糊了双眼。她终于明白,师尊屡次干扰她窥探天机,是为了保护她。那句 “以此为聘”,让她瞬间明了师尊的心意。她心中的恨意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爱意与愧疚。
轮回镜的画面消失,孤辰看着六位徒弟,虚弱地说道:“我修炼‘噬天魔神诀’,实为……” 话未说完,他突然咳出一大口鲜血,身体摇晃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地上。
六位徒弟见状,连忙冲上前去。凌霜扶起孤辰,声音哽咽:“师尊,你别说话,我们这就救你!” 苏瑶拿出丹药,想要喂给孤辰。墨璇则开始布置阵法,试图为孤辰疗伤。赤练、妙音和星眸也围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
就在这时,陨神崖下方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一股强大的黑暗力量从下方涌现。众人抬头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影从崖底缓缓升起,散发出令人窒息的气息。
“不好!是‘噬天魔神诀’引来了魔魇!” 星眸脸色苍白地说道。
孤辰艰难地睁开眼睛,看着那巨大的黑影,虚弱地说道:“我修炼‘噬天魔神诀’,本是为了…… 对抗它,可现在……” 他话未说完,再次晕了过去。
六位徒弟看着昏迷的孤辰,又看了看那不断逼近的魔魇,心中陷入了两难。她们该如何唤醒师尊,又该如何对抗这强大的魔魇?而师尊修炼 “噬天魔神诀” 的真正目的,又到底是什么?一切,都还是未知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