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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的云狄被一层薄霜裹着,“共田”的茶苗尖上凝着白霜,像撒了把碎盐,太阳一出来,霜化在叶上,亮晶晶的,像挂了串小银珠。陆承宇站在“救命桥”上,手里捏着块磨得发亮的兵符,符上的“云狄”二字被指腹摩挲得光滑,凉丝丝的触感顺着指尖往心里钻,像灵泉的水。

刀疤脸提着壶热盐茶走来,壶嘴冒着白汽,在冷空气中凝成一团白雾。“长官,这天够冷的,喝口茶暖暖。”他把茶壶往桥栏上放,壶底与盐晶擦出“叮”的轻响,“栓柱那小子刚带着娃去药圃了,说要给血珠草盖层稻草,免得被霜打了,倒比守桥还上心。”

陆承宇接过茶碗,热气模糊了他的眉眼,茶里的盐味混着茶香,像云狄的日子,咸中带甘。他往矿洞的方向看,那里的烟囱正冒着烟,挖盐的牧民该是在烤火歇脚了,想起去年冬天,黑风寨的匪兵就是趁着这样的冷天偷袭矿洞,抢走了半仓的硝石,还伤了三个牧民。

“黑风寨那边有动静吗?”他呷了口茶,热气烫得喉咙发紧,“上次那瘸腿匪兵被押回去后,鹰嘴崖那边就没声了,太静了,反倒让人心里不踏实,像暴雨前的闷。”

刀疤脸往茶碗里添了点茶油,说:“派去的探子回来报,说他们新换了个头目,是以前二当家的,听说比老匪首还狠,在鹰嘴崖另一侧的水帘洞囤了不少火药,怕是想冬天干票大的。”他往陆承宇手里塞了块烤红薯,“热乎的,填填肚子,想多了伤神。”

红薯的甜香混着茶味,在冷空气中格外清透。陆承宇想起刚到云狄时,这里还是片荒滩,盐场没人打理,茶苗被野草缠得蔫蔫的,牧民们见了兵就躲,像见了狼。是老秀才带着大家开垦“共田”,林晚秋的外婆用草药治好了时疫,才慢慢有了如今的模样,像株被用心侍弄的茶苗,终于扎了根。

“还记得咱们刚来时,栓柱他爹还在,”刀疤脸往蝙蝠洞的方向瞥,“那老汉子脾气倔,说火药只能用来开山采盐,绝不能做杀人的勾当,黑风寨的人来逼他造炸药,他宁死不从,最后……”他没再说下去,往火里添了块茶枝,火苗窜了窜,映得两人的脸发红。

陆承宇的手指在兵符上轻轻敲着,符上的纹路硌着指腹,像在提醒什么。他想起栓柱爹临终前托人送来的那包硝石,里面裹着张纸条,用炭笔写着“水帘洞机关图”,字迹歪歪扭扭,却透着股狠劲,像老汉子没说完的话。那图现在被他压在学堂的石板下,和外婆的药经隔着层石,像两个沉默的守护者。

“该让栓柱知道些事了,”陆承宇把红薯皮往桥下一扔,惊飞了几只在茶丛里啄食的麻雀,“他爹的事,水帘洞的机关,总瞒着不是办法,就像药圃里的荨麻,你不告诉娃它咬人,总有天要被扎着。”

刀疤脸往学堂的方向看,栓柱正背着药篓往回走,孩子们围着他,手里举着画满药草的盐晶板,笑声像串被风吹响的铜铃。“这娃现在心里装着的是草药和娃,哪懂这些阴私,”他叹了口气,“你看他后腰的疤,刚养好就一门心思学医术,连刀都快忘了咋握了,怕是……”

“这才是云狄该有的样子,”陆承宇打断他,声音里带着点哑,“总不能让娃们都像咱们,手里握着刀过日子。只是黑风寨的狼没走,咱们就得把刀磨亮了,护着他们能安心种药、晒盐,像老秀才说的,‘文能提笔,武能提刀’,先得有能提笔的底气,提刀才叫护,不然就是乱砍。”

