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U阅书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第九章:雪酿凝霜色,匠心换千金

张万堂的书房里,檀香与腊梅香缠在一起,在雕花窗棂间悠悠打着转,落在紫檀木桌上的布包上,像给那方粗布镀了层柔光。他指尖摩挲着布包边缘,忽然停住——这糖白得太过扎眼,拆开布时,竟似有碎雪从包里漫出来,莹润得能映出窗格的影子。便是长安最大的蜜饯铺里卖的霜糖,也带着点淡淡的琥珀黄,哪有这般剔透,仿佛把寒冬的月光都凝在了里面。

“小师父,”他掀开布包,拈起一块白糖对着光看,指上的羊脂玉扳指本是温润的白,此刻在糖块旁竟衬得有些发暗,“你这糖,是从何处寻来的?”

陈小九正端着茶盏暖手,青瓷杯沿凝着层薄汗,闻言抬眼,眸光清澈:“张老爷何出此言?”

“不瞒你说,”张万堂把糖块放回布包,指尖在桌面轻轻敲着,发出笃笃的轻响,“我年轻时跟着商队跑过岭南,见过蔗田熬糖的光景。那红糖黑如漆,熬到最精的白糖,也带着点蜜色,像浸了日光的琥珀,从没有这般雪白的。”他顿了顿,目光扫过陈小九洗得发白的道袍,“这长安南边的官道,我跑了三十年,若有这般稀罕物,断没有我不知道的道理。”

刘伯在旁边听得心头发紧,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来时路上陈小九特意叮嘱,对外只说是偶然得来的西洋糖,没敢提是自己做的——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年头,太扎眼的本事有时会惹来祸事。

陈小九却放下茶盏,拱手起身,神色坦然:“张老爷是个通透人,晚辈也不瞒您。这糖不是寻来的,是晚辈和刘伯用黑糖做的。”

“用黑糖做的?”张万堂猛地坐直了身子,锦袍的褶皱都绷得笔直,“那黑黢黢的糖块,带着焦气,能变成这般雪白的模样?莫不是用了什么旁门左道的法子?”他年轻时在洛阳见过用铅粉提纯的糖,甜是甜,却带着股说不出的涩味,听说吃多了要坏嗓子,损身子。

“绝无旁门左道。”陈小九声音平稳,“具体的法子,是家师所传,暂且不便细说。只是晚辈可以说,用的都是寻常物事。”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片浅影,“我家师父是九天山九天观的道长,前些日子,道观遭了山匪洗劫,师父不幸罹难,道观被烧得只剩断墙。我与刘伯背着师父的牌位下山,本是往长安寻个安身之处,正巧遇到张老爷要寻稀罕物,才想起师父传授的法子,试着用黑糖做了这白糖。”

他补充道:“家师懂些格物致知的道理,常说万物皆可提纯,糖如此,药石亦是如此。就像炼药要去渣存精,这糖也是去其浊,存其清。”

张万堂捏起一块白糖,放在鼻尖轻嗅,只有清甜的香气,半点杂味都没有。他盯着陈小九看了半晌,少年眼神坦荡,像山涧的清水,能照见底,没有丝毫闪躲,心里的疑云渐渐散了些。

“张老爷还是尝尝吧。”陈小九从布包里拈起一块白糖,递了过去,指尖因连日劳作带着点薄茧,却稳得很。

张万堂犹豫了一下,还是放进了嘴里。清甜瞬间在舌尖炸开,不是那种齁人的甜,倒像山泉水流过蜜渍的花瓣,带着点井水的甘洌,滑过喉咙时,竟还留着点润意,连带着肺腑都清爽了几分。他又捏起一块,反复看着,指腹摩挲着糖块冰凉的表面,实在不敢相信这雪白的糖霜竟来自黑糖块。

“真是奇了。”他咂咂嘴,眼里的惊讶渐渐变成了佩服,“你这师父,是位真有学问的道长。”

“家师不幸。”陈小九垂下眼,声音轻了些,带着点少年人的怅然,“晚辈也是走投无路,才想着用这法子换些盘缠,去长安寻个活路。”

张万堂这才想起他们是下山逃难来的,心里多了几分体谅。他望着桌上的布包,突然拍了拍大腿,震得桌上的茶盏都跳了跳:“好!既然是真本事,我张万堂也不亏待你!我提供原料,你先做五十斤糖,我给你两百文一斤,再加五十文的手工费!”

