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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雾刚漫过茶园,陆承宇就站在药棚外的土坡上,望着远处矿洞的方向。风把隔离棚的药香吹过来,混着灵泉水的清甜,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老铁匠刻的茶苗纹路被磨得发亮,这几天夜里寻药草时,刀柄被他攥得发热,倒成了心里的念想。

“哥,灵儿醒了!”林晚秋从药棚里走出来,手里端着碗姜汤,热气在她指尖凝成小水珠,“老茶婆说她伤口没事了,就是得再歇两天,别再乱跑。”

陆承宇转身往药棚走,刚掀开门帘,就看见陆灵儿坐在长凳上,正用细麻线给小石头补口罩。那只小老虎口罩被狗蛋夜里翻身压皱了,她低着头,指尖捏着骨针,一针一线缝得仔细,手心的伤口贴着艾草膏,泛着浅黄的印子。

“还疼吗?”陆承宇蹲在她身边,碰了碰她的手背——比昨天暖了些,没再像冰一样凉。

陆灵儿摇摇头,把补好的口罩往小石头手里塞:“你看,老虎耳朵补圆了,比之前还好看。”小石头举着口罩笑,露出两颗缺了的门牙,旁边的狗蛋和丫丫也凑过来,手里攥着自己的兔子、小狗口罩,三个孩子的脸被口罩遮了大半,只剩亮晶晶的眼睛,在油灯下闪得像星子。

老茶婆蹲在石臼边捣药,听见动静抬头笑:“还是灵儿手巧,孩子们戴着手绘口罩,这两天都没摘过,连去灵泉井打水都攥着。”她往陆承宇手里递了包药粉,“这是苍术和硫磺混的,你让护院撒在矿洞周围,昨天我去看,石灰圈边缘又潮了,怕瘴气再往贫民窟飘。”

陆承宇接过药粉,刚要起身,里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裤腿上沾着泥:“陆将军!不好了!城西的灵泉井……井沿塌了半圈,水都混了!”

众人心里一沉。淮安城就两口灵泉井,城西那口是贫民窟和隔离棚共用的,这几天孩子们喝的薄荷茶、煮药的水都从那儿取,井塌了,可不是小事。

“去看看!”陆承宇往外走,林晚秋和老茶婆赶紧跟上。刚到城西井边,就看见围着十多个人,张屠户正蹲在井沿上,用木板挡着塌下来的土块,井水泛着浑黄的泥,之前盖在井口的棉布也掉在水里,被泥糊得看不出原色。

“咋回事?”陆承宇扒开人群,往井里看——井壁是用石头砌的,靠外的半圈石头松了,土顺着石缝往下掉,把水搅得浑浊不堪。

“刚才打水时听见‘轰隆’一声,就塌了。”李木匠媳妇抹着眼泪,“这井要是不能用,孩子们喝啥?煮药咋办?”

陆承宇蹲在井边摸了摸石头——石头缝里渗着水,湿冷得很,这几天夜里下过小雨,土坡松了,怕是井壁早就空了,只是没塌下来。他往周围看,井边堆着些旧木板,是之前盖隔离棚剩下的,还有几根粗竹杆,倒是能用来撑井壁。

“林忠!”陆承宇喊了声,护院头领立刻跑过来,“带护院把井边清出来,别让土再往下掉。李木匠,你带两个后生去找些结实的石头,越沉越好,用来填井缝。”

李木匠应声就去,张屠户也瘸着腿站起来:“我去搬木板!这木板厚,能先挡着塌的地方!”

陆承宇没拦着——张屠户虽是屠户,力气却大,搬木板正合适。他蹲在井边,用匕首撬开松动的石头,想看看里面的土有多松,刚撬了两块,就听见“哗啦”一声,又有几块石头往下掉,泥水溅了他一脸。

“小心!”林晚秋赶紧递过布巾,帮他擦脸上的泥,“别用手撬,找根竹杆顶着,稳当些。”

陆承宇接过竹杆,往井壁里探了探,竹杆没进土里一尺多——果然是空的。他让护院把竹杆竖着插进井壁,每隔三尺插一根,先用竹杆撑住,再填石头。护院们七手八脚地忙活,竹杆插进土里时发出“咚咚”的响,震得井沿都颤。

陆灵儿不知啥时候也来了,手里拎着个竹篮,里面放着些艾草和薄荷:“老茶婆说,等井水清了,往里面撒点这个,能消毒。”她蹲在井边,把草药倒在干净的布上,“哥,你看这井沿的土,得用石灰糊一层,不然下次下雨还得塌。”

