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用!张哥!你还有办法!”
李刚死里逃生,又惊又喜。
“只能挡一下!撑不了多久!”
我咬牙道,额头冷汗涔涔,刚才那一下又抽空了我刚刚凝聚的一丝气力。
“找到了!张清明!你看这个!”
陈斌的声音带着巨大的惊恐和发现,他举着一张泛黄的、像是从某个记录本上撕下来的残页,
“夹在刘红梅事件卷宗里的!是…是王福生自己写的…工作日志残页!日期…1979年10月12日!”
我和李刚的目光瞬间聚焦过去。
借着手机微弱的光,残页上王福生那特有的、带着官腔的潦草字迹触目惊心:
“…小刘(刘红梅)不识抬举,竟敢以那孽种要挟…
哼!不过是个临时工,真当自己是什么金枝玉叶了?
…处理干净点…老地方…厂西头那口废弃的渗水井…天黑后…和…一起埋了…记住,深点…填实…别留痕迹…”
“轰!”
仿佛一道惊雷在我们脑中炸响!
“孽种…处理…渗水井…埋了…别留痕迹…”
李刚一字一顿地念着,每一个字都像冰锥扎进心脏,他眼睛瞬间布满血丝,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王八蛋!王福生!是他!是他杀了刘红梅的孩子!
还…还把她也…”
他猛地看向我,声音因极致的愤怒而颤抖,
“张哥!那血书说的‘井’!
那棵槐树下的白骨浅坑!
就是那口渗水井!
刘红梅是被活埋的!
和她的孩子一起!
填了那口井!”
“槐树…就长在井口上…”
陈斌的声音带着彻骨的寒意,
“它吸食了母子俩的血肉和滔天怨气…所以成了邪物!
它自称‘槐神’…它要的…是当年所有知情者、参与者…甚至所有踏入此地的人…都成为祭品!
用血和魂…填满那口怨气深重的井!”
所有的线索在这一刻彻底贯通!
真相如同最污秽的脓疮被彻底挑破!
“王福生是罪魁祸首!
王铁柱是血亲!
所以邪物第一个找上他!”
我眼中寒光爆射,
“林薇薇…是它选中的活祭!
用来填补它永无餍足的怨气!
外面那个怪物…可能就是被这怨气扭曲、或者被‘槐神’驱使的…当年参与埋尸的某个‘工具’!
它被怨气侵蚀,成了这厂区里的另一头怪物!”
“砰——轰隆!”
档案室厚重的木门在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中,终于被彻底撞碎!
木屑横飞!
一个庞大、佝偻、覆盖着暗褐色角质甲壳、散发着浓烈土腥与血腥混合恶臭的恐怖身影,堵在了门口!
它那颗畸形的头颅上,一双浑浊的、充满疯狂和痛苦的血色眼睛死死锁定我们!
那对巨大的、沾满木屑和暗红粘液的恐怖利爪,高高扬起!
“吼——!”
非人的咆哮带着毁灭的气息扑面而来!
“操!拼了!”
李刚狂吼一声,再次抡起那把铁椅子,如同愤怒的犀牛般迎着那怪物冲了上去!
他知道,退无可退!
“李刚!”
陈斌失声惊呼。
“它的弱点在关节!
眼睛!
攻击它眼睛!”
我对着李刚嘶喊,同时大脑疯狂运转。
掌心的雷符烙印传来灼痛,但丹田依旧空乏。
符纸…法器…全在之前的奔逃中遗失了!
这档案室…这档案室里有能用的东西吗?
王福生的日志…刘红梅的怨念…井…
我的目光猛地扫过档案柜角落,一个蒙尘的、像是工具箱的金属盒子!
“陈斌!那箱子!打开它!”
我一边吼,一边快速掐诀,试图再次强行凝聚哪怕一丝微弱的阳气,准备干扰那怪物。
李刚已经和那怪物撞在一起!
“铛!铛!铛!”
铁椅子与怪物的巨爪猛烈碰撞,火花四溅!
李刚完全是在用蛮力硬撼,每一次碰撞都让他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但他状若疯虎,竟真的短暂挡住了怪物的攻势!
“滚开!你这王福生的走狗!”
李刚咆哮着,一椅子狠狠砸在怪物相对脆弱的膝盖侧面!
怪物发出一声痛嚎,动作一滞!
“开了!”
陈斌扑到角落,手忙脚乱地打开了那个金属工具箱!
里面没有武器,只有几件老旧的维修工具:
扳手、锤子、还有…一大圈锈迹斑斑但异常粗壮的…钢丝绳!
“钢丝绳!”
陈斌眼睛一亮,
“张清明!用这个!”
就在这时,那怪物被李刚激怒到了极点,猛地张开布满獠牙的巨口,一股浓烈的、带着强烈腐蚀性的腥臭黑气朝着李刚喷吐而出!
“小心毒气!”
我厉声警告,同时不顾一切地将刚刚凝聚起的一丝微薄阳气混合着精神意志,化作一声断喝:
“敕!”
一道微弱但凝练的金光自我指尖射出,精准地撞入那团喷出的黑气之中!
“嗤啦!”
如同冷水泼进热油!
黑气剧烈翻腾消散了大半,但仍有少量喷溅到李刚的手臂上!
“啊!”
李刚发出一声痛哼,手臂上的衣物瞬间被腐蚀,皮肤传来灼烧般的剧痛,手中的铁椅子差点脱手!
怪物抓住机会,巨大的利爪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掏李刚心窝!
千钧一发!
“接着!”
陈斌用尽全身力气,将那圈沉重的钢丝绳朝着我和李刚的方向猛地抛了过来!
“李刚低头!”
我大吼一声,身体如猎豹般窜出,一把接住沉重的钢丝绳圈,同时看准怪物攻击的路线,将钢丝绳的一端用尽全力朝着它挥来的巨爪手腕处套去!
“哗啦!”锈迹斑斑的钢丝绳如同活蛇般,精准地缠住了怪物那覆盖着角质层的粗壮手腕!
“吼?!”怪物显然没料到这一招,动作猛地一滞,试图甩脱。
“拉紧!”我对着李刚嘶吼,同时将钢丝绳的另一端猛地甩向一根粗大的、支撑厂房屋顶的钢铁立柱!
李刚反应极快,不顾手臂剧痛,丢掉椅子,双手死死抓住我抛过去的钢丝绳末端,用尽吃奶的力气猛地向后一拽,同时将绳子在钢柱上飞快地绕了两圈!
“绷直了!”
我双手也死死抓住缠在怪物手腕上的那段钢丝绳,双脚蹬地,全身力量爆发,与李刚形成犄角之势,将钢丝绳瞬间绷紧如弓弦!
“吼——!”
怪物被这突如其来的束缚激怒,疯狂地挣扎,巨大的力量拉扯着钢丝绳发出令人牙酸的“嘎吱”声!
锈屑簌簌落下!我和李刚被拽得双脚离地,又重重落下,感觉手臂都要被撕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