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城外五十里,唐军大营灯火通明。
中军帐内,李光弼正与诸将议事,眉头紧锁。安禄山叛军虽暂退,却仍占据要地,虎视眈眈。更令人忧心的是,军中粮草已不足十日之用。
“报——”亲兵疾步入帐,“营外有两人求见,自称从长安来,手持太子手令。”
李光弼精神一振:“快请!”
帐帘掀开,陈昂与公孙凝步入帐中。陈昂仍是一袭青衫,公孙凝则已换上一身戎装,英姿飒爽。
“陈先生!”李光弼惊喜起身,“长安一别,没想到能在此相见。”他目光落在陈昂腰间的虎翼刀上,神色微动,“这是……”
陈昂解下虎翼刀,平举身前:“将军可识得此刀?”
李光弼凝神细看,只见刀身银白,隐有虎纹,虽未出鞘,已感凛然杀气。他忽然想起什么,神色大变:“莫非是……传说中的虎翼刀?”
陈昂颔首:“正是。此刀已认主,当助将军平定叛乱。”
帐中诸将皆露惊疑之色。虎翼刀乃上古神兵,传说唯有忠勇无双之人方能驾驭,这青衫文士何德何能?
一员虬髯将领忍不住嗤笑:“一柄刀而已,还能抵得过千军万马?”
话音未落,虎翼刀突然嗡鸣出声,一道虎形虚影自刀鞘中跃出,对着那将领发出一声无声咆哮!
那将领连退三步,脸色发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帐中一片寂静。
李光弼深吸一口气,郑重接过虎翼刀。刀入手的刹那,他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惊异之色。
“这刀……”他喃喃道,“仿佛与我心意相通。”
陈昂微笑:“神兵有灵,自择其主。将军忠勇,正合虎翼之意。”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急促号角声!
“敌袭!敌袭!”
——
营外,黑压压的叛军如潮水般涌来,当先一将手持巨斧,正是安禄山麾下猛将田承嗣!
“李光弼!出来受死!”田承嗣怒吼如雷,“今日必破你大营!”
唐军仓促应战,顿时陷入苦战。田承嗣骁勇异常,巨斧挥处,无人能挡,眼看就要冲破防线!
李光弼提刀欲出,陈昂却按住他:“将军乃一军之主,不可轻动。”
他转向公孙凝:“公孙姑娘,可愿与我前去一会?”
公孙凝剑眉一扬:“正合我意!”
两人掠出营门,直取田承嗣。
田承嗣见来者不是李光弼,怒笑:“派个娘们和书生送死?李光弼无人可用了吗?”
巨斧带着破空之声劈向公孙凝!
公孙凝软剑如灵蛇出洞,竟不硬接,剑尖在斧面连点七下,每点一下,巨斧的力道就被化解一分。第七点击出,巨斧竟偏向一旁,重重砸在地上!
田承嗣一怔,显然没料到这女子剑法如此精妙。
陈昂的声音淡淡传来:“公孙剑舞,果然名不虚传。”
田承嗣怒吼,再劈一斧,这次直取陈昂!
陈昂不闪不避,直至巨斧及顶,才伸出两指,轻轻一弹——
“铛”的一声巨响,田承嗣连人带斧被震退三步,虎口迸裂,鲜血淋漓!
“你……你是什么人?!”田承嗣骇然。
陈昂却不答,目光望向叛军后方:“既然来了,何必藏头露尾?”
叛军从中分开,季东明缓步走出,面色阴沉:“陈昂,你屡坏我好事,今日定要你付出代价!”
他手中多了一面黑色幡旗,旗上绣着诡异符文。
“小心!”公孙凝低呼,“那是司马家的魇魂幡!”
季东明狞笑,幡旗挥动,黑气弥漫,唐军士兵触之即倒,如同陷入噩梦。
陈昂蹙眉:“以生魂炼幡,伤天害理。”
他正要出手,李光弼却已持虎翼刀跃出营门:“妖道休得猖狂!”
虎翼刀出鞘,银光暴涨,竟将黑气逼退数尺!
季东明脸色一变:“虎翼刀竟真认你为主?”
李光弼不答,刀势如虎,直劈而下!刀风凌厉,竟在地上划出一道深沟。
季东明急忙挥幡抵挡,黑气与银光碰撞,发出刺耳的撕裂声。
令人惊讶的是,虎翼刀的银光竟渐渐压制住黑气!
陈昂颔首:“虎翼主勇,最克邪法。李将军正气凛然,正是此刀良主。”
田承嗣见季东明受制,大吼一声,再次扑上。公孙凝软剑一抖,将他拦下。
就在这时,叛军后方突然响起震天喊杀声!
一支骑兵如利剑般插入叛军侧翼,旗帜飘扬,正是郭子仪的援军到了!
郭子仪一马当先,长枪如龙,所向披靡。他身后骑兵个个骁勇,叛军顿时大乱。
李光弼见状,精神大振,虎翼刀光芒更盛,一刀劈碎魇魂幡!
季东明喷出一口黑血,怨毒地瞪了陈昂一眼,身形一晃,化作黑烟遁走。
田承嗣见大势已去,也想逃走,却被公孙凝剑光困住。郭子仪拍马赶到,一枪将他挑落马下!
叛军群龙无首,纷纷溃逃。
——
战后,中军帐内。
郭子仪与李光弼相见,感慨万千:“若非陈先生及时赶到,此战危矣。”
李光弼抚摸着虎翼刀,神色复杂:“此刀确有灵性,持之如臂使指。但……我总觉得它还缺了些什么。”
陈昂道:“将军感觉敏锐。虎翼刀虽认主,但尚未完全苏醒。”
他走到帐外,仰望星空:“八阵图对应八门,也对应八种神兵。紫薇剑主智,虎翼刀主勇,但真正的威力,需要与其他神兵共鸣方能完全发挥。”
公孙凝若有所悟:“先生是说,需要找到其他神兵?”
陈昂颔首:“而且必须找到合适的主人。神兵认主,非唯武力,更重心性。”
郭子仪忽然道:“我倒是听说过一个传说。在范阳一带,有一柄名枪,据说与李靖将军有关……”
话音未落,亲兵急报:“营外有一老者求见,说有关乎天下安危的要事相告。”
李光弼与郭子仪对视一眼:“请进来。”
片刻后,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步入帐中。他衣衫褴褛,眼神却异常清明。
老者目光扫过帐中众人,最后落在陈昂身上,忽然躬身行礼:
“老朽乃李靖将军守墓人之后,特来告知诸位——龙鳞甲即将出世,安禄山已派人前往夺取!”
“龙鳞甲?”李光弼疑惑。
陈昂神色凝重:“八神兵之一,主。若被奸人所得,后果不堪设想。”
老者又道:“龙鳞甲所在之处,唯有李靖将军的后人方能开启。而将军后人,如今正在范阳……”
郭子仪猛地起身:“范阳现在是叛军老巢!”
陈昂沉吟片刻:“看来,我们必须走一趟范阳了。”
他看向李光弼和郭子仪:“二位将军镇守在此,我与公孙姑娘前往即可。”
李光弼却道:“范阳险地,岂可让先生独往?我派一队精锐随行。”
陈昂摇头:“人多反而不便。况且……”
他望向东方,目光深远:“我感觉到,那里有故人在等我了。”
公孙凝心中一动,想起那幅画像,欲言又止。
夜色深沉,星月无光。
一场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虎啸未歇,龙鳞又将现世。范阳险地,故人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