陆承宇点头——灵儿说得对,光撑住不行,得从根上解决。他让护院去药房取石灰,和着灵泉水调成糊,等石头填好,就往井壁上抹,石灰能防潮,还能杀菌,一举两得。

忙到晌午,井终于修好了。新填的石头被石灰糊得牢牢的,井沿铺了层木板,防止人踩塌。护院把掉在水里的棉布捞上来,洗干净晒在竹杆上,林晚秋往井里撒了艾草和薄荷,水渐渐清了,又恢复了之前的透亮,只是水面上飘着几片薄荷叶,泛着淡淡的绿。

“能打水了不?”王婶拎着水桶过来,眼睛盯着井水,狗蛋还在药棚里等着喝水,孩子烧刚退,离不开灵泉水。

“再等半个时辰。”老茶婆往井里看,“让草药泡会儿,杀杀病菌。”她往陆承宇身上看,他的布衫沾满了泥,裤腿破了个洞,是刚才搬石头时被刮的,却还站在井边,盯着竹杆有没有松动,嘴角抿得紧紧的。

众人散了,陆承宇还蹲在井边,用手试了试井水的温度——不冷不热,正好。他想起三年前的青溪镇,也是灵泉井出了问题,当时疫病正重,井水被病菌污染了,没人敢喝,最后活活渴死了好几个人。那时候他才明白,守护一口井,比守一座城门还难——城门能挡敌人,井却连着全城人的命。

“在想啥?”林晚秋递过来个麦饼,是热的,上面还留着烤焦的印子,“忙了一上午,吃点东西。”

陆承宇接过麦饼,咬了一口,麦香混着井水的潮气滑进喉咙。他往贫民窟的方向看,那里的茅屋正在修补,里正带着后生们往屋顶铺茅草,烟从烟囱里飘出来,软软的,像以前没打仗时的样子。

“等这事完了,得教大家打井。”陆承宇突然说,“淮安城就两口灵泉井,太少了。要是再出点事,孩子们还得遭罪。”

林晚秋点头:“老茶婆说云雾山脚下有水源,能引过来。只是得挖渠,得费些力气。”她往茶园里看,茶苗长得正旺,新抽的芽尖是嫩绿色的,“等开春了,茶苗收了,就让护院和后生们一起挖,说不定能挖两条渠,一条通贫民窟,一条通茶园。”

陆承宇笑了——晚秋总是这样,他想到开头,她总能想到结尾。他把麦饼掰了一半,递给旁边的巨狼,巨狼用鼻子嗅了嗅,叼过去慢慢嚼,尾巴在地上扫得沙沙响。

下午,陆承宇刚回到将军府,就看见林忠站在门口,脸色发白:“将军,矿洞那边……护院发现北狄人的探子了!”

陆承宇心里一紧:“人呢?抓住了没?”

“跑了。”林忠低着头,声音发颤,“护院说看见两个黑影在矿洞边晃,想靠近隔离棚,喊了一声,黑影就往山里跑,追了没追上。”

陆承宇往矿洞方向走,脚步快得很。矿洞周围的石灰圈还在,只是边缘有几个脚印,是新踩的,鞋印很小,不像是北狄士兵的——北狄人穿的是皮靴,印子深,这脚印浅,倒像是……孩子的?

“老茶婆!”陆承宇喊了声,老茶婆正从隔离棚出来,手里拿着个药碗,“这几天矿洞周围有没有陌生孩子来过?”

老茶婆想了想,摇摇头:“都是贫民窟的娃,天天来送药草,熟得很。陌生孩子……没见过。”她往矿洞深处看,那里的石壁渗着水,黑黢黢的,“会不会是北狄人没走干净?想回来放瘴气?”

陆承宇没说话,蹲在脚印边看——脚印上沾着点草屑,是云雾山特有的龙须草,看来那黑影确实往山里跑了。他让护院沿着脚印追,自己则往隔离棚走,刚到门口,就看见小石头正往矿洞方向指,小声说:“陆哥哥,昨天我看见两个娃,戴着眼罩,在矿洞边捡东西。”

“眼罩?”陆承宇心里一动,“什么样的眼罩?”

“黑布做的,蒙着眼睛,就露个嘴。”小石头比划着,“我问他们干啥,他们就跑了,跑得可快了。”

陆承宇明白了——不是北狄探子,是之前北狄人留下的孩子。北狄人被打跑时,有几个孩子没跟上,藏在山里,这几天怕是饿了,想回来偷东西,又怕被发现,才戴着眼罩。

“别告诉别人。”陆承宇摸了摸小石头的头,“他们不是坏人,就是饿了。”

小石头点点头,攥着小老虎口罩跑开了。陆承宇往山里走,巨狼跟在后面,鼻子贴着地嗅,时不时往路边的灌木丛里瞅。走了约莫三里地,巨狼突然停下,对着前面的山洞低吼——山洞不大,洞口用藤蔓挡着,隐约能看见里面有火光。

