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在抵抗!
老张撑住!”
陈斌看得心急如焚,却不敢上前,那能量波纹的余威让他气血翻腾。
林薇薇脸色惨白,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两股意志在张清明体内和石台深处疯狂角力!
一股是张清明不屈的意志和手臂中纯粹的净化之力,
另一股是邪神“种子”残存的污秽意志和它污染的地脉之力!
张清明正在用身体和灵魂作为战场!
“张大哥!它在侵蚀你的意识!”
林薇薇惊叫,她看到张清明眼神时而清明锐利,时而闪过一丝冰冷的青铜幽芒!
“滚…出去!”
张清明双目赤红,嘴角溢出血沫,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凭着龙虎山锤炼出的坚韧道心和一股被逼到绝境的狠劲,死死守住灵台清明!
右臂的青光在鲜血的浸染下,非但没有黯淡,
反而透出一股惨烈的、破邪诛魔的决绝意味!
“龙虎…在心!
正气…长存!”
他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左手并指如剑,
用尽最后一点力气,狠狠点在自己眉心!
一点微弱却凝练的金光没入识海!
仿佛注入了一针强心剂!
他右臂的青色光焰猛地一盛!
瞬间压过了石台深处涌出的污秽黑气!
“嗤啦——!!!”
一声如同烙铁按进冰水的巨响!
石台中心那个巨大的眼睛树杈符号,在青光的疯狂灼烧下,猛地爆裂开来!
无数细小的、暗沉的青铜色光点如同被惊散的萤火虫,
从裂痕中尖叫着逃逸出来,随即被狂暴的青色光焰吞噬、净化!
石台深处那股磅礴的地脉之力猛地一清!
如同被涤荡的污浊河流,重新变得浩瀚、纯正!
那股冰冷粘稠的邪神意志,发出一声充满无尽怨毒和不甘的、无声的尖啸,彻底消散!
青光瞬间收敛。
张清明身体晃了晃,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那条右臂无力地垂下,鲜血顺着崩裂的伤口汩汩流淌,染红了脚下的岩石。
他脸色金纸般惨白,但眼神却异常清明,甚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的疲惫。
“结…结束了?”
陈斌看着恢复平静、散发出温和纯净波动的石台,
又看看摇摇欲坠的张清明,声音发干。
“污染…被净化了…”
林薇薇长长舒了口气,感觉压在心口的大石消失了,
她连忙上前扶住张清明,
“地脉之眼…恢复了纯净。”
秦主任快步走到石台边,手中的探测器数值已经回落,指向稳定的绿色区域。
他仔细检查着石台中心碎裂的符号,
又看了看张清明那条惨不忍睹却依旧散发着微弱温润气息的手臂,沉声道:
“暂时压制住了。
邪神最后的‘种子’被彻底净化,地脉节点恢复。
短时间内,‘门’应该安全了。”
周老激动地抚摸着石台边缘:
“王福生追寻了一辈子,想撬开‘门’…没想到,
最终封死这条侧路的,是张道长这条…神异的手臂!”
张清明靠在林薇薇身上,剧烈地喘息,
看着自己那条布满裂痕、血迹斑斑,却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的右臂,扯出一个虚弱的笑容:
“神异?差点要了老命的玩意儿…
不过,值了。”
他抬头看向溶洞深处那巨大的青铜神树根系,“根源…还在。
这棵树,这地脉,还有那扇‘门’…只是暂时平静了。”
秦主任点头,神情依旧凝重:
“没错。污染虽除,根源未明。
张清明手臂的秘密,三星堆真正的核心,那扇‘门’的本质…
这一切,都需要时间研究。
你们,”
他看向疲惫不堪的三人,
“需要休整。
但这里,不再是终点,而是起点。”
陈斌看着溶洞顶垂下的巨大钟乳石,又看看张清明那条惨兮兮却透着生机的胳膊,烦躁地啧了一声:
“起点?妈的,意思是…
以后还得跟这些青铜疙瘩死磕?
没完了是吧?”
张清明在陈斌和林薇薇的搀扶下,慢慢站直身体,
尽管虚弱,腰背却挺得笔直。
他看向那条伤痕累累却不再有异物感的右臂,
又望向溶洞深处盘根错节的青铜神树根系,眼神复杂。
“死磕?”
他声音嘶哑,带着重伤后的疲惫,却有一股斩不断的韧劲,
“或许吧。
但这胳膊,这身本事,还有你们…
不就是为了磕这些玩意儿长的吗?”
他试着活动了一下手指,钻心的痛楚依旧,
但那股温润的力量流转得更顺畅了,仿佛挣脱了某种枷锁。
“龙虎山的金光咒是道,这胳膊里的蛮力也是道。
活下来,弄清楚,护住该护的东西…这就是我的道。
至于根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巨大的青铜根须和散发纯净波动的地脉之眼,
“跑不了。它就在这儿,在地底下。
我们得把它挖出来,晒晒太阳。”
林薇薇扶着他,感受着他身体细微的颤抖,低声道:
“张大哥,先别想那么远。你的伤…”
“死不了。”
张清明打断她,语气带着习惯性的强硬,
但看向林薇薇时,眼神缓和了些,
“秦老头说得对,这里是起点。
养好伤,弄清楚这胳膊到底怎么回事。”
他看向秦主任,
“有地方?
最好离这神树根远点,它现在老实了,但我这胳膊…还有点痒痒。”
秦主任指了指溶洞另一侧相对干燥平坦的石台:
“设备马上架设好,先做应急处理。
周老,你负责整理王福生所有关于‘地脉’和‘能量节点’的笔记。
陈斌,”
他看向一脸晦气的陈斌,
“警戒。虽然污染源灭了,但这地方…未必干净。”
陈斌认命地叹了口气,拎着短棍走向溶洞口:
“得,老子就是劳碌命。
老张你赶紧躺好,别一会儿又爆种,老子心脏受不了。”
张清明在陈斌和林薇薇的搀扶下,慢慢走向那块石台。
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的伤痛,右臂更是火烧火燎。
他躺下时,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自己那条胳膊。
绷带拆了,伤口狰狞,皮肉翻卷,但底下新生的组织正以缓慢却坚定的速度弥合着。
一丝极其微弱的温润青光在裂痕深处流转,不再狂暴,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安宁。
“像块…没打磨的玉。”
他低声自语,带着点自嘲。
林薇薇小心翼翼地用消毒药水清理他手臂的伤口,动作轻柔。
“疼吗?”
“还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