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九层，控制中枢内灵光流转。
“陈府长，程院首，灵境出现异常波动！”
值守弟子急促的叩门声打破了静室的宁静。
陈飞与程序同时睁开双眼，一道光幕应声展开。
“我看看日志。”
程序指尖轻点，数据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原来是甲柒执匙者引发的变动。”
陈飞的目光在来源分析上停留片刻，嘴角微扬：
“寒月古族？动作倒是迅速。韩立这小子，给我们引来了一条大鱼。”
光幕清晰显示，九成以上的请求都是功法录入，且来源高度统一——
月神网。
“他们在用海量低级功法换取灵点，抢占先机。”程序一眼看穿对方的意图。
“月无涯还是这般果断。”陈飞负手而立，眼中闪过玩味，
“让他们刷吧，好不容易来条大鱼……”
程序会意一笑：“要临时调整甲柒的分成比例吗？”
“不必，既然立下隐契，就该信守承诺。”
陈飞摇头，“更何况，韩立是我们最好的标杆。”
两人相视而笑，目光重新投向光幕。
就在韩立神识消耗殆尽，几近虚脱之际，
持续不断的接引请求终于开始减缓，直至完全停止。
寒月古族那边，预先分配好的功法已全部传输完毕。
新的功法需要重新筛选、分配，并让子弟们拓印至神识之中——
今日的“冲刺”算是告一段落，通知韩立明日继续。
此刻，镇北坊市洞府内，韩立脸色苍白如纸，额间布满冷汗。
持续不断的接引几乎耗尽了他的神识，
他顾不得查看今日收获，立即收敛心神，运转功法恢复。
这五十万灵石，赚得着实不易。
就在寒月古族全力上传功法之际，几乎同时收到消息的聚宝阁与听风楼却陷入争论。
聚宝阁议事厅内，檀香袅袅，却掩不住意见分歧的紧张。
“献出阁中珍藏？简直荒唐！”白发长老拍案而起，
“那灵点虚无缥缈，谁知是不是镜花水月？
为这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就要我们献出立身之本？”
对面的青袍长老据理力争：
“三长老，灵境规则玄妙，推衍之能远超想象。
灵点既是核心，岂会无用？先投入者必占先机啊！”
“先机？我看是陷阱！”三长老连连摆手，
“将独门秘法拱手让人，与自毁长城何异？”
“未必需要核心传承。”富态老者缓缓开口，
“可选那些珍贵却不涉根本的典籍一试。
既能探明虚实，又不伤根基，岂非两全？”
与此同时，听风楼密室内，争论同样激烈。
“楼主，此事还需慎重。”黑袍修士声音低沉，
“我听风楼以情报见长，若是将辛苦收集的功法尽数献出，岂不是自断臂膀？”
上首的青衣文士轻摇折扇：
“正因我们以情报见长，才更明白信息的价值。
灵境能提供功法推衍、神识陪练，其背后定有非凡之处。
灵点的价值，恐怕远超你我想象。”
“可万一判断失误？”女修忧心忡忡，“岂不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青衣文士合上折扇：
“修真之路本就是一场博弈，敢为人先，方能夺得先机。
我建议，先选部分玄黄两阶功法投石问路。”
寒月秘境内，月无涯品着灵茶，对今日的收获颇为满意。
“一千二百灵点，进度尚可。”
他对侍立的月影说道，“明日继续。”
月影低声禀报：“其他势力似乎还在观望？”
月无涯轻哼一声，茶盏与玉案相触，发出清脆声响。
“爱观望，就让他们观望吧。”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嘲讽，
“自从四海商会功法大降价，玄黄阶功法早已不复往日价值。
那些敝帚自珍之辈，还当自家收藏的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他起身走到窗前，望向秘境中永恒的明月：
“自雷劫再现，神州哪一日不在变？
灵气在变，规则在变，机缘也在变。
死守着过去的坛坛罐罐，以为捏着几部寻常功法就能永保传承？痴人说梦。”
月影垂首恭立，静心聆听。
月无涯转身，目光锐利：“灵境的出现，或许就是这大变局中的关键一环。”
他指尖摩挲着袖口，眼中闪过深思。
“虽然不清楚灵境背后的势力意欲何为，但值得注意的是——
灵境是随着灵犀通4.0一同出现的。
这两者之间，恐怕有着我们尚未察觉的关联。”
他缓步走回案前，语气笃定：“不过，眼下纠结于此并非关键。
用族中那些堆积如山、几百年也未必能用上的普通功法，换取在灵境的先发优势……
这笔买卖，即便打了水漂，又能亏多少？！”
接下来的两日，寒月古族的行动依旧高效。
第二天清晨，还是那批子弟准备就绪，通过月神网接入灵境，在韩立的接引下直奔万象塔。
流程已然娴熟：现身、传输功法、确认收录、获取灵点、消散离去。
塔身灵光闪烁的频率较首日再次提高——
最容易获取的功法已在首日消耗大半。
到了第三日，子弟们提交功法时，“该功法已收录”的提示持续减少。
这意味着，寒月古族库存中较为常见的功法已近乎“清空”。
“长老，今日收录成功率已超七成。”
月无涯看着三日汇总，指尖在“重复率”数据上轻点：
“果然如此。首日多是常见功法，重复尚可理解。
这两日重复比例下降，正说明我们在消耗库存的深度。”
与此同时，关于万象塔异常波动的消息，
开始通过出入灵境的修士之口，如涟漪般扩散。
“听说了吗？这几日万象塔灵光就没停过！”
“何止，据说是有大势力在疯狂上传功法！”
“是哪家这么豪横？三大宗门？还是隐世古族？”
类似的讨论在低阶修士圈中流传，成为茶余饭后的谈资。
然而这些零碎的信息想要引起各大势力高层的重视，尚需时日。
而镇北坊市，随着寒月古族准备耗时变长，连续奋战三日的韩立终于缓过一口气。
他缓缓睁眼，第一件事便是将神识沉入灵境，迫不及待地看向灵点总额。
系统提示的数字，让他不禁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