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钟再次掏出五张一斤的粮票,掌柜明显愣了愣,“刚刚已经——!”
杜钟摆摆手,一脸豪气地说道,“刚刚是开门,现在才是问问题”
掌柜颇为感动,旁边的小年轻下意识舔舔嘴唇,今晚又能多吃一点饭了。
“我想打听一下,仿制字画的师傅,有哪些是你们这里出名的,你要是有照片,就最好了!”
“这个啊!”
掌柜明显松了口气,客人出手这么阔绰,他还以为是什么难题呢,当即来了兴致,带杜钟来到后面屋子。
这里居然是一个小型画室,掌柜的之前就是在画画,现在杜钟来了,他正好显摆一下自己卓越的画技。
十几分钟后,杜钟留下一根小黄鱼,在掌柜千恩万谢中,带着五张画稿离开。
实际上,每完成一张画稿,杜钟庞大的灵识,就会将琉璃厂从里到外扫描一遍。
这些掌柜推荐的大师,基本都在店铺里忙碌着,灵识扫过他们的作品,再对比陷害自己那份手稿,通过细小的下笔习惯,可以很轻松排除他们。
当来到第五个人的时候,这位名叫金大师的人,却不在店里,灵识扫描他店铺里的作品,通过比对,他很有嫌疑!
再加上他现在人不在,那么当然要找出来,好好问一问了!
既然不在店里忙着,那就去住的胡同看看,他们这些人的住址,基本都是固定,刚才的掌柜已经好心提供。
就在杜钟前往金大师住址之时,金大师所在的胡同走出三名穿着蓝色短袖工服的男人,以及一条大狼狗。
黄棕色大狼狗舌头吐出来一大截,奋力朝前面跑着,要不是后面的人拉着,早就窜出去了。
等出了胡同,来到一处分叉路,一名男子掏出一张纸币,放在大狼狗面前。
它低下头,收起舌头,对着纸币闻来闻去,很快选择右边这条路窜了过去,后面的人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连人带绳子被拽飞。
“这家伙还真能躲,店铺里没人、家里也没人,看样子是躲回农村老家了”
有些大小眼的男人,掏出一包烟派了出去。
牵着狗的男人美滋滋抽了一口,笑了出来,这一笑露出两个特别大的门牙,跟兔子一样。
“劳哥,别说是他,就算是我,得知捅出这么大的娄子,我也跑啊!”
为首的劳哥冷哼一声,“李主任说了,这家伙手上起码有两根小黄鱼,这是他要的,剩下的都归咱们兄弟三人”
最后那名寸头嘿嘿一笑,露出残忍神色,“这家伙这些年靠作假捞了不少钱,可都便宜咱们兄弟了”
“行了,休息好了继续出发吧,还有几十里路呢!”劳哥踩灭烟头后带头出发。
一直吐着舌头的大狼狗,喔喔两声窜了出去,再次绷紧绳子。
第二天早上,三人一狗终于赶到目的地金河沟,相比于昨天,一行人多了几分狼狈,眼神里的杀意也更加纯粹。
还没到村子,就在村外的农田发现有人在劳作,劳哥叮嘱几声,一行人靠近田里劳作的农妇,她旁边还有一名五岁左右的小孩,在田埂上睡觉。
“老乡,我们是水利厅下属勘探队的,我们路过这里,想讨碗水喝”
劳哥也不算说谎,他们带的水早就喝完,托杜钟的福,现在全国人民都知道不能喝生水,他们也怕寄生虫呢。
农妇抬头看了看他们,摆摆手,朝大路指了指,完全没有请他们喝水的意思。
劳哥心中一怒,但考虑到大橘为重,瞪了她一眼,去找其他村民讨水喝。
好在这个时候民风淳朴,得知他们是勘测地形,看看附近能不能修水库或者水渠的,都很热情。
拉着他们进了村子,还非要留他们弄点吃的,这可真是太好了,为了报答老乡的热情招待,他们帮老乡挑水。
装了一壶开水,硬是来回好几次,把水缸挑满才罢休。
在他们挑水的时候,不忘带着大狼狗闻来闻去,很轻松锁定村西头那座土坯房。
拐弯抹角打听一番,果然是金大师家,不过这家伙回来一个晚上就消失了,据他媳妇说是又回四九城了。
“劳哥,咱们上当了?”
“这小子不会原本就在四九城吧?”
劳哥摸摸静静蹲在一边的大狼狗,看看他们两人,突然笑了,这让他们一头雾水,找不到人,劳哥还笑什么啊?
“我看这是障眼法,既然小狼蹲在这里,说明这家伙的气味还没消失,现在却找不到,你们说他藏在哪里了?”
“管他藏在哪里,我不信他不吃饭!盯死他媳妇就行!”兔子牙面露狠色。
中午的时候,劳哥三人终于吃上热乎的大锅饭,对村民连连感激,等他们吃完,发现村西头的土坯房有动静,显然是金大师的家里来人了。
这时一名五岁小男孩,拿着木枪跑了出来,对着小路上的几人举枪便射,随后哈哈大笑,但很快被一名妇女提着耳朵进屋。
劳哥几人也跟着笑了出来,原来那个不配合的农妇,就是金大师的媳妇啊!
他们躲在一边,果然没多久,金大师的媳妇拎着一个粗布包裹,神色匆匆地出了门。
劳哥面露喜色,招呼几人远远跟在后面,为了不暴露,兔子牙还拿手捏住大狼狗的嘴筒子。
当看到她来到小河边,一点点踩着露出来的石头过河,顿时恍然大悟,金大师这家伙躲进深山老林了,难怪小狼闻不到他的气味。
这也不能怪小狼不给力,深山老林里拥有数以百计的野生动物,它们留下的体味、粪便、尿液,每一样都能干扰金大师留下的气息。
除了动物,植物的气息一点也不少,比如它们自身挥发性的物质、潮湿的土壤、腐烂树叶产生的微生物,在这种情境下,金大师的气味,被完美隐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