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的身影在光梯上逐渐虚化，耳边呼啸的空间风暴声越来越响。他死死攥着青铜灯，灯芯处的青莲火苗剧烈摇晃，仿佛随时可能熄灭。
这就是跨界通道？林墨咬牙抵抗着越来越强的撕扯力。他金丹后期的灵力在周身形成护罩，却如同薄纸般被轻易撕裂。
突然，一道漆黑的空间裂缝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前方。林墨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被卷入其中。
林墨睁开眼时，发现自己正以惊人的速度在下坠。耳边呼啸的风声几乎要撕裂耳膜，四周是扭曲变形的空间乱流。
见鬼！他勉强运转全身的灵力，在体表形成一层青色光罩。但乱流的撕扯力远超想象，光罩刚成型就出现蛛网般的裂纹。
储物袋破裂，袋中的灵液瓶突然炸裂，淡金色的液体漂浮在眼前。各种灵丹都混合在一起，林墨急忙伸手去抓，却见那些灵液诡异地悬浮起来，像有生命般钻入他的皮肤。
嘶——剧烈的灼烧感从手臂蔓延到全身，经脉中仿佛灌入了熔岩。他咬牙内视，发现灵液正与自身灵力融合，在经脉外形成一层金色脉络。
就在这时，又一道空间裂缝突然在面前张开。林墨来不及反应，就被狂暴的吸力扯了进去。
昏迷前最后的意识，是看到无数星光在眼前炸开...
老三，那边好像有东西！
粗犷的嗓音将林墨从黑暗中拉回。他艰难地睁开眼，刺目的阳光让他立即闭上。全身骨头像是被碾碎重组，连动动手指都做不到。
还活着？另一个声音靠近，啧，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居然没成肉饼。
林墨感觉有人翻动他的身体，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哟呵，醒着呢！一张黝黑的大脸凑到面前，兄弟，你是从哪个矿区逃出来的？怎么落在这荒郊野外？
林墨张了张嘴，却只发出沙哑的气音。喉咙干得像是被火烤过。
水...他终于挤出一个字。
黑脸汉子解下腰间皮囊，小心地往他嘴里倒了几滴。林墨贪婪地吞咽着，却因为太急呛得直咳嗽。
慢点喝，又没人跟你抢。汉子拍拍他的背，我叫严洪，黑岩商会的护卫队长。你小子命大，遇到我们车队。
林墨努力聚焦视线，看到不远处停着十几辆驮兽车，车上堆满货物。几个穿着统一褐色劲装的护卫正在警戒。
多...谢。他嘶哑道，我这是...在哪里？
黑石荒原啊。严洪奇怪地看着他，你不会摔坏脑子了吧？
林墨正要再问，突然听到天空传来刺耳的鸣叫。抬头看去，几只铁灰色的大鸟正在上空盘旋。它们翼展超过两米，铁钩般的喙闪着寒光。
铁喙秃鹫？严洪脸色一变，快，把他抬上车！这些畜生专吃活物！
护卫们七手八脚地把林墨抬上最后一辆货车。车厢里堆满麻袋，散发着草药的苦涩气味。
你躺着别动。严洪丢下一块粗布毯子，等天黑秃鹫散了，医师再来看你。
随着车门关闭，林墨终于有机会检查自己的状况。他尝试运转灵力，却发现经脉淤塞严重，只有那些金色脉络覆盖的地方还能勉强流通。
见鬼...他暗骂一声，强忍疼痛抬起右手，试图用神识摄取车外的一块石头。
石头晃了晃，只离地半寸就掉了回去。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额头冒出冷汗，太阳穴突突直跳。
金丹期的神识，居然只能做到这种程度...林墨苦笑，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
夜幕降临后，一位须发花白的老者钻进车厢。他提着盏油灯，身上散发着淡淡的药香。
年轻人，让老夫看看你的伤。老者声音温和，枯瘦的手指搭上林墨手腕。
片刻后，老者眉头越皱越紧：奇怪...你体内有股异种能量，正在侵蚀经脉。但更奇怪的是，还有另一股力量在与之对抗。
林墨心头一动：是灵液...