晌午的太阳把霜化尽了,桥面上的盐晶被晒得发亮,像铺了层碎玻璃。陆承宇往学堂走,路过晒盐场时,看见林晚秋正给栓柱的护腰换茶油布,栓柱的后腰微微弓着,露出的伤疤像条淡红色的线,林晚秋的手指轻轻按着疤边的皮肤,动作轻得像在给茶苗松土。

“长官来了。”林晚秋抬头时,手里的茶油布还滴着油,在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油渍,“刚给栓柱看了,他那疤长得结实,就是阴雨天还会疼,按外婆的法子,得用艾草灸,连着灸七七四十九天才能去根。”

栓柱直起身,后腰的护腰系得紧紧的,靛蓝色的兵服上沾着点药草汁,像溅了几滴绿墨。“报告长官,药圃的血珠草都盖好了稻草,灵泉的渠也疏通了,霜水顺着渠流进圃里,正好润根。”他的腰杆挺得笔直,像根被霜打过却更硬的茶枝。

陆承宇往他肩上拍了拍,掌心的力道比上次重了些,像在试他的筋骨。“下午来我这儿一趟,”他往学堂的偏房指,那里是他处理公务的地方,摆着张石桌,上面堆着些公文和地图,“有样东西给你看,是你爹留下的。”

栓柱的眼睛亮了亮,手指不自觉地摸向怀里,那里揣着爹留下的小木牌,刻着个“风”字,被体温焐得温热。“俺爹……留下东西了?”他的声音有点抖,像被风吹得发颤的茶叶。

“是样能了却他心愿的东西,”陆承宇没多说,转身往偏房走,阳光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像条沉默的河。他知道,该把那幅机关图交出去了,栓柱的爹当年没说完的话,该由这娃接着听,就像药圃里的草,一茬接一茬,总得有人把根留住。

下午的学堂很静,孩子们去盐场帮着收盐了,晒盐场的石板上晒满了白花花的盐,像铺了层雪。陆承宇坐在石桌旁,手里捏着那张用油布包着的机关图,图上的墨迹有些褪色,却能看清水帘洞的每条通道,哪里有暗河,哪里有流沙,哪里藏着炸药库,都标得清清楚楚,角落还有个小小的“护”字,是用茶汁写的,和老秀才说的外婆药经里的字很像。

栓柱进来时,手里还攥着那根茶枝拐杖,杖头被磨得光滑,像块包浆的木。“长官,您找俺。”他站在门口,后腰微微往里收,大概是走快了,疤又疼了。

陆承宇把机关图往石桌上推,油布解开时,发出“沙沙”的响,像风吹过药圃的草。“你爹当年画的,”他指着图上的炸药库位置,“黑风寨的火药都囤在这儿,他宁死不肯帮匪兵造炸药,就是想让咱们有朝一日能端了这窝点,绝了云狄的后患。”

栓柱的手抖得厉害,指尖刚碰到图上的“护”字,突然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来,后腰的疤一阵抽疼,像被火药的热气燎到。“俺爹……他就是为了这个才……”他说不下去,眼泪砸在图上,把墨迹晕开一小片,像朵散开的墨花。

“他是为了云狄的人,”陆承宇往他手里塞了块盐晶,晶块的凉让栓柱的手抖得轻了些,“就像你现在护着药圃,他当年护着的是整个云狄的安宁,这‘护’字,你们父子俩的写法不一样,心却是一样的。”

栓柱把盐晶攥在手心,凉意顺着血管往四肢漫,后腰的疼渐渐缓了,像被灵泉的水浇过。他重新看向机关图,手指在暗河的标记上慢慢划过,说:“水帘洞的暗河通着灵泉,俺上次去采景天时看见过,水流急得很,能把石头冲得滚起来,要是……”

“要是把炸药库炸了,暗河的水会把火药冲得一干二净,”陆承宇接过他的话,眼睛亮了亮,“你爹标了暗河的水位线,冬天枯水期,在这儿炸个缺口,水就能顺着通道灌进去,比硬闯省力,还能少伤人,就像你用蜂毒治痈疮,找对了法子,不用动刀。”