两百五十文一斤?刘伯惊得差点站起来,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价钱,够买两斗新米,够寻常人家过个肥年了。

陈小九也有些意外,拱手道:“多谢张老爷厚待。只是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还请借后院的屋子用几日,需些瓦器、柴火,定能按时交货。”

“好说!”张万堂立刻扬声喊管家,“老刘!”

穿青布棉袍的管家应声从外间进来,垂手听候吩咐。

“把后院那间空屋收拾出来,让小师父他们用。”张万堂语速极快,“黑糖库里有多少搬多少,瓦器家里有不少,小师傅用得上就用,不合用找王瘸子那边去先!再给小师父他们备些肉菜,炖只鸡,切两斤酱肉,别委屈了手艺人!”

管家应声而去,脚步轻快。

“这法子若是传开出去,岭南的糖商怕是要少赚不少钱。”张万堂摸着下巴笑,眼角的皱纹里都堆着精明,“不过你放心,我张万堂还不是那藏不住话的人,定不会坏了你的营生。我倒是有意和小师傅合作,开个糖坊,你看如何?”

陈小九料想以张老爷的精明,定会有这种想法,并不意外。他拱手道:“张老爷通透。晚辈承师父传授,得此秘法,自然是想把师傅的技艺发扬光大。只是眼下,先把张老爷这五十斤糖做好,您看看技艺是否成熟,我们再谈进一步的话,如何?”

张老爷哈哈大笑起来,声音震得梁上的灰尘都簌簌往下掉:“对对对!小师父说得在理!先做事,再谈生意!”说罢便让管家引着两人去后院。

跟着管家穿过抄手游廊,绕过栽着腊梅的天井,刘伯还在念叨:“两百五十文一斤啊……咱这是撞着好运了。”

“是本事换来的好运。”陈小九推开空屋的门,里面的三个土灶擦得干干净净,灶膛里还留着点火星,墙角堆着新劈的柴火,散发着松脂的香气,“先别想钱,把糖做好了再说。”

他也不瞒张府的人,让管家叫来两个仆役,吩咐他们去镇东的河边挖黄泥,特意叮嘱要那种黏腻的土,不能带沙。又让人搬来个大瓦瓮,刷洗干净,摆在屋中央当滤糖用的容器。

第一锅黑糖倒进陶锅时,天刚擦黑。陈小九往锅里加了温水,用长柄木勺慢慢搅动,黑糖块在温水里渐渐化开,泛起褐色的泡沫,像煮沸的泥浆,甜腻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浓得化不开,顺着门缝往院外飘,引得路过的丫鬟都忍不住停住脚,往屋里瞅。

刘伯守着黄泥盆,按照陈小九说的法子,一遍遍淘洗。先用粗布滤掉沙砾,再用细布滤三遍,黄糊糊的泥巴被淘得越来越细腻,最后滤出的泥浆像融化的牛奶,滑腻得能挂在盆沿上,连盆边都沾着层薄薄的白膜。

“你歇会儿,我来搅。”见陈小九的额角渗了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灶台上,刘伯接过木勺,站在灶台前慢慢搅动。糖汁渐渐浓稠,能拉出细细的丝来,像融化的琥珀,空气里的甜香更浓了,连灶台上的灰都像是沾了甜味,让人忍不住想舔一舔。

“差不多了。”陈小九舀起一勺糖汁,见它挂在勺边像根晶莹的线,迟迟不落,才熄了火,小心地把糖浆倒进瓦溜里,“等它凝固,明早就能淋泥了。”

夜里,两人就在屋里搭了个简易的铺,铺着张万堂让人送来的厚褥子,软乎乎的,比山洞里的干草舒服多了。陈小九却睡不着,借着月光看着瓦溜里渐渐凝固的糖块,心里盘算着时间——五十斤,五个瓦溜轮流用,每个瓦溜出十斤,得让火候、淋泥的速度都掐得刚刚好,半点差错都不能有。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窗纸刚泛出点青灰色,陈小九就起来查看糖块。黑褐色的糖块已经凝固得很结实,像块坚硬的石头,用手指敲敲,发出“当当”的脆响。他轻轻抽出瓦溜底部的稻草,把瓦溜架在陶缸上,又将淘洗好的黄泥水倒进带沿的木勺里,勺底的小孔里立刻垂下细线似的水流,刚好淋在糖块中央。

第一勺黄泥水流过糖块,顺着瓦溜的内壁滑进陶缸,水色立刻变成深褐色,像泡了浓茶,还带着点糖香。陈小九盯着糖块的边缘,见它慢慢泛出一点白,像冬雪悄悄爬上黑瓦,心里才松了口气。

接下来的五天。屋里的三个土灶轮着烧,这个灶上的糖汁在咕嘟咕嘟冒泡,那个灶上的糖浆在慢慢冷却,还有一个灶上温着热水,供淘洗黄泥用。空气中飘着浓得化不开的甜香,引得张家的丫鬟仆妇总往门口凑,隔着门缝往里瞅,却被管家拦着:“小师父说了,火候差一点就坏了,你们谁担待得起?”