什么液？老者没听清。
没什么。林墨转移话题，前辈，我还能恢复吗？
难说。老者摇摇头，你这种伤势，换作常人早该死了。不过...他凑近嗅了嗅，你身上有丹香，是炼丹师？
林墨微微点头。
那就好办了！老者拍腿道，明日我配些药，你用炼丹的法子提纯后服用，效果能翻倍。
老者离开后，林墨尝试挪动身体。经过一下午的休息，他总算能勉强坐起来。但左腿传来刺骨的疼痛——那里有一大片冻伤的痕迹。
连凡人的寒暑都抵挡不了...他自嘲地笑了笑，堂堂金丹修士，落到这般田地。
清晨时分，严洪送来一碗热汤和几块硬饼。
吃吧，老周特意给你熬的。他蹲在车辕上，好奇地打量林墨，话说回来，你到底是什么人？穿着打扮不像本地人。
林墨小口喝着汤，含糊道：我来自...很远的地方。遇到空间乱流，被卷到这里。
空间乱流？严洪瞪大眼睛，你该不会是从上界来的吧？
林墨手一抖，汤汁洒在衣襟上：你知道上界？
传说罢了。严洪摆摆手，我们小灵界灵气稀薄，修士主修《罡煞锻体诀》。据说上界灵气充沛，修士都是法体双修。
林墨若有所思。看来这小灵界与修真界确实有联系，只是...
对了，严洪突然压低声音，老周说你可能是个炼丹师？我们商会正缺这方面人才。要是你能证明自己，说不定能得个随行丹师的职位。
林墨眼前一亮。这倒是个安身立命的好机会。
有丹炉和药材吗？我想试试。
严洪咧嘴一笑：巧了！前天刚收了一批赤血草，正愁没人处理。
当天下午，车队在一处背风坡扎营。严洪带着几个护卫，七手八脚地帮林墨搭了个简易炼丹棚。
条件简陋，将就着用吧。严洪搬来个小铁炉，这是商队平时热饭用的，我稍微改造了下。
林墨看着这个歪歪扭扭的，嘴角抽了抽。但眼下别无选择，他只能硬着头皮上。
赤血草三株，地根藤一段...他清点着药材，突然发现几株熟悉的灵草，这是...青灵花？
哦，那是路边采的野花。一个年轻护卫挠头道，看着挺漂亮，就顺手...
林墨如获至宝：正好可以用来中和赤血草的燥性！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下，林墨开始处理药材。虽然灵力不畅，但炼丹的手艺还在。他用匕首将药材切碎，按照特定顺序放入铁炉。
火候小些...再小些...他指挥着添柴的护卫，对，保持这个温度。
两个时辰后，一股淡淡的药香飘出。林墨揭开炉盖，里面躺着五颗暗红色的丹丸。
成了！他长舒一口气，捏起一颗递给严洪，壮骨丹，虽然品相差了些，但效果应该不差。
严洪半信半疑地吞下丹丸，片刻后眼睛一亮：嘿！我感觉骨头在发热！他猛地跳起来，一拳砸向旁边的巨石。
石块应声而裂。
神了！护卫们惊呼连连。
老周闻讯赶来，仔细检查了剩余的丹药，激动得胡子直抖：纯度至少六成！小伙子，你这手艺在城里都能排上号！
严洪拍着林墨的肩膀大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们黑岩商会的随行丹师了！包吃包住，月钱三十灵铢！
当晚，商会老板亲自来看望林墨，还送来一套新衣裳。
林丹师好好养伤。胖乎乎的老板笑眯眯地说，到了天锻城，我给你安排单独的房间。
夜深人静时，林墨躺在铺了软垫的车厢里，终于有了喘息的机会。他内视体内，发现丹田空空如也，金丹不见了，身体百分之九十以上的静脉严重堵塞，好的消息是那些金色脉络正在缓慢修复受损的经脉。更神奇的是，周围的空气中有一丝陌生的能量正被脉络吸收。
这就是...这里的煞气？他回忆着严洪的话，看来得尽快适应这个世界的修炼体系。
车外传来守夜护卫的谈笑声，星空在车篷缝隙间若隐若现。林墨握了握拳，感受着微弱但确实在恢复的力量。
先活下来...然后再想办法。他默默计划着，既然这里有上界的传说，就一定有回去的路。
月光下，车队缓缓驶向远方的山影。那里，隐约可见一座雄伟城池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