栓柱的手指在缺口标记上敲了敲,说:“得用‘共田’的硝石,混着茶籽粉,药性稳,不会提前炸,俺爹以前教过俺,说茶籽粉能中和硝石的烈,就像林大夫用薄荷配血珠草。”他往陆承宇面前凑了凑,眼里的泪已经干了,透着股亮劲,“俺请命,带一队人去,俺熟悉那儿的路。”

陆承宇往他后腰看,护腰上的“勇”字被茶油浸得发亮。“不急,”他把机关图重新包好,塞到栓柱怀里,“等过了冬至,黑风寨的人最松懈,那时动手最合适。这图你先拿着,记熟了,就像记药圃的草药位置,哪里能走,哪里是陷阱,得刻在心里,比兵符还重要。”

栓柱把油布包揣在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图上的墨迹透过布传来点凉意,像爹的手在轻轻按他的后背。“俺记着了,”他往门口走,后腰挺得笔直,兵服的下摆扫过石桌,带起一阵淡淡的药香,“俺不会让俺爹失望,也不会让云狄的人失望。”

看着栓柱的背影消失在茶丛里,陆承宇往石桌上倒了碗冷茶,一口气灌下去,茶里的盐味刺得喉咙发疼。刀疤脸不知何时站在门口,手里捏着个酒葫芦,葫芦上的红绳已经褪色,是当年从军时老班长给的。

“这娃长大了,”刀疤脸往酒葫芦里倒了点茶,算是敬酒,“比咱们当年强,心里装着药草,手里也敢握刀,像棵能抗风的茶苗,根扎得深。”

陆承宇望着窗外,“共田”的茶苗在风中轻轻晃,叶片上的水珠被风吹落,滴在土里,悄无声息。他想起离开军营时,将军拍着他的肩说:“守一方土,不是看你杀了多少敌人,是看你护了多少人能安稳过日子,就像种茶,能让喝的人尝到甜,才算种得好。”

“明天让栓柱跟着巡矿洞,”他往刀疤脸手里塞了张矿洞分布图,“让他认认那里的通道,水帘洞的暗河连着矿洞的废弃巷道,说不定能用上,多个人多份心思,就像药圃里的草,多几样,才能治多种病。”

刀疤脸接过图,转身时哼起了军歌,调子有些跑,却透着股劲,像风吹过“救命桥”的栏杆,脆生生的。陆承宇重新拿起兵符,往“云狄”二字上呵了口气,用袖口慢慢擦,符上的纹路渐渐清晰,像云狄的山,像云狄的水,像每个在这片土地上扎根的人。

傍晚的“共暖堆”燃得很旺,孩子们围着栓柱听他讲水帘洞的暗河,说那里的鱼长得像盐晶,半透明的,能看见肚子里的石子。栓柱往火里添着茶枝,火苗窜得老高,映着他脸上的笑,像个真正的少年,只是偶尔摸向怀里的手,透着股与年龄不符的沉稳。

林晚秋往陆承宇手里端了碗药茶,里面放了艾草和生姜,说能驱寒。“您最近总咳嗽,”她往他的军靴上看,靴底沾着不少泥,怕是又去矿洞了,“这茶得趁热喝,像护腰的茶油,得趁着热劲才能渗进骨子里。”

陆承宇喝着茶,暖意从肚子往四肢漫,看着火边的孩子们,看着忙着给草药分类的栓柱,看着教孩子们认字的老秀才,突然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地。云狄的冬天或许会冷,或许会有风雨,但只要这些人在,这“共暖堆”的火就不会灭,像灵泉的水,像药圃的草,生生不息。

夜里的“救命桥”上,陆承宇替下了守桥的兵卒,独自站在桥栏边,手里的兵符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像颗落进手里的星。远处的鹰嘴崖隐在夜色里,轮廓像头伏着的巨兽,水帘洞就在那巨兽的肚子里,藏着云狄的隐患。

他想起栓柱爹的机关图,想起栓柱眼里的亮,想起孩子们唱的药草歌,突然觉得,所谓心事,不过是还没找到答案的牵挂,一旦有了能托付的人,牵挂就成了底气,像茶苗扎了根,再大的风也吹不倒。

