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别按了……”
声音,沙哑,脆弱,带着哭腔。
完全不属于那个铁血强悍的镇北军副将。
而属于一个,在绝对的力量和无法言说的奇异感觉面前,彻底崩溃的普通女人。
山洞里,铁牛和几个黑狼卫,早已在凌素的示意下退到了洞口警戒,非礼勿视。
而凌素,则站在一旁,看着穆青寒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表情,心中充满了对周辰医术的敬佩,和对同为女人的穆青寒的同情。
在她看来,这种活血化瘀的推拿,必然是痛苦到了极点。
然而,周辰的动作,却非但没有停下。
反而,变本加厉!
他俯下身,嘴唇,几乎要贴上穆青寒因为羞愤而变得滚烫的耳廓。
他用一种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宛若恶魔般的低语,缓缓地,一字一句地敲打着她最后的,名为“意志”的弦。
“别动。”
“你的身体, 可比你的嘴,要诚实多了。”
“你看, 它在发抖, 在战栗。”
“它在告诉我……”
“它, 很舒服。”
轰!
穆青寒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 他什么都知道!
他知道,自己身体里不断乱窜的陌生的酸麻感!
他知道,自己不受控制的,想要蜷缩却又忍不住想要舒展的矛盾反应!
他甚至知道, 自己内心深处,那份连自己都不敢承认的,因为这种感觉而产生的可耻的渴望!
这个认知, 比任何酷刑都更让她感到羞辱!
身体的背叛!
意志的崩塌!
她, 穆青寒!那个在沙场之上,面对千军万马都面不改色的女将军!
那个在酷刑之下,咬碎了牙也未曾吭一声的铁血战士!
此刻, 竟然,会因为一个男人几下无关痛痒的抚摸而……身体动情?!
“不……不是的……我没有……”
她语无伦次地试图辩解。
可从喉咙深处泄露出来的压抑的喘息,却将她所有的辩解都击得粉碎。
羞耻!
愤怒!
绝望!
种种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心理防线!
一滴滚烫的、充满了屈辱的泪水,终于再也无法抑制。
从她紧闭着的眼角悄然滑落。
浸入了身下柔软的干草之中,消失不见。
“先生, 你看!”
一旁,不明所以的凌素,看到穆青寒流泪,反而露出了惊喜的神色!
她天真地对周辰说道:
“先生的医术, 真是神乎其技!穆将军看来是……是舒服得都哭出来了呢!”
这句话,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哇——”
穆青寒再也无法维持她坚硬的、山岳般的外壳!
她猛地翻过身,将自己的脸深深地埋进了身下的干草堆里!
压抑了许久的委屈的、羞愤的哭声,终于再也无法抑制地爆发了出来!
哭声没有了将军的威严,没有了强者的倔强。
只有一个普通女人,在身心都被彻底征服后,最无助也最脆弱的崩溃。
她的肩膀,因为剧烈的抽泣而不断地耸动着。
仿佛一只被拔光了所有尖刺的刺猬,蜷缩起了自己柔软的身体,除了哭泣,再也做不出任何的反抗。
周辰停下了手上的动作。
他静静地看着她。
看着她剧烈颤抖的后背,听着她压抑着无尽屈辱的哭声。
他心中因为征服而产生的施虐般的快感,不知为何,竟慢慢地转化为了一点……连他自己都没有料到的怜惜。
或许,是做得有些过火了。
他缓缓地叹了口气。
他重新将手放到了她的后背之上。
这一次,他的动作不再带有任何的侵略性。
只是用一种平稳的、舒缓的力道,轻轻地为她顺着气。
他的声音也放得极柔,近乎叹息。
“哭吧。”
“哭出来, 就好了。”
“在我面前。”
“你不用, 再当那个无坚不摧的女将军。”
这句话,仿佛带着某种奇异的魔力。
穆青寒的哭声猛地一滞。
随即,以一种更加猛烈,更加肆无忌惮的方式,彻底地爆发了出来!
她仿佛要将这二十多年来,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压抑,所有的痛苦,都一次性地彻底地宣泄出来!
周辰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再动。
只是静静地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衫。
任由她的哭声,在这寂静的山洞里久久地回荡。
……
许久。
哭声渐渐停歇。
只剩下断断续续的疲惫的抽噎。
穆青寒的情绪似乎已经彻底宣泄完毕。
她蜷缩在干草堆里,一动不动,仿佛一只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受伤的小兽。
周辰知道, 是时候结束这场“治疗”了。
他重新拿起烈酒和布巾,为她已经不再流血的伤口进行了最后一次消毒。
然后,用最快的速度将迸裂的几处缝线重新缝合。
这一次, 穆青寒没有再反抗。
她只是静静地任由周辰摆布,仿佛一个失去了灵魂的木偶。
当一切都处理完毕。
周辰为她重新盖上了厚实的兽皮被子,只露出一颗还带着泪痕的憔悴的头颅。
他看着她仿佛被全世界都抛弃了的可怜模样。
心中竟生出了一点不该有的负罪感。
他想了想, 从怀中取出了一个油纸包。
那是他白天打猎时特意留下的一只烤得外焦里嫩的肥美的鸟腿。
他将油纸包放到了穆青寒的枕边。
“饿了吧?”
“吃点东西, 补充体力。”
说完, 他便转身向着洞外走去,将这片空间留给了这个需要独自舔舐伤口的骄傲的女人。
穆青寒缓缓地睁开了哭得红肿的眼睛。
她侧过头,看着枕边散发着诱人肉香和余温的油纸包。
又看了看,洞口处,那个男人正在为篝火添柴的宽阔的背影。
她的眼神无比的、无比的复杂。
她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去面对。
这个,看透了她所有坚强,也撕碎了她所有骄傲的男人。
两人之间的关系,陷入了一种诡异的,一触即发的宁静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