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指尖微光一闪,磅礴的神力催动天行云舟。
庞大的舟体无声无息地滑过星河,最终缓缓停靠在那两颗相依的帝星之畔,仿佛就此泊入了永恒的梦境。
“阮阮可以摸摸看!”
望着近在咫尺、流淌着浩瀚星辉的命星,阮轻舞眸中漾起孩童般的好奇与雀跃。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尖轻轻触碰到月沉璧那颗湛蓝色的天沧帝星。
一股深邃而温润的凉意,如深海静流般透过指尖传来,并不刺骨,反而令人心安。
“笙笙的命星,原来是温的。”
她惊喜地转过头,声音里带着发现宝藏般的欢欣。
紧接着,她的目光投向了旁边那颗炽烈燃烧的紫耀天星。
那灼灼紫芒仿佛拥有生命,令人望而生畏。
她带着几分忐忑,再次伸出手,试探着触碰。
“嘶——”
指尖传来的恐怖高温让她猛地缩回手,如同触碰到了炼狱的核心。
“好烫!”
她轻呼一声,将微微发红的指尖凑到唇边,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
“梦天哥哥的命星,竟比九天玄火还要炽烈……”
“阮阮别怕,它认得你,绝不会灼伤你分毫。”
月满衣的声音温柔而笃定。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牵引着她那白皙纤细的手指,再次坚定地探向那团令人敬畏的紫色炽芒。
正如他所言,那足以焚尽万物的恐怖热量,在接触到她肌肤的瞬间,竟化作一种奇异的温暖,热烈却不带丝毫破坏力,如同被驯服的阳光,亲昵地包裹着她的指尖,未伤她一丝一毫。
梦月
“真的耶!”
阮轻舞的惊惧瞬间化为纯粹的惊奇与欣喜,她任由那温暖的紫芒流淌在指间,仰起脸好奇地问道:
“旁人也……也能这样触摸梦天哥哥的命星吗?”
当她低笑发问时,那声音清透如碎玉投于琼台。
“旁人?”
月满衣缓缓摇头,目光始终未曾从她身上移开,语气平淡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绝对力量。
“尚未靠近,便已被其辉光灼为尘埃。”
他的命星有灵,桀骜狂烈,唯他意志是从。
“而你,是亘古以来,第一个能触碰它、感受它温度的人。”
“那我可真是太荣幸了!”
阮轻舞闻言,眼中仿佛有万千星辰瞬间被点亮,她笑得无比粲然,一字一句地说道。
星辉洒落,勾勒出她完美的侧颜和眼中纯粹的欢欣,那一刻的明媚,竟盖过了万丈星河。
却见月满衣指尖凝起一缕璀璨星辉,宛如最灵巧的工匠,轻轻自那炽烈燃烧的紫耀天星上截取了一小片流光,又从天沧帝星上取下一点温润的蓝芒。
他将这两点源自本命星辰的光粹置于掌心,神力流转间,它们便温柔地交融在一起,化作一枚独一无二的星辰坠子,闪烁着梦幻的紫蓝色光芒。
他亲手将这枚蕴藏着两人星辰本源之力的坠子,点缀于银色璎珞上,动作轻柔地为她戴上。
摘星赠月
冰凉的链坠触及她肌肤的瞬间,便自动调节了温度,一种奇妙的暖意弥漫开来。
“阮阮,”他低声轻语,“这是梦天哥哥为你摘下的星辰。”
“可喜欢?”
