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沙死地,洛九川朝着秘境中心区域进发。随着深入,环境愈发险恶。扭曲的植物散发着致幻的香气,地面不时塌陷出吞噬一切的泥潭,凶戾的妖兽气息也越发强大,甚至出现了堪比淬经大圆满的“荒古暴熊” 和成群结队、嗜血如狂的“鬼面蝠群”。
洛九川不得不更加小心。他将肉身力量与微弱的神识结合,趋吉避凶,时而如灵猿般在石林间腾挪,时而如磐石般隐匿气息,避开不必要的战斗。实在避不开,便以雷霆手段迅速解决,力求不引起更大动静。这种在危机四伏环境下的潜行与狩猎,让他对力量的掌控越发精妙,气血运转也更加圆融自如。
数日后,他循着空气中逐渐浓郁的生机与荒芜交织的奇特气息,来到了一片被朦胧白雾笼罩的山谷外。谷口矗立着一块残破石碑,上书三个古朴大字:洗髓谷。
“就是这里了。”洛九川精神一振。他能感觉到,谷内弥漫着一种强大的能量场,对肉身有着极强的压迫感,却也蕴含着磅礴的生机。
他谨慎地踏入谷中。白雾浓郁,能见度极低,神识也受到极大压制。脚下是松软湿润的泥土,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香。谷内寂静无声,连风声都仿佛被吞噬了。
前行约莫一里,眼前豁然开朗。白雾散去,露出一方不过十丈见方的乳白色水池。池水如同煮沸的牛乳,不断翻滚着气泡,散发出灼热的高温和强大的能量波动。池水边缘,凝结着一层晶莹如玉的白色石髓,这便是传说中的洗髓池!
然而,池边并非空无一人。三名气息彪悍的壮汉正成犄角之势,将洗髓池围在中央,警惕地打量着洛九川。这三人服饰各异,来自不同部落,但实力均不容小觑,其中两人是淬经后期,为首一名脸上带疤的汉子,气息更是达到了淬经大圆满,只差一步便可踏入宗师境!
“又来个送死的?”疤面汉子冷哼一声,目光锐利如鹰,“小子,识相的就滚开!这洗髓池,我们‘血狼’、‘黑岩’、‘风吼’三部占了!”
洛九川神色平静。他早料到洗髓池这等宝地必有争夺。眼前三人显然是临时结盟,意图独占机缘。
“秘境机缘,见者有份。各凭本事如何?”洛九川淡然道,脚步未停。
“凭本事?就凭你一个淬经后期?”另一名淬经后期壮汉嗤笑,挥舞着手中沉重的骨棒,“老子这根‘裂地棒’下,死的淬经后期不止一个了!”
洛九川懒得废话,身形骤然加速,化作一道残影,直扑那名使骨棒的壮汉!他看出这三人虽结盟,但彼此间并无太多默契,打算先声夺人,打破他们的阵势。
“找死!”使棒壮汉怒吼,骨棒带着恶风砸向洛九川头颅!这一棒势大力沉,足以开碑裂石!
然而,洛九川不闪不避,在骨棒即将临体的瞬间,身体如同没有骨头般诡异一扭,差之毫厘地避开棍锋,同时右手食指中指并拢,后发先至,如同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点向壮汉持棒的手腕!
“咔嚓!”
一声脆响,壮汉手腕应声而断,骨棒脱手飞出!他惨叫一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惊骇!洛九川的速度和精准,远超他的预料!
一击得手,洛九川毫不停留,身形如风,滑向另一名淬经后期对手。那人反应稍快,怒吼着双拳齐出,拳风呼啸!
洛九川依旧是以快打快,双手如穿花蝴蝶,或拍或点,或引或带,将对方刚猛的拳劲尽数引偏、卸开,偶尔反击一指,必中其气血节点,让对方气血翻腾,难受欲死。
短短几个呼吸间,两名淬经后期好手竟被洛九川如同戏耍孩童般完全压制,狼狈不堪!
“好小子!有点门道!”疤面汉子眼神一凝,知道遇到了硬茬子。他低吼一声,全身气血沸腾,皮肤泛起金属光泽,显然修炼了某种高明的炼体功法。他一步踏出,地面微颤,一拳轰向洛九川后心!拳未至,一股凝练如山的拳意已锁定洛九川!
“来得好!”洛九川感受到压力,不惊反喜。他正好想试试,自己这具经过流沙死地磨砺的肉身,与淬经大圆满的顶尖好手有何差距!
他猛然转身,不再使用巧劲,而是沉腰立马,同样一拳轰出!这一拳,看似朴实无华,却凝聚了他对力量的所有理解,气血奔涌如江河,拳锋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低沉的空爆声!