陆承宇慢慢走过去,掀开藤蔓——山洞里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都穿着破布衫,正围着堆小火烤土豆,火上的土豆滋滋响,飘着香味。男孩看见陆承宇,赶紧把女孩护在身后,手里攥着块石头,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像只受惊的小兽。

“别怕。”陆承宇放低声音,往洞里走了两步,“我不是来抓你们的。”

男孩没说话,还是攥着石头,女孩却从他身后探出头,小声说:“我们没偷东西,就捡了些矿洞边的柴草。”

陆承宇往洞里看,角落里堆着些干柴,还有个破陶碗,里面装着点野菜,看来他们在这儿藏了好几天了。他从怀里掏出两个麦饼,递过去:“吃吧,刚烤的,热乎。”

男孩犹豫了一下,没接。女孩却拉了拉他的衣角,小声说:“哥哥,我饿。”

男孩这才接过麦饼,分给女孩一个,自己拿着一个,小口小口地咬,眼睛却一直盯着陆承宇,没敢放松。

“你们是北狄人?”陆承宇蹲在洞口,没再往前走,“爹娘呢?”

男孩低下头,没说话。女孩却哭了,眼泪掉在麦饼上:“爹娘被火墙烧死了……我们跟着队伍跑,跑丢了……”

陆承宇心里一疼——这两个孩子,和小石头差不多大,却没家了。他往女孩身上看,她的布衫破了个洞,胳膊上有块淤青,像是摔的;男孩的鞋少了只,脚被石头磨出了血,却还强撑着护着妹妹。

“跟我回去吧。”陆承宇轻声说,“淮安城有吃的,有住的,不会有人欺负你们。”

男孩抬头看他,眼睛里满是警惕:“你们不杀北狄人吗?”

“不杀。”陆承宇摇头,“北狄人里有坏人,也有好人。你们是孩子,不是坏人。”他指了指自己腰间的匕首,“这上面刻的是茶苗,淮安城的人靠种茶苗过日子,不喜欢打仗。”

男孩盯着匕首看了半天,又看了看妹妹,终于点了点头:“我们不偷东西,我们帮着干活。”

陆承宇笑了,往洞里走,帮他们把柴草捆好:“不用干活,你们还小,该读书,该玩。”他把自己的布衫脱下来,披在女孩身上——女孩比灵儿还瘦,布衫套在她身上,像个小袍子。

带着两个孩子往回走,路上遇见护院,陆承宇说:“这是我远房亲戚的孩子,来投奔我,以后住将军府。”护院们没多问,只是帮着拎柴草,巨狼则走在女孩身边,用头蹭她的手,女孩吓得往男孩身后躲,男孩却拍了拍巨狼的头,小声说:“它不咬人。”

回到将军府,林晚秋正在厨房煮粥,看见两个孩子,愣了一下,随即笑着往灶膛里添柴:“正好粥快煮好了,加两碗水,够喝。”她从屋里拿出两件干净的布衫,是陆灵儿的旧衣服,给女孩换上,又找了双陆承宇的旧鞋,给男孩垫了些棉花,勉强能穿。

老茶婆也来了,给两个孩子看了看身上的伤,抹了些艾草膏:“男孩叫啥?女孩叫啥?”

男孩想了想,说:“我叫阿山,妹妹叫阿云。”

“好名字。”老茶婆笑了,“山稳,云柔,都是好兆头。”她往陆承宇身上看,眼里带着赞许——她知道陆承宇的心思,北狄人和淮安城的仇,不该算在孩子身上。

晚上,陆承宇把阿山和阿云安排在陆灵儿隔壁的房间,房间里有张小床,是之前给小石头做的,正好能睡两个孩子。阿山和阿云躺在床上,手里攥着麦饼,眼睛却一直盯着窗外——窗外是茶园,月光洒在茶苗上,泛着银白的光,和山里的黑不一样,暖乎乎的。

“哥,你真要留他们?”陆灵儿走进来,手里拿着两个新做的口罩,是兔子和小狗的,“里正要是知道了,怕是会不高兴。”

“里正不是糊涂人。”陆承宇摸了摸陆灵儿的头,“他们是孩子,没杀过人,没放瘴气,不该被恨。你看阿山,刚才帮着喂巨狼,手都没抖,是个好孩子。”

陆灵儿把口罩递给阿山和阿云:“这个给你们,戴着玩。”阿云接过兔子口罩,往脸上戴,眼睛从口罩的洞洞里看出来,笑了,露出颗小虎牙。

第二天一早,陆承宇刚起床,就看见阿山在院子里劈柴——他力气小,斧头举不高,却劈得很认真,柴块堆得整整齐齐。阿云则跟着林晚秋在厨房剥豆子,小手捏着豆子,一颗一颗往碗里放,剥得干干净净。

陆承宇往隔离棚走,里正正带着后生们修补茅屋,看见他,笑着喊:“陆将军,那两个娃是你亲戚?挺能干啊,阿山刚才还帮着搬茅草呢!”

