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书愿嗓音微哑:“好,我愿意。”
“你真的愿意嫁给我?!”
厉骁兴奋地抱住她,脸上满是狂喜的激动之色:“你不会嫌弃我是个糙汉吗?”
“不嫌弃,我就喜欢你这种的。”
她就喜欢身形高大,宽肩窄腰,浑身有着磅礴力量的魁梧男人。
厉骁将她抱的更紧,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里,永远都不分开。
“你好好休息,婚礼的事情我去准备。”
……
乡里的人听说姜书愿在山里采蘑菇的时候崴脚了,还发了高烧被送进了卫生院,这会儿才回家,都陆陆续续地带着东西来看姜书愿,见她没事,几个八卦的婶子开始打听她和厉骁的婚事。
“现在结婚可是要看家庭成分的!别看大队长是在咱们这乡里,人家的父亲可是在城里当大官的!”
“只不过是大队长思想觉悟高,才会下乡的。”
“而且,现在结婚是不能大操大办的。”
姜书愿听着几个婶子的话,她明白,这个年代几乎所有生活必需品都凭票供应,像是粮票、布票、油票等,人们收入很低,追求奢华既不现实,也不被允许。
而且,这个时候的彩礼和嫁妆,“象征意义”和“实用价值”远远大于“金钱价值”。
几人正说着话,见厉骁端着热水过来,给几个婶子面前的水缸子里都倒上了水,金萍萍问道:“哎呦,大队长,你要娶的可是咱们最漂亮的姑娘,你准备给我们姜知青准备什么见面礼啊?”
姜书愿想着这个见面礼,应该就是彩礼吧,只不过是叫法不同,是男方家为组建新家庭所出的实物。
同样,女方家也会准备的实用的物品,算作是嫁妆。
陈媒婆在一旁说道:“那自然是三转一响!这可是必不可缺的东西。”
这件事情,厉骁先前咨询过她的建议,这是她的专业领域,不容许任何人质疑。
虽然她很想让自己的侄女儿嫁给厉骁,并不是十分认同这门婚事,但此刻有人问了,她下意识地帮厉骁说话。
“凤凰牌的自行车、蝴蝶牌的缝纫机、上海牌的手表、红灯牌的收音机!咱们大队长都准备了!”
陈媒婆十分得意,仿佛厉骁是她的亲侄子亲外甥一般。
金萍萍赞同地点了点头:“有了这缝纫机,新娘就可以用来做衣服、缝补,而且,有了这收音机,一家人就能了解国家大事、收听文艺节目,这可是现下唯一的能娱乐的电器!”
金萍萍拍了拍姜书愿的手:“小姜啊,等大队长都给你置办齐全了,你可别忘了请婶子们过来凑凑热闹,也听一听文艺节目!”
姜书愿点了点头:“一定,一定。”
除此之外,厉骁还请了人打新家具。
他一个人的时候怎么住都行,但是娶了姜书愿之后一定要让她住的舒服,衣柜、桌椅要重新打,而且,床也要换一张更大的,土炕也要扩大一些。
到时候,床和土炕,她喜欢哪个,他们就睡哪个,好在乡里的人并不是特别多,房子没有很紧缺,他这个房子还比较宽敞。
夫妻二人成婚了之后,难免夜里要抱在一起滚来滚去的,还是大床舒服。
陈媒婆又说道:“还有新衣服、新布料,我都帮着看好了!大队长娶媳妇儿,绝对没问题!”
王婶子听了这么多,都是厉骁准备的东西,她看着姜书愿问道:“姜知青,你准备了什么啊?”
厉骁接话:“她什么都不用准备,我会把一切都替她准备好的。”
只要她愿意做他的女人,他愿意付出一切,也会为她准备好一切,不让她受到一丁点儿的委屈。
几个婶子婆子听了厉骁的话,都是连连发出惊叹声:“哎呦,这么好的男人,如今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喽!”
“是啊,这么好的男人,我年轻的时候,怎么就没有遇到呢?!”
几个婶子在感慨的时候,金萍萍握着姜书愿的手笑道:“床上用品,比如被褥、枕头、床单,很多是新娘自己亲手绣的,这样才吉利,夫妻二人也能把这日子过的幸福美满。”
“等你好些了,婶子教你。”
姜书愿满眼感激,回握住了金萍萍的手:“谢谢婶子。”
……
次日,厉骁将他要结婚的事情写信告诉了家里,还说以后如果有机会,会带着媳妇儿一起回家看看。
等待回信的日子,心里总是揣着几分忐忑。
数日后,邮递员那清脆的自行车铃声终于在厉骁的家外面响起。
“大队长,家里回信了!”
厉骁忙出来看,信封很厚,里面除了信纸,还夹着一叠折得整整齐齐的现金和粮票、肉票。
父亲的字迹一如既往的刚劲简短:“骁儿,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家里都支持。”
“男人成了家,就是顶梁柱,要更有担当。这些钱和票记得花在你媳妇儿身上,多买点儿好吃的好用的,别亏待了人家姑娘。”
“还有,你要对你媳妇儿好,就像是我对你妈那样。”
看完了父亲给他写的信,接下来是母亲给他写的。
母亲的叮嘱则絮叨些,字里行间满是牵挂与期盼,希望他能早些回去。
厉骁捏着那带着家人体温的票证,眼眶有些发热。
……
日子过的忙忙碌碌,一切都准备好之后,二人在众婶子和叔叔们的帮助下挑选了一个良辰吉日。
两人都换上了一身簇新的行头,姜书愿穿着红衣裳,很是好看。
厉骁理了发,胡子刮得干干净净,更显精神挺拔。
姜书愿则是将两条乌黑的辫子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洋溢着羞涩又幸福的红晕。
他们郑重地在胸前别上了一朵用红绸子扎成的大红花,这是这个年代新婚夫妇最鲜明的标志。
两人先去了生产大队部,又辗转来到人民公社,找到了文书。
办公室里弥漫着淡淡的墨水味儿和烟草味儿,戴着眼镜的老文书听明来意,笑眯眯地打量了他们一番,问清了双方情况,便拿出公章,在印着红色抬头的信纸上“咚”地一声盖了下去。
那鲜红的印章,为他们的爱情做了一个庄重的见证。
拿着这张至关重要的介绍信,他们又走了很远的路,赶到区里的民政部门,在一张简单的结婚证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按下了鲜红的手印。
……
婚礼就设在厉骁的家和知青宿舍,墙上贴了红纸剪的“囍”字,炕桌上摆满了乡亲们送来的贺礼:几包水果糖、一把炒花生、几个染红的鸡蛋,还有邻居大娘送来的一对绣着鸳鸯的枕巾。
条件所限,没有丰盛的酒席,厉骁炒了几个拿手菜,熬了一大锅热气腾腾疙瘩汤。
前来道贺的乡亲们挤满了小屋,说着“白头偕老”、“早生贵子”的吉祥话,笑声、祝福声此起彼伏,屋子里被烘托得暖意融融。
当最后一位乡亲笑着告辞,喧闹渐渐平息下来,小小的院落重归宁静。
二人便关了门,准备过上自己的小日子。
……
厉骁长舒了一口气,终于到了他无比期盼的这个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