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你就安心地走吧!来年的香火,姐包准让你在底下风风光光做鬼!”
袁安安话音刚落,还没等她酝酿出更沉痛的情绪,后颈忽然一阵发凉,像是被什么冰冷的东西盯上了。
她猛地打了个哆嗦,哭肿的眼睛瞬间绷紧,刚才还带着哭腔的声音戛然而止,连呼吸都下意识放轻了——不对劲,这山林里除了她和林一凡,还有别的东西!
“谁?!”
袁安安僵硬地转动脖子,眼角余光瞥见右侧密林的阴影里,一道黑影快得像阵风,“嗖”地一下闪了过去,带起的冷风刮得她脸颊发疼。那气息陌生又阴冷,透着股说不出的恶意,吓得袁安安浑身汗毛倒竖,瞳孔骤然收缩。
瞬间的压迫感让她浑身僵住,血液仿佛都冻住了,刚才还挂在脸上的滑稽和沉痛,瞬间被极致的惊恐取代,嘴唇哆嗦着,连喊都喊不出来,只能死死盯着那片晃动的树叶,心脏“咚咚咚”地快要跳出胸腔。
空气再次凝固,只是这一次,满是窒息的危险。
与此同时,地上的林一凡正疼得意识模糊,胸口气血翻涌,眼前的黑暗里都冒起了金星。他想开口,可喉咙里像堵了团棉花,只能徒劳地动了动手指。不知过了多久,那股钻心的疼痛似乎稍稍缓解,混沌的意识慢慢回笼,耳边的噪音也淡了些:“我这是……在哪儿?”
林一凡费力地掀了掀沉重的眼皮,视线一片模糊,只能看见头顶晃动的树影,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血液瞬间冲上头顶,胀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才看清他居然是倒着的!
自己不仅被粗麻绳捆住手腕脚踝,倒吊在一棵老槐树上!绳子勒得皮肉生疼,身体还随着微风轻轻晃悠,低头就能看见几米下方的地面,看得他一阵天旋地转。
“水……”他想开口,喉咙却干涩得发疼,只挤出一丝微弱的气音。
林一凡脑子一团乱麻,零碎的记忆片段疯狂闪现——袁安安扑过来的重量、胸口炸开的剧痛、还有一股突如其来的阴冷气息……他挣扎着扭动脖子,想看清周遭的情况,结果一扭头,就看见不远处另一棵树上,袁安安正和他一样被倒吊着,嗯,看起来除了头发有些乱糟糟地垂下来,心情还不错?!
意识像沉在水里的石头浮浮沉沉,疼痛感越来越清晰,因为整个人倒吊在半空中,脑袋朝下,所有血液都积压在头顶,涨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眼前阵阵发黑。身上的伤口被这姿势牵扯着,疼得他龇牙咧嘴,刚清醒的意识又差点被疼晕过去。
“操……”林一凡低骂一声,艰难地扭动脖子,试图看清周围的情况。这一扭,正好瞥见不远处的树干旁——袁安安好像注意到自己,哪怕还被倒吊在半空中,此刻的眼睛都亮晶晶的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
“林一凡!你醒了?!”
袁安安一直醒了,都被倒吊得有点头晕眼花,一瞥见林一凡动了,眼睛瞬间亮了,下意识就兴奋地喊出声,连倒吊的难受都忘了。可喊完她立马反应过来——不对!她刚才还在跟他“诀别”,还假装不在乎他,现在这么激动,岂不是露馅了?
袁安安猛地收住话头,脸颊微微发烫,立刻板起脸,傲娇地把头扭向一边,故意恶声恶气地哼了一声:“醒了就醒了,喊那么大声干嘛,吵死了!”
林一凡:“?”
他彻底懵了,脑子里像是有无数个问号在蹦迪。
林一凡被她这翻脸比翻书还快的态度搞得更懵了,脑子里密密麻麻全是问号。
他本就没什么耐心,这会儿被倒吊得难受,又想起之前被她砸得喷血的惨状,更是半点温柔都没有,直接扯着还带沙哑的嗓子,毫不留情地冲袁安安喊道:“袁安安!你给我解释清楚,咱们俩为什么会被吊在这儿?!”
林一凡的声音里满是压抑的怒气,在安静的树林里格外清晰。袁安安被林一凡吼得缩了缩脖子,却还是硬着头皮没回头,心里嘀咕:她怕不是脑子不好使有点儿毛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