陈小九负责掌握火候和淋泥,什么时候该添柴让火旺些,什么时候该撤柴用文火,什么时候换黄泥水才能让糖更白,都掐得一分不差。他的眼睛熬得通红,像蒙了层血雾,手被溅起的糖汁烫了好几回,起了水泡,也只是用凉水冲一下,裹块布继续干活。

刘伯则守着黄泥盆,一遍遍淘洗,手指泡得发白起皱,像老树皮泡了水,虎口处磨出了好几个水泡,用布缠上,血渗出来染红了布条,也只是皱皱眉,继续搓揉。有时累得直不起腰,就靠在墙角歇片刻,听着陶锅咕嘟咕嘟的声响,像听着什么安神的曲子,歇够了又接着干。

“歇会儿吧。”第四天晌午,陈小九见老人捶着腰直喘气,额上的汗珠子滚进花白的胡子里,把刚从瓦溜里撬出来的一块白糖递过去,“尝尝,这锅做得好。”

刘伯接过来,枯瘦的手指微微发颤,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甜香瞬间在舌尖漫开,清清爽爽的,像含了口融化的雪,一点不腻人。他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疲惫,却也有几分满足:“这钱挣得真不容易,比在山里刨葛根还累。可这甜味,比葛根饼子强多了。”

“等做完这单,到了长安,我请您吃羊肉泡馍,要加双倍羊肉的那种。”陈小九笑着往灶里添柴,火苗“腾”地窜起来,舔着锅底,映得他眼里闪着光,像落了两颗火星。

张万堂每天都来瞧两回,不进屋打扰,就站在门口看一会儿。看到墙角的布包里的糖块越来越多,雪白的堆成了小山,他就捋着胡须笑,转头让管家每天加两盘肉菜送到空屋,有时是酱得油亮的肘子,有时是炖得酥烂的排骨,还特意给刘伯打了壶上好的米酒,说是解乏。

“小师父这手艺,该叫‘雪酿糖’才对。”张万堂看着瓦溜里渐渐泛白的糖块,忍不住赞叹,“比白糖好听,也配得上这雪白的模样。”

陈小九觉得这名字不错,笑着应了:“那就多谢张老爷赐名。”

第五天傍晚,最后一锅雪酿糖终于凝成了块。陈小九用小刀把糖块切成规整的方块,每块都像白玉雕琢的似的,泛着淡淡的光泽。张万堂让人送来了十个锦盒,红绸面的,上面绣着缠枝莲纹样,金线在烛光下闪闪发亮,看着就喜庆。

“垫上油纸,再撒点梅花瓣。”陈小九指挥着刘伯,把糖块小心翼翼地放进锦盒里。油纸是特意让管家买的细棉纸,薄得像蝉翼,梅花瓣是从院角的梅树上摘的,晒干了还带着淡淡的香,和糖香混在一起,清冽又甘甜,闻着就让人心里暖和。

当最后一个锦盒盖好时,天边刚好泛起了鱼肚白,淡青色的光从窗棂钻进来,落在锦盒上,像给红绸镀了层银。两人看着桌上十个整整齐齐的锦盒,里面的白糖像堆着初雪,让人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刘伯累得瘫坐在地上,背靠着土墙,看着陈小九熬得通红的眼睛,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点沙哑:“咱这是……成了?”

“成了。”陈小九也笑了,声音有些沙哑,却带着掩不住的兴奋,“称了称,五十多斤,刚好够张老爷送礼的。”

屋里的甜香还没散去,灶膛里的火渐渐熄了,只余下一点火星子,像两只疲倦的眼睛,在灰烬里微微发亮。

管家来取锦盒时,见两人累得直不起腰,眼圈都熬黑了,忍不住道:“我家老爷说了,这钱下午就让账房送来,一文不少。还说要是小师傅和刘师傅得空了,歇过来了,去书房和老爷聊聊。”

陈小九谢了管家,望着窗外渐渐亮起来的天,心里明镜似的——这张老爷,怕是要和自己细聊这雪酿糖的法子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磨出茧子的手,又看了看刘伯缠着布条的手掌,轻轻吁了口气。