冬至的雪来得悄无声息,等云狄的人醒来时,“共田”的茶苗已经裹上了层白绒,像群缩着脖子的娃娃。陆承宇踏着雪往矿洞走,军靴踩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靴筒沾着的雪沫子很快化成水,凉丝丝地往脚踝里钻,像灵泉的水。

刀疤脸带着两个兵卒在矿洞外铲雪,铁铲与盐晶地面碰撞出“当当”的响,在寂静的雪天里格外清亮。“长官,这雪下得邪乎,矿洞顶上的积雪怕是得清一清,免得塌了。”他往洞顶指,那里的冰棱挂得像串透明的刀,“栓柱那小子一早就带着娃去药圃了,说要给血珠草扒开雪透气,倒比咱们还急。”

陆承宇往鹰嘴崖的方向看,雪雾把崖顶裹得严严实实,水帘洞就藏在那片白茫茫里,像头闭着眼的狼。他从怀里掏出张折叠的纸,是昨晚重新绘制的进攻路线图,在原来的机关图上补了矿洞废弃巷道的入口,用红笔圈了个小小的“急”字。“让巡矿的弟兄们盯紧点,”他把图往刀疤脸手里塞,“按这路线,每天去废巷道转一圈,记着别惊动黑风寨的人,像采草药那样,轻手轻脚的。”

刀疤脸把图揣进怀里,拍了拍说:“放心,弟兄们都懂,就像当年在山里打游击,草动都能听出是兔子还是狼。”他往陆承宇手里塞了个暖炉,是用盐晶掏空了填的炭火,“这玩意儿比军大衣管用,揣着能暖到心里头。”

暖炉的温度透过布套渗出来,烘得心口发暖。陆承宇往学堂走,雪地里印着串小小的脚印,是孩子们去药圃时踩的,像串歪歪扭扭的省略号。路过晒盐场时,看见老秀才正蹲在石桌旁,用树枝在雪地上写“防”字,笔画被风吹得有点散,却透着股认真劲。

“陆长官,”老秀才往他手里递了杯热盐茶,茶碗边结着层薄冰,“这雪天最适合藏兵,黑风寨要是来,怕是会选这样的日子,就像药经里说的,‘毒草多生雪后,因其藏于白下,人不设防’。”

陆承宇喝着茶,茶里的盐味比往常重了些,呛得喉咙发紧。他往学堂的偏房看,那里的窗台上摆着盆血珠草,是栓柱特意搬来的,说怕在药圃冻着,叶片上的雪被阳光晒化,水珠顺着叶尖往下滴,像在数着什么。“孩子们都知道了?”他问,声音压得很低。

老秀才往孩子们的方向瞥,盐穗正用树枝给血珠草扫雪,桥生举着块盐晶当镜子,照着草叶上的纹路画,嘴里还哼着药草歌。“栓柱没明说,只说要护着药圃,不让野东西糟蹋,”老秀才叹了口气,“娃们心里亮堂,知道这‘野东西’不是山雀野兔,只是不说破,像你外婆药经里的‘隐药’,心里清楚,面上不动声色。”

陆承宇往偏房走,推开门时,看见林晚秋正往墙上挂草药,当归、黄芪、血珠草……一串串挂在房梁上,像串绿色的帘子。她手里拿着根艾草,正往火盆里添,烟味混着药香,像外婆在时的味道。

“刚给栓柱灸了腰,”林晚秋往他手里塞了块艾草饼,是用艾绒混着茶油做的,暖乎乎的,“他那疤在雪天格外疼,按外婆的法子,得用陈年艾草灸,连着灸到立春才能去根。”她往墙上的药草图看,那是栓柱画的,旁边标着“治刀伤”“防瘟疫”,像张简易的防务图。

陆承宇把艾草饼揣进兜里,暖得手心发痒。他往石桌上看,那里摆着个铜盘,里面盛着些硝石和茶籽粉,是栓柱按爹的法子配的,说这样的火药“炸得准,不跑偏”,像他配的草药一样讲究。“栓柱的法子靠谱吗?”他问,声音里带着点不确定,像在问自己。