陆承宇笑了——看来里正早就知道了,只是没说破。他往矿洞方向看,护院们正在巡逻,矿洞边的石灰圈重新撒了一遍,白得晃眼。老茶婆从药房出来,手里拿着包药粉,往矿洞深处撒:“这是阳火草粉,能驱瘴气,也能让北狄人留下的毒烟散得快点。”

陆承宇接过药粉,往矿洞里走。矿洞深处很暗,火把的光只能照亮眼前的路,石壁上渗着水,滴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响。他想起那天夜里寻阳火草的事,想起陆灵儿手心的伤口,想起阿山和阿云在山洞里烤土豆的样子,突然觉得,守护淮安城,不光是守住城门,守住灵泉井,还要守住这些藏在细节里的柔软——孩子的笑,草药的香,还有愿意给陌生人留一碗粥的心意。

中午,陆承宇把阿山和阿云带到茶园,教他们认茶苗。阿山蹲在茶苗边,用手轻轻碰了碰芽尖,小声说:“这草真软,比山里的草好看。”阿云则摘了片茶叶,放在嘴里嚼,皱着眉头吐出来:“有点苦。”

陆灵儿笑着递过块蜂蜜糕:“等茶叶炒了就不苦了,泡在水里,香得很。”她拉着阿云的手,往茶园边的小溪走,“我教你钓鱼,溪里的鱼小,好钓。”

阿山跟着陆承宇学锄草,他力气小,陆承宇就找了把小锄头,教他怎么把草连根拔起,不伤茶苗。阿山学得认真,额头上渗出汗珠,却没喊累,只是时不时往阿云那边看,看见妹妹笑,他也跟着笑。

陆承宇看着他们,心里暖烘烘的。他想起老铁匠刻匕首时说的话:“刀是用来护人的,不是用来杀人的。”以前他不懂,觉得护人就得杀敌人,现在才明白,真正的守护,是让茶苗好好长,让孩子好好笑,让灵泉水一直清,让淮安城的风里,只有茶香和药香,再没有刀光和血味。

傍晚,陆承宇带着阿山和阿云去隔离棚,让他们帮着老茶婆晒草药。阿山学着老茶婆的样子,把艾草铺在竹匾上,摆得整整齐齐;阿云则帮着药童递药粉,小手捧着陶碗,走得稳稳的。病人们看见他们,没人说话,只是笑着递过块麦饼,阿山和阿云接过,小声说“谢谢”,声音虽小,却清楚。

老茶婆蹲在石臼边捣药,看着这一幕,对陆承宇说:“你做对了。仇恨像瘴气,越憋着越毒,得用善意慢慢散。”她往药臼里加了些阳火草粉,“就像这药,光有苍术驱瘴气不行,还得有阳火草暖着,才能治本。”

陆承宇点头,往矿洞方向看,夕阳正落在矿洞口,把石壁染成了金红色,像团温暖的火。护院们戴着口罩在巡逻,药童们戴着口罩给病人送药,阿山和阿云戴着陆灵儿做的口罩,在晒草药的竹匾间跑,巨狼跟在后面,尾巴甩得欢快。

林晚秋走过来,手里拿着件新做的布衫,是给阿山的,上面绣着片茶苗:“明天教阿云绣茶芽,她手巧,肯定学得会。”

陆承宇接过布衫,往阿山身上比了比,大小正合适。他往隔离棚里看,小石头、狗蛋和丫丫正围着阿山和阿云,看他们手里的口罩,五个孩子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笑着,口罩上的老虎、兔子、小狗像是也在笑。

月亮升起来时,陆承宇站在茶园边的土坡上,望着淮安城的方向。隔离棚的油灯亮了,贫民窟的烟囱飘着烟,将军府的院子里,阿山和阿云正跟着陆灵儿学认字,林晚秋在厨房煮着粥,老茶婆在药房捣着药,一切都安安稳稳的,像幅画。

他摸了摸腰间的匕首,老铁匠刻的茶苗在月光下泛着光。他知道,守护淮安城的路还长,说不定还会有北狄人来,还会有瘴气散,可只要还有人愿意种茶苗,愿意教孩子认字,愿意给陌生人留碗粥,这条路就走得值。

风从茶园吹过来,带着茶香和药香,还有孩子们的笑声。陆承宇笑了,他想,等开春了,就教阿山和阿云种茶苗,让他们也知道,淮安城的土地不光能长草药,还能长希望——只要有人守护,希望就永远不会死。就像那悬崖上的阳火草,就算长在石缝里,也能带着暖意,照亮最冷的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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