那枚星辰坠子静静贴在她的心口,其上仿佛同时流淌着月沉璧的温润包容与月满衣的炽烈守护,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完美融合,化作一种令人心安的存在。
“喜欢。”
她轻轻开口,嗓音里仿佛揉碎了漫天最亮的星子,清亮剔透中又带着一丝糯软的娇意,听得人心尖发颤。
一旁的月沉璧目睹兄长这“摘星赠月”的举动,嘴角不由微微抽动。
他忽然有些怀念从前那个会冷着脸呵斥他“宠妻无度”的兄长了。
怎料到他本人宠溺起来,竟是直接将命星都摘了下来……
这简直是恨不得将整片星河都捧到她面前。
“星辰仙酿虽好,后劲却足,易醉人。”
月满衣仿佛没看到弟弟微妙的表情,自然地将她手中的酒杯移开,声音温柔得能溺死人。
“阮阮,先多用些点心。”
说着,他伸手轻轻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如同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随后又将一颗晶莹剔透、闪烁着细碎星芒的糖粒递到她的唇边。
“梦天哥哥——”
阮轻舞顺从地含住那颗星砂糖,甜意瞬间在舌尖化开,仿佛吞下了一整片温柔的星云。
她笑盈盈地望向他,眼底星光流转。
“真甜。”
那笑容纯粹而明媚,瞬间撞入他的心海,让他深邃的眸色不禁又柔软了几分。
“这个很好喝呀。”
阮轻舞轻抿着琉璃杯中的仙酿,只觉得入口清甜甘润,仿佛春日里最莹澈的花露,带着星辰般的微凉与芬芳,让她忍不住一杯接一杯地品尝。
待月沉璧注意到时,那樽雕琢着月桂纹样的玉壶,已悄然空了大半。
“阮阮。”
他轻声唤她,嗓音里带着如玉珠落盘般清润动人的回响。
“这星辰酿是给你暖身子的,饮一杯便足矣……你怎么悄摸摸喝了半壶?”
话音落下时,她已泛起醉意。
双颊晕开浅浅的绯色,如初绽的桃瓣落入新雪,却仍仰着脸冲他盈盈一笑,那模样可爱又无辜,让人一眼心软。
“嗯嗯——”
她含糊地点头应答,软糯的尾音微微上扬,像裹了蜜糖。
她已醉成春溪边揉碎的海棠,眼波漾着甜软的雾:
“笙笙酿的酒——比瑶池露还甜呢。”
“阮阮,”月沉璧不禁放柔了呼吸,伸手将她轻轻拢至身侧,以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姿态,温柔地阻隔了兄长带笑投来的目光。
“你怎么敢……在我们面前醉成这样的?”
她却安心地倚进他怀里,发丝如流云般拂过他的衣襟,语声慵懒又信赖:
“因为……笙笙会永远保护我呀。”
这句话她说得轻软而笃定,像是星辰循着轨迹那般自然又永恒。
月沉璧的心倏然软作春水。他收拢手臂将她护得更稳,低头在她耳畔留下如微风般的回应,声音温柔似月下潮汐:
“嗯,我会的——永远。”
星河静转,微风轻拂过云舟檐角的水晶铃,叮咚清音如天籁轻响,仿佛也在为这句永恒的诺言轻轻作证。
他守着醉倒的小月亮,像守着一盏不敢惊动的春光。
“我抱你回房歇息。”
月沉璧的声音似月光流淌,手臂轻柔地托起她的膝弯与后背。
她如一片沾染星辉的羽翎坠入他怀中,发间清甜的雪玉山茶花香拂过他微烫的耳际。
纱幔在晚风中漾开涟漪,他将她安置在铺着软烟罗的榻上。
锦衾间熏着的松雪香幽微浮动,与她衣袂间的星辰甜香交织成令人沉醉的网。
正当他掖好被角欲起身时,指尖忽被一抹温软握住。
“笙笙——”
她仰起的眼眸里像浸透月色的江南春雨,那般纯粹而依赖的目光,瞬间击碎他所有克制。
他终是俯身落下一个吻。
起初如蝴蝶触蕊般轻柔,继而化作珍珠坠入深海的缠绵。
她的唇间还带着仙酿的甘甜,令他忍不住以更温柔的力度细细描摹。
“阮阮——”
他在换气的间隙呢喃,指腹摩挲着她发烫的颊侧。
“你可知有多少个月升星沉……我都在想你……疯了一样想你。”
她却借着醉意勾住他脖颈,将那个吻酿成更深的缱绻。
窗外星河骤然倾泻,映得两人交缠的发丝如镀银光。
“潮笙,阮阮甜吗?”
灵帝月满衣抬眸望向他们,眸中含笑。
“……”
月沉璧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
甜不甜,他难道不知?
却见到月满衣指尖星纱飞舞而起,下一瞬,漫天星辉就笼住了天行云舟,不容外界窥探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