“轰!”
双拳碰撞,发出闷雷般的巨响!狂暴的气浪以两人为中心炸开,将地面的碎石尽数掀飞!
洛九川身形一晃,后退三步,手臂微微发麻。而那疤面汉子则“蹬蹬蹬”连退七步,脸上涌起一抹潮红,眼中充满了震惊!硬碰硬之下,他竟落了下风!
“不可能!你只是淬经后期!”疤面汉子难以置信。
“境界,不代表一切。”洛九川淡淡道,气息平稳。他的肉身根基太过雄厚,加上对力量的极致掌控,足以弥补境界上的细微差距。
疤面汉子脸色变幻不定,另外两人也面露惧色。他们三人联手,竟丝毫占不到便宜,反而折了锐气。
“哼!算你狠!这洗髓池,让与你便是!”疤面汉子倒也光棍,知道再打下去也讨不了好,果断放弃,带着两名手下迅速退走。
洛九川没有阻拦。秘境寻宝,各凭机缘,没必要结下死仇。
赶走竞争者后,洛九川来到洗髓池边。池水翻滚,热浪扑面。他伸手探入池中,一股灼热中带着刺痛、又蕴含着奇异生机的能量瞬间顺着手臂蔓延而上,疯狂冲刷着他的经脉、骨骼、血肉!
“果然霸道!”洛九川微微蹙眉。这洗髓池的能量并非温和滋养,而是一种狂暴的淬炼,如同打铁般,要将体内杂质尽数剔除,煅烧出更精纯的肉身。寻常淬经境,恐怕坚持不了多久就会被这能量撑爆或灼伤。
但他不同!星辰圣体打下的底子,加上流沙死地的磨砺,让他足以承受这种狂暴的洗礼。他褪去外衣,缓缓步入池中。
“嗤嗤嗤……”
池水触及皮肤,发出灼烧般的声音。剧痛传来,但洛九川眉头都未皱一下,默默运转炼体法门,引导着池水中的能量洗刷周身。他能感觉到,在这能量的冲刷下,血肉更加凝练,骨骼泛起玉色,经脉也似乎拓宽了一丝,连带着那受损的经脉,都传来麻痒之感,似乎有细微的修复迹象!
“有效果!”洛九川心中欣喜,沉下心神,全力吸收。
就在他沉浸于洗髓淬体之时,洗髓池上空,异变突生!
山谷上方的白雾突然剧烈翻涌,一道细小的、灰蒙蒙的、却散发着苍凉、古老、仿佛能演化万物生灭气息的气流,如同游龙般从天而降,径直朝着洗髓池中的洛九川钻去**!
“这是……荒古之气?!”洛九川猛地睁开眼,又惊又喜!没想到洗髓池的机缘还未消化,更大的机缘竟主动找上门来!
但这荒古之气蕴含的能量层次极高,也极其狂暴,远非洗髓池水可比!若不能降服炼化,必被其撑爆!
“机遇与风险并存!拼了!”洛九川眼中闪过决然,非但不抗拒,反而主动放开身心,引导那缕荒古之气入体!
“轰!”
荒古之气入体的瞬间,洛九川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炸开!脑海中幻象丛生,仿佛看到了开天辟地、星辰生灭、万物轮回的景象!庞大的能量在他体内横冲直撞,经脉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他紧守心神,以强大的意志力驾驭着星辰圣体本源,如同驯服烈马般,一点点引导、压缩、炼化这缕荒古之气。这是一个极其痛苦且凶险的过程,他的皮肤表面不断渗出污血,身体剧烈颤抖,但眼神却越来越亮!
不知过了多久,那缕荒古之气终于被彻底降服,化作一丝精纯无比、蕴含着一丝造化意境的能量,融入他的四肢百骸,沉淀在丹田深处。
洛九川长啸一声,从洗髓池中跃出!周身气血澎湃如潮,筋骨齐鸣,皮肤下的血液仿佛流淌着淡淡的金色光泽,气息比之前强大了何止一倍!
淬经大圆满,水到渠成! 而且根基之雄厚,远超寻常大圆满!他甚至感觉,肉身瓶颈已有松动,触摸到了那玄之又玄的宗师境门槛!
“洗髓池、荒古之气……果然是大机缘!”洛九川感受着体内磅礴的力量,心中豪情顿生。此次秘境之行,收获远超预期!
他换上一套干净衣物,目光投向秘境最深处。那里,据说有秘境中最珍贵的宝物,也是最强妖兽的盘踞之地。
“该去会一会那守护兽,看看这秘境最核心的机缘,究竟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