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成,我告诉你,这事没商量!”
“你挣的钱,必须交公!”
“家里现在是什么情况你不知道?”
“你工作的事情,因为你这一闹,彻底黄了,家里少了一份进项!现在还得防着刘海中家闹事,处处都要用钱!”
阎埠贵理直气壮地说着,越说越觉得自己说得有理,声音也不由得提高了几分。
“你在外面干活,吃多少用多少,你自己心里得有数!”
“别想着藏私房钱,要是让我发现你敢偷偷昧下钱,看我怎么收拾你!”
“家里供你吃供你穿,现在正是需要你出力的时候,你就得顶上!”
阎解成听着父亲这番毫无温情,只剩算计的话,心里又冷又堵。
他张了张嘴,想反驳,想质问父亲眼里是不是只有钱。
但看着阎埠贵那不容置疑的脸色和母亲在一旁默默垂泪不敢吭声的样子,他知道反抗是没用的。
一股巨大的委屈和愤怒涌上心头。
他猛地低下头,用力攥紧了拳头,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知道了!”
阎解成心有不甘,又满是绝望。
他想不明白,自己到底是不是阎埠贵的亲生儿子。
哪怕当父母的如此算计儿女的?
可惜阎解成并不知道剧情。
如果让他知道过几年阎埠贵不仅让他交伙食费,还交房租的话,他就不会有现在这种想法了。
阎埠贵见儿子答应,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还没完全松下来,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喧哗。
紧接着,外面传来街道干事王桂花的声音。
“各家各户注意了,马上到中院集合,召开全院大会!陈主任有重要事情宣布,都快点!”
听到声音后,阎埠贵心里咯噔一下,脸色不由一变。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看了一眼面色苍白的阎解成,嘴唇哆嗦着,想说点什么,最终却只是无力地挥挥手。
“走,走吧,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几分钟后,中院黑压压地挤满了人,窃窃私语,低声交谈。
街道办主任陈红英带着两名干事,面色严肃地站在院子中央。
她的目光冰冷地扫过全场,原本嘈杂的院子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95号院的各位同志们,晚上好。”
陈红英大声说道:“今天临时召开这个全院大会,是要向大家通报一件性质非常恶劣的事件,并对相关责任人进行批评教育!”
她的话音一落,议论声再次响起。
此时,所有人都已经猜到陈红英开会的目的。
目光瞬间落在了刘海忠媳妇和孩子的身上。
陈红英也看了一眼刘海忠媳妇一眼,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道:“经过我们街道和轧钢厂保卫科的联合调查。”
“现已查明,我们街道的住户,轧钢厂工人刘海忠。”
“因个人思想不端,嫉妒他人,受人蛊惑,编写了内容荒诞,纯属捏造的匿名诬告信,恶意诽谤我院优秀青年,轧钢厂车队队长张野同志!”
“这种行为,严重破坏了邻里团结,玷污了我们街道的声音,造成了极坏的影响!”
“刘海忠本人,已经受到了轧钢厂严厉的行政处分,并且被关押一个星期!”
“同时,我们街道办也决定,责令其扫厕所半年,并在街道学习班进行半年的思想教育!”
人群中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呼和议论声。
特别是轧钢厂的工人,反应更加强烈。
虽然下班前,轧钢厂广播里已经播报了厂里对刘海忠的处分。
但亲耳听到街道办主任宣布,加上扫厕所和半年学习班的处罚,还是让众人感到震撼。
然而,陈红英的话还没完。
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人群,最终,定格在躲在阎埠贵身后,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阎解成身上。
“但是!”
陈红英脸色阴沉,厉声喝道:“根据刘海忠的交代和我们掌握的情况,这件事,并非他一人之过!”
“这背后,竟然有煽风点火,居心不良的蛊惑者!”
陈红英猛地抬起手,指向阎解成,大声喝道:“阎解成,你给我站到中间来!”
这一声厉喝,如同晴天霹雳,炸得阎埠贵一家魂飞魄散。
阎解成更是浑身一颤,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
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下,阎解成低着头,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到了院子中央。
陈红英怒视瑟瑟发抖的阎解成,怒道:“阎解成,你年纪轻轻,怎么就不学好!”
“因为一点私人恩怨,就想着打击报复。而你自己呢?不敢亲自出面,就耍起了小聪明。”
“跑去蛊惑怂恿刘海忠写黑信,企图借刀杀人!你这种行为,更为恶劣,更为阴险!”
“你不仅害了刘海忠,更带坏了你们院里的风气!”
“今天,我代表街道,在这里对你进行严肃的批评!”
“你必须深刻反省自己的错误,写出书面检查,交到街道办!”
“同时,从明天起,跟着街道的卫生队,义务清扫胡同一个月!让你也尝尝劳动的滋味,好好洗刷一下你心里的脏东西!”
阎解成被骂得抬不起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能感觉到全院人那火辣辣的目光,像针一样扎在他身上。
他这辈子,从没像现在这样丢人现眼过!
阎埠贵和杨瑞华在人群里,也是面红耳赤,无地自容,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他们精于算计了一辈子,没想到最后,算计得自家儿子在全院人面前被如此羞辱。
阎家的脸面,今晚算是彻底丢尽了!
陈红英环视全场,最后总结道:“我希望全院的人都引以为戒!要把心思放在正道上,放在搞好邻里关系,努力生产工作上!”
“不要再搞这些歪门邪道,背后伤人的小动作!”
“我们需要一个团结、和睦、积极向上的大院风气!散会!”
大会结束后,人群在嗡嗡的议论声中逐渐散去。
陈红英没有立即离开,反而叫住了准备回家的张野。
“张野同志,等一下!”
“陈主任,您有事?”
张野停下脚步,转身看向陈红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