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茈玫又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陆靖轩,坐下后端起常嬷嬷刚奉的茶水,抿了一口,不经意地说道:“王爷与凌大人商议的要事,可是关乎废储另立?”
陆靖轩被她这轻淡描写的一眼看的有些发怵,脸上却 笑道:“皇嫂多虑了,不过是个城防营的小案子,请教凌大人,也顺便搭个伙,一道来凤栖宫而已。”
内心却想,这王茈玫到底是多笨才如此不懂顾忌,能把这么敏感的话题,大大咧咧的就说出来了。
王茈玫听后却直接忽略了他,目光流转,再次落在凌云志身上,笑意吟吟:“凌大人,你可要为太子多分担些,莫要辜负了太子殿下对你的信任。”
凌云志额头冒出冷汗,忙道:“太子妃放心,臣自会恪尽职守。”
此时,何素云突然起身,福身道:“皇后娘娘,太子妃娘娘,辰王殿下,臣妾突然想起家中还有要事,先行告退。
夫君,你是否要与妾身一道回?”
“逗留了这么久,是时候该回去了。本宫就不留你们了。常嬷嬷,将本宫的雪蟾丸给凌夫人送两盒。”眼见着王茈玫跑来发疯,皇后不得不打发二人。
凌云志夫妇忙叩头谢恩,匆匆离去。
待二人离开后,皇后轻抿茶盏,似笑非笑地开口:“太子妃倒是越来越关心废储另立了。只是如今这局势,谁能说的准呢。”
“这是自然,我夫君被废储,我不也就跟着遭殃了么?好不容易日子过舒坦了,谁也不想节外生枝,发生变故啊!
我看凤栖宫里的所有人,包括皇后娘娘,都满心满眼的写着不欢迎我,我也就不继续招人嫌了,告辞。”王茈玫毫不在意那些吃人的眼光,乐呵呵的说完后,径直走了。
“这个低贱的泼妇。果然越发令人讨厌了。”常嬷嬷过来收拾茶具,将王茈玫刚喝过的茶盏撒气似的丢在装废弃物的盒子。
她替自己主子打抱不平的同时,也有自己的私心,女人总是对比她貌美的同性充满厌恶和排斥。
皇后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常嬷嬷莫要再提:“她不过是个没脑子的,不足为惧。”
陆靖轩在一旁开口道:“母后,没想到这太子妃行事竟如此莽撞,若是传了出去,于太子名声也实在不好。”
皇后冷笑一声:“她一直都是这般做派,不过这倒也省了我们不少力气。如今这局面,她还如此招摇,说不定哪天就惹出大祸来了。”
就在这时,一名小太监匆匆跑来,跪在地上道:“皇后娘娘,太子妃走到御花园时,不知怎的突然晕倒了。”
皇后和陆靖轩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皇后缓缓起身,“去看看吧。”一行人赶到御花园,只见王茈玫脸色苍白地躺在地上,雀儿一脸焦急的守护在身边,寸步不离。
常嬷嬷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道:“娘娘,太子妃气息紊乱,像是中了毒。”
皇后眉头微皱,心中暗忖:这背后之人动作倒快,不知是想借机除去王茈玫,还是想嫁祸给自己。
陆靖轩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忙道:“母后,皇嫂刚离开凤栖宫,就中毒晕倒。
此事关系重大,得赶紧请太医来,若是皇嫂有个三长两短,父皇那边不好交代。”
皇后点了点头,命小太监速去请太医。
不一会儿,太医赶来,一番诊治后道:“娘娘,太子妃所中之毒并不致命,但会让人昏迷一段时间,具体是何毒物,还需进一步查验。”
皇后神色未变,道:“那就劳烦太医尽快查明。”
此时,王茈玫悠悠转醒,看着雀儿,虚弱的道:“我……我这是怎么了……”
皇后看着她,似笑非笑地说:“太子妃在御花园晕倒中毒,这御花园来往人多,本宫定会彻查此事,给太子妃一个公道。”
“那就多谢皇后娘娘了。雀儿,我们回去。”王茈玫挣扎起身,在雀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地往太子府走去。
皇后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回到东宫后,王茈玫并未如表面那般虚弱。
“没想到陆靖轩竟然用这么卑劣的手段。”雀儿一张俏脸气鼓鼓的。
“正好我们将计就计。对外就说我中毒后身体大不如前,让他们放松警惕。”王茈玫嘴角上扬,毫不在意的道。
与此同时,皇后那边也在谋划着。“常嬷嬷,密切关注太子妃的一举一动,看看她到底在搞什么鬼。”皇后冷冷说道。
而陆靖轩则暗自窃喜,以为王茈玫这次定是元气大伤,他比谁都清楚,王茈玫喝了什么。
那可是他千金求来的软骨散,是一种慢性毒药,虽不会致命,但会慢慢侵蚀她的身体,软化她的骨头,使她浑身无力撑气,只能躺在床上度日。
他想着,不管王茈玫的功夫多高,服用了软骨散,她就是有通天本事,也无法施展了。
陆靖寒没了得力的内助,他谋取储位就更顺利了。
“夫君,你当真要这么做?”御史府,何素云冷着脸质问凌云志。
凌云志内心一慌,避开她的目光:“夫人,这是为了我们的前程,辰王殿下承诺,若能助他登上储位,我凌云志必定飞黄腾达。”
何素云气得眼眶泛红,“你……我没想到你竟然是这样的人……难道你忘了出尘师太对你的再造之恩,王丞相对你的提携之恩?做人不能忘本啊!夫君。”
凌云志咬牙道:“丞相一家支持太子,注定与我们为敌。如今辰王得势,此乃大势所趋。夫人莫要妇人之仁,坏了我的大事。”
何素云冷笑一声,“好,既然你如此执迷不悟,那我也不再劝你。但我不会与你同流合污,我这就返回东宫,向太子妃坦白一切。”
凌云志大惊,忙上前拉住她,“夫人,你若去了,我们一家都得遭殃!”
何素云用力甩开他的手,决然道:“我宁肯与家人一同赴死,也不愿背负这忘恩负义之名。”
说罢,她一拂衣袖,欲转身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