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是啊,好久不见。没想到会在这儿碰到你。你这是……带队过来执行任务?”
他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凤凰女兵们。
秦前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淡淡地开口。
“谈不上任务。”
“当初在演习场上,我也是奉了军区的命令,检验一下你们狼牙的战备水平而已。”
这话听着客气,却像一根针,精准地扎在了范天雷最痛的地方。
检验战备水平?
范天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秦前却没看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经意的嫌弃。
“说到底,她们还只是一群不入流的预备队员,上不得台面。”
“这次考核,也是让她们来长长见识,别拖了军区的后腿。”
这话一出,范天雷彻底愣住了。
不入流?
上不得台面?
把我指挥部都端了的猛人,在你嘴里就这评价?
你是在凡尔赛,还是在故意羞辱我?
范天雷正想说点什么,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及近,打断了所有人的思绪。
几辆厚重的囚车,在重重警车和装甲车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法场。
犯人,到了。
谈话,戛然而止。
刺耳的警笛声划破了法场上空凝滞的空气,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了众人面前。
几辆厚重的囚车,在重重警车和装甲车的护卫下,缓缓驶入了这片肃杀之地。车门打开,一个个神情或麻木,或狰狞的犯人,被全副武装的武警押解下来。
空气瞬间变得更加沉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了过去。
就在这时,老狐狸不动声色地靠近了秦前一步,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有两人能听见。
“头儿,有点不对劲。”
秦前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那些被押解的犯人身上,眼神平静,没有任何波澜。
“说。”
“有杀气。”老狐狸的声音里透着一股久经沙场的凝重,“很淡,但很纯粹。冲着犯人队伍里的某个人来的。”
几乎在老狐狸开口的同时,火凤凰的女兵们,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有了反应。
她们的身体姿态没有明显变化,但每一个人的眼神都下意识地锐利了起来,肌肉微不可查地绷紧,那是一种野兽感知到威胁后,进入狩猎或戒备状态的本能反应。
尤其是谭晓琳和何璐,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扫向了远处山林的某个制高点。
“不止一个。”秦前终于开口,声音淡漠如水,“对方很专业,懂得收敛自己的气息。不过……也仅此而已。”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着一种绝对的自信。
“他不动,我们就当他不存在。他要是敢动……”
秦前没有把话说完,但那未尽之语中的凛冽杀意,让旁边的老狐狸都心头一凛。
“明白了。”老狐狸点头,“需要让鹰眼她们提前锁定吗?”
“不用打草惊蛇。”秦前淡淡道,“一个顶尖的狙击手,不会在没有绝对把握的情况下开枪。这里的阵仗,足够让他喝一壶的。看着就行。”
……
与此同时。
法场外围,一公里外的山顶密林中。
一个穿着吉利服,与周围环境几乎融为一体的男人,正通过高倍率的瞄准镜,死死锁定着法场的方向。
他的手指,就搭在扳机上。
呼吸平稳,心跳沉稳,整个人就如同一块没有生命的岩石。
他的目标,是犯人队伍中一个不起眼的矮个子男人,那是金三角地区臭名昭着的大毒枭,蝎子。
只要能救下蝎子,他将获得一辈子都花不完的财富。
然而,当他透过瞄准镜,看清楚法场内的布置时,他那如同岩石般稳定的心,也忍不住剧烈地跳动了一下。
警察,武警,这都在意料之中。
可那两拨穿着不同作训服的军人是什么情况?
尤其是其中一队,虽然人数不多,但每个人身上都透着一股让他都感到心悸的危险气息。
特别是那个被众人簇拥在中心的青年,明明只是静静地站着,却让他有种被史前凶兽盯上的错觉。
不能开枪!
这个念头,瞬间占据了他的整个大脑。
一旦开枪,无论成功与否,自己绝对走不出这片山林。
对方的阵仗,根本不是为了防备自己这种独狼,这简直就是准备围剿一个整编的雇佣兵团!
撤!
必须立刻撤退!
狙击手没有丝毫犹豫,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收回自己的枪管,然后像壁虎一样,悄无声息地贴着地面,向后方退去。他的动作很轻,很慢,没有惊动一片树叶。
他自以为神不知鬼不觉。
但他不知道的是,在他做出撤退动作的那一刻,远在法场上的谭晓琳,瞳孔猛地一缩。
“老狐狸,三点钟方向,距离一千一百米左右的山顶,目标正在后撤。”
谭晓琳的声音通过单兵通讯器,清晰地传到了老狐狸的耳中。
她的视线,仿佛能穿透空间的阻碍,将那个狙击手的一举一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这就是猎鹰基因带给她的超凡视力,在某些方面,甚至超越了最高精度的侦查仪器。
“能看清长相吗?”老狐狸沉声问。
“他很警惕,脸上涂了伪装油彩,但刚才他回头观察的时候,我看清了他的侧脸轮廓和眼睛。”谭晓琳迅速回答。
“亚洲人面孔,三十五岁上下,右边眉骨上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我能画下来。”
“很好。”老狐狸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赞许,“记住他。这种亡命徒,早晚还会再见面。现在,收回注意力,继续监控全场。”
“是!”
……
另一边。
范天雷憋着一肚子火,回到了自己的队伍里。
他手下的红细胞特别行动小组的成员们,一个个站得笔直,目不斜视。
但范天雷是谁?
他自己就是玩心理战的专家,一眼就看出来这帮小子心里都在想什么。
同情?好奇?还是看笑话?
一想到自己这个特战旅长,被人家一群女兵给端了指挥部,现在还被正主当面“羞辱”,范天雷就感觉自己的脸皮火辣辣的疼。
他的目光扫过队伍,正好看见何晨光眼神飘忽,似乎在盯着远处的山林看。
一股无名火,瞬间窜上了天灵盖。
“何晨光!”
范天雷一声暴喝,把周围的人都吓了一跳。
“你在看什么!东张西望,没个军人样!是不是觉得刚才操场上跑圈没跑够,想在这里给我单独表演一个负重越野?”
何晨光猛地回过神,身体一激灵,立刻立正站好,大声回答。
“报告旅长!我不是在东张西望!”
“那你是在干什么?看风景吗?”范天雷的语气充满了火药味。
“这里是法场!是让你来看风景的吗?你的警惕性呢?你的纪律性呢?都被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