林晚秋往铜盘里撒了点灵泉水,硝石遇水发出“滋滋”的响,冒出白汽。“他爹当年配的火药,开山采盐从没出过岔子,”她往陆承宇面前凑了凑,眼里的光在烟里闪,“就像这草药,爹传子,子传孙,不是靠说的,是靠试的,云狄的人,都是在试里活下来的。”

晌午的太阳把雪晒得有点化,屋檐下的冰棱滴着水,在地上积成小小的水洼,映着房梁上的草药影子,像幅流动的画。栓柱背着药篓回来,篓里的血珠草带着雪,像裹着层白纱,他的护腰上沾着点泥,怕是在药圃摔了跤。

“报告长官,药圃的雪都清了,”他把药篓往地上放,后腰微微弓着,说话时带着点喘,“灵泉的渠没冻住,俺凿了冰,水流得挺好,血珠草的根没冻着。”他往石桌上看,瞥见那盘硝石,眼睛亮了亮,“这是……配好了?”

陆承宇往他肩上拍了拍,这次的力道很轻,像怕碰疼了他。“按你说的比例,”他往铜盘里指,“弟兄们试过了,燃得稳,威力也够,就等冬至夜动手,那时黑风寨的人该在喝年酒,防备最松。”他往栓柱手里塞了把短刀,刀柄缠着新的茶枝,是林晚秋编的,“这刀你带着,不是杀人,是防身,像你护腰上的‘勇’字,得有,却不用总亮出来。”

栓柱把刀往腰上别,刀柄的茶枝硌着护腰,不疼,反倒像种提醒。他往药篓里掏,拿出个油纸包,里面是烤得焦黄的红薯,还冒着热气。“盐穗娘烤的,让俺给您送来,”他往陆承宇手里塞,“说这红薯得趁热吃,像心里话,得趁热说才暖。”

红薯的甜香混着药味,在冷屋里格外清透。陆承宇咬了口,烫得直吸气,心里却暖烘烘的,像揣了个小太阳。他看着栓柱后腰的护腰,在阳光下泛着茶油的光,突然觉得,所谓守护,不过是把自己受过的疼,变成让别人不疼的法子,像这红薯,自己被火烤得焦,却能暖别人的手。

傍晚的雪又下了起来,“共暖堆”的火燃得比往常旺,孩子们围着篝火跳,盐穗的辫子上沾着雪,像别了串白珍珠,桥生举着根艾草在火上烤,说要学栓柱的样子给大家灸手,惹得笑声像串被雪打湿的铃铛。

陆承宇往火里添了块茶枝,火苗窜得老高,映着刀疤脸和弟兄们的脸,个个眼里都带着光,像要把雪都烧化。他往栓柱身边凑了凑,看见他正往油布包里塞草药,当归、三七、血珠草……样样都备齐了,像在收拾行囊。

“都带着?”陆承宇问,声音被火烤得有点哑。

“嗯,”栓柱往包里塞了块盐晶,“俺爹说,出门在外,盐和药不能少,盐能调味,药能救命,都是过日子的根本。”他往陆承宇手里塞了颗血珠草浆果,红得像团小火,“这个您带着,能提神,比浓茶管用。”

陆承宇把浆果攥在手心,凉意里带着点甜,像云狄的日子。他往鹰嘴崖的方向看,雪雾里的崖顶像头沉睡着的巨兽,水帘洞就在那巨兽的肚子里,藏着要被清除的毒,而他们,就像药圃里的草,看似柔弱,却能扎进土里,把毒逼走。

火渐渐小了,剩下的炭火泛着红,像没说完的话。陆承宇往火里扔了块盐晶,晶块炸裂的脆响里,他仿佛听见栓柱爹的声音,像矿洞的风,像灵泉的水,说:“护着云狄,护着日子,比啥都强。”

夜渐渐深了,雪还在下,“救命桥”上的积雪被踩得结实,像条通往明天的路。陆承宇站在桥栏边,手里的兵符在雪光里泛着银辉,远处的鹰嘴崖隐在雪雾里,像幅被打湿的画。他知道,过了今晚,云狄的雪或许还会下,但药圃的草会接着长,孩子们的笑会接着响,像这“共暖堆”的火,灭了又燃,燃了又旺,永远不会真的冷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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