UU阅书推荐阅读:楚天子男儿行藩王两年半,一万大雪龙骑入京师大秦:开局祖龙先祖隋唐:被李家退婚,我截胡观音婢矛盾难以调和为了天下苍生,我被迫权倾天下大明:不交税就是通鞑虏东鸦杂货店盛嫁之庶女风华三国:从夷陵之战,打到罗马帝国长乐歌蒙古人西征不想当大名的武士不是好阴阳师马谡别传水浒:开局大郎让我娶金莲大汉废帝失忆美娇妻,竟是大周女帝明末小土匪神武太医俏女帝大秦:从缉拿叛逆开始养8娃到18,大壮在古代当奶爸打造异世界钢铁洪流关外县令穿越南宋当皇帝越战的血精灵之最强道馆训练家集齐九大柱石,重启大秦复兴之路明末:有钱有粮有兵我无敌!从大唐山峰飞跃而下爹爹万万岁:婴儿小娘亲锦衣盛明抗战游击队大唐开局救治长孙无垢汉武:普天之下,皆为汉土!逃兵开局:觉醒系统后我杀穿乱世清末大地主穿越成废物太子后我崛起了大魏霸主三国之凉人崛起造反我没兴趣,父皇别害怕大明:启禀父皇,我抓了北元皇帝风起了无痕存储诸天契约休夫:全能王妃逍遥世子爷三国:苟在曹营的二郎神棍大周逍遥王爷明末之席卷天下武道剑修林辰薛灵韵
UU阅书搜藏榜:抗战游击队我的大唐我的农场我在大宋当外戚在群里拉家常的皇帝们神话之我在商朝当暴君(又名:洪荒第一暴君)绝色大明:风流公子哥,也太狂了朕都登基了,到底跟谁接头楚牧有个妹妹叫貂蝉民国谍海风云(谍海王者)挥鞭断流百越王华之夏第一卷中原往事晚唐:归义天下大明极品皇孙,打造日不落帝国重生南朝开局逆天任务我三国武力话事人北朝奸佞造反!造反!造反!造反!造反!我主明疆抗战之血怒军团我在盘庚迁殷时发起翦商大汉奸臣英雌医鸣惊仙三国之佣兵天下大唐极品傻王救命,系统要害我始皇别伪装了,我一眼就认出你了开局被抓壮丁,从领媳妇儿开始崛起重生女尊世界但开局就进了送亲队烽火淞沪成亲后,我玩刀的娘子开始娇羞了大唐重生兵王北宋不南渡长安之上大明,我给老朱当喷子的那些年庶民崛起正德变法:捡到历史学生的书包穿越后被分家,搬空你家当大清疆臣。大秦反贼中华灯神回到明末做枭雄魅影谍踪他是言灵少女九灵帝君锦衣黑明大明:我想摸鱼,老朱让我当帝师谍战从特工开始老朱你说啥,我跟马皇后混的我爷爷可是大明战神
UU阅书最新小说:洪武:医圣朱橚女帝的社畜生存法则山歌行之时空浪游记离之星于府钱庄水浒:后周遗孤,开局撕诏书三国:开局逆袭,大小乔求嫁我!三国:开局黄巾渠帅,掳夺二乔北境之王:从假死开始古代荒年,喂嫂纳妾大秦帝国:铁血文明穿越大唐成小道士魂穿刘备,我二弟天下无敌!胎穿农家子,科举来扬名隋唐:我靠情圣系统截胡满朝皇后寒门小神童寒甲御天摊牌了,我是藩王,也是军火商穿越当死侍李云龙穿成大宋皇帝?不服就干三国:开局种田,捡的白毛丫头竟我要当纨绔,你让我教太子娶公主南北战争:我与龙娘同居的日子汉末职场,小兵迎娶何太后大明洗冤录之十二奇案大唐:纨绔老六指点江山三国:开局强抢甄氏五姐妹朱棣:什么?咱家老四是全球球长魂归三国:孙绍的崛起之路逍遥县男:开局被塞了七个老婆日曜南明三国之召唤群皇降世特种兵穿越刘备再造大汉袁氏王朝:从乌巢开始开局废太子:召唤罗网明末:玩骑砍的我能无限爆兵穿越东汉:开局火烧黄巾军特种兵魂穿诸葛,靠系统称霸三国红楼:这庶子怎么又争又抢骏驰青霄成语大搞笑大秦:我的青蛙能穿越临安风骨箭神三少爷清欢渡:味染人间重生大唐,在高阳公主府当牛马始皇别闹!我就吹个牛你当真了?跟宋江决裂后,我二龙山强的可怕穿越成了福岛正则庶出子三国:我,交州土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