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锋手腕微沉,土肥原贤二的脖子上立马现出一道血痕。
“现在想谈,条件又不一样了。”
“因为你这颗人头,也在我一念之间。”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的军衔应该比山下奉文高吧?”
土肥原贤二心里一咯噔,但脸色还是保持没变,故作错愕道:“陈队长说笑了,我就只是个翻译参谋,哪有我们旅团长的军衔高。”
“翻译参谋是吧?”
陈锋冷笑了笑,“行,那老子现在就干掉你,大不了把战俘中的军官名额减掉一个,就当是抵你一条命了。”
说着,陈锋手中力道立刻重了几分。
土肥原贤二的脖子上,一缕血丝瞬间渗出来,染红了他的白色衣领。
“啊,陈队长手下留情,我是第六师团的参谋长下野一霍。”
土肥原贤二终于绷不住了,连忙开口承认。
不过,这老鬼子也是真正狡猾,依然报了个假身份。
“你这身份真的假的?”
陈锋眼睛微眯,审视的目光紧盯着土肥原贤二。
土肥原贤二装出一副身份被识破的沮丧,苦笑了笑,“事关我们师团长的遗体,自然是我这个参谋长来谈。”
陈锋的匕首继续保持没松,点了点头,“行,就当你是下野一霍。”
“现在你这个人头,也是老子的战利品。”
“用你的命,换吴军长一个人,这笔买卖,行还是不行?”
土肥原贤二身子僵了僵,手背的伤口还在流血,脖子上的寒意却直往骨头里钻。
他是关东军老牌特务,这辈子只让别人低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可小命就在别人手上,不答应肯定是不行了。
“行!”
土肥原贤二咬着后槽牙,无奈点头服软。
“嘿嘿,这就对了嘛!”
陈锋笑着收回匕首,刀身一甩,血珠溅在地上,“来吧,咱们继续往下谈。”
“再耍花样,下次就不是用刀架脖子,而是直接剁了喂狗。”
土肥原贤二捂着流血的手背,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
他发现面前这个陈锋,实在是太蛮横、太难缠了。
对方随便几句话,就让他们步步被动,始终被牵着鼻子走。
偏偏你还说不出什么。
土肥原贤二眼中浮起一抹忌惮之色,决定换一种谈判方式,“陈队长,我们原则上可以答应你的条件,但你用我们谈判人员的性命相威胁,来达成你的目的,是不是有点不讲道义了?”
“道义?”
陈锋瞬间火了,身体猛地前倾。
土肥原贤二以为陈锋又要打他,赶紧下意识往后仰。
“别躲,老子这次不打你,就跟你讲讲什么叫道义。”
陈锋冷笑了笑,“你们小东瀛作为我们的邻居,几千年来,学我们的汉字,抄我们的典章,模仿我们礼乐文明。”
“自唐代求学,到宋代借种,我们什么时候亏待过你们?”
“可你们呢?”
陈锋声音骤然拔高,“你们仗着近代舔欧洲人的沟子,学到了一些皮毛本事,就转过头来对你们曾经的老师,宗主国烧杀抢掠,霸占领土。”
“啊,你们的道义呢?”
陈锋猛地一拍桌子,“说,回答老子。”
土肥原贤二被陈锋怼得脸色红白交替,隔了好半天才艰涩开口:“我……我们是为了建立东亚共荣圈,带着整个亚洲一起变好,才……”
“放你娘的屁!”
陈锋一声暴喝,硬生生截断他的话,眼底怒火几乎要烧出来:“我华夏是五千年文明的泱泱大国,纵使历经沉浮,也始终屹立东方,俯瞰亚洲、平视世界!”
“而你们小东瀛不过偷了些华夏文明的边角料,也配谈‘带领东亚共荣’?”
他的手指重重戳在桌面上,每一个字都像耳光抽在土肥原贤二脸上:“你们东亚共荣,就是甲午年抢我们的台湾、占威海、旅顺,勒索我们的数亿两白银,养你们的狼子野心吗?”
“就是‘七七事变’,占领我们的东三省,奴役我们千万万东三省的百姓吗?”
“就是,集结数十万兵力,在沪上烧我们的城、杀我们的人,进攻我们的首都,扬言三个月占领华夏吗?”
陈锋猛地俯身,目光像尖刀般要刺穿对方皮肉:“别拿屁话糊弄人!你们的所谓‘东亚共荣’,就是要我们亡国、灭种。”
“你们的嘴里的‘道义’,就是对曾经的恩人背后捅刀子。”
说到这,陈锋顿了顿,眼中满是讥讽:“如果这就是你们所谓的‘道义’,那等老子杀到东京去,也可以跟你们的天皇好好聊一聊。”
“共荣嘛,我们大可以勉为其难把你们小东瀛包容进来,变成华夏的一个省。”
土肥原贤二被怼得浑身发抖,血压蹭蹭往上涨,却始终不敢再反驳半句。
甚至,他都不敢再看陈锋那双燃着怒火的眼睛了。
这一刻,他有种错觉,眼前这个陈锋,将来迟早会成为帝国的心腹大患。
其危害程度,可能不亚于那位死去的东北王。
他暗暗发誓,等这次事情结束,一定要说服高层,不惜一切代价干掉陈锋。
土肥原贤二忍了又忍,勉强维持着镇定,“陈队长,咱们不说这个了,继续往下谈判吧。”
陈锋冷笑了笑,“那好,刚才老子说的条件,你们同不同意?”
土肥原贤二无奈点头,“同意,一会等我们全部谈完了,我会跟上面汇报,申请把吴将军纳入战俘交换名单。”
陈锋满意地点点头,“这就对了嘛,浪费老子那么多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