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你看我抓到了星星!”
清脆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江逾白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站在星核圣殿的庭院中。夕阳将庭院里的星樱树染成金色,花瓣随风飘落,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举着一只玻璃瓶,里面装着捕捉到的星萤火虫,兴奋地朝他跑来。
是知夏。是十年前,星核爆发前的知夏。
江逾白的心脏骤然紧缩,几乎要停止跳动。他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抱住扑过来的女儿,可指尖却穿过了她的身体——这是幻境。
“爹爹,你怎么了?不开心吗?”小知夏歪着脑袋,大眼睛里满是疑惑,“娘亲说,抓到一百只星萤火虫,就能实现一个愿望。我已经抓了九十九只了,还差一只!”
江逾白的眼眶瞬间泛红,喉咙哽咽得说不出话。他多想告诉女儿,不要去抓那最后一只萤火虫,不要去靠近星核圣殿,不要为了守护什么而牺牲自己。可他知道,这只是幻境,他改变不了过去。
“夏夏,”他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你想要什么愿望?”
“我想让爹爹永远陪着我,想让娘亲的病好起来,想让星核永远不熄灭。”小知夏掰着手指,认真地说道,“守墓人的长老说,星核是宇宙的心脏,只要星核在,大家就不会有危险。”
就在这时,庭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守墓人的长老脸色凝重地跑来:“江先生,星核异动,邪神的气息突破了外层封印!”
小知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她拉着江逾白的衣角,眼神坚定:“爹爹,我要去星核殿。长老说,我的星魂能和星核共鸣,我能帮上忙。”
“不行!”江逾白厉声拒绝,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你还小,那里太危险了!爹爹去就好,你在这里等着!”
“可是爹爹,你受伤了!”小知夏指着他手臂上的伤口——那是之前与魔族战斗时留下的旧伤,“娘亲说,守护不是一个人的事情,我也是星核守护者的后裔,我有责任。”
幻境中的场景开始扭曲,夕阳的金光变成了暗红的魔气,星樱树的花瓣纷纷枯萎,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硫磺味。星核圣殿的方向传来巨响,一道黑色的裂缝撕开了天空,邪神的低语如毒蛇般钻进脑海:“看看吧……这就是你的无能……你保护不了她,也保护不了任何人……”
江逾白的头痛欲裂,丹田内的金丹传来撕裂般的剧痛,伤口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衣襟。他看着小知夏朝着星核殿跑去的背影,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的身体被无形的枷锁束缚住,动弹不得。
“夏夏!回来!”他嘶吼着,声音嘶哑,“别去!爹爹求你了!”
可小知夏没有回头,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暗红的魔气中。不久后,星核殿的方向爆发出一道璀璨的金光,紧接着是一声巨响,金光与魔气剧烈碰撞,整个世界都在颤抖。
“不——!”
江逾白猛地跪倒在地,双手插进泥土里,指甲缝里渗出血来。他知道,这是知夏牺牲的瞬间。十年来,这个画面无数次出现在他的噩梦中,每一次都让他痛不欲生。
“放弃吧……”邪神的低语再次响起,带着蛊惑的语气,“她已经死了,永远回不来了。你就算通过试炼,也只是自欺欺人。不如投靠邪神,我可以让你见到‘活着’的她,哪怕只是幻影……”
江逾白的意识开始恍惚,眼前再次出现小知夏的身影,她站在金光中,微笑着向他招手:“爹爹,过来呀,我们一起回家。”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道身影,可就在指尖即将触碰到她的瞬间,掌心突然泛起一阵灼热——是知夏魂体留下的金印余温。
“爹爹,不要被迷惑……”
一道微弱却清晰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不是幻境中的小知夏,而是属于现在的、与塔顶巨印融合的知夏魂体。紧接着,眉心的金印突然亮起,一道淡金色的光流顺着血脉游走,驱散了脑海中的魔气,也让他的意识瞬间清醒。
江逾白猛地抬头,看着幻境中虚假的知夏,眼中的迷茫褪去,只剩下坚定。他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试炼的陷阱,是在考验他的道心,考验他对复活知夏的执念是否纯粹。
“你不是她。”他缓缓站起身,握紧星陨剑,剑尖指向虚假的知夏,“我的女儿,是为守护宇宙而牺牲的英雄,她的魂体正在塔顶等着我。我要做的,不是沉溺于过去的幻影,而是让她真正复活。”
“你在自寻死路!”虚假的知夏突然变脸,化作一团漆黑的魔气,朝着江逾白扑来,“没有我,你永远救不了她!”
江逾白没有躲闪,他催动丹田内仅存的星能,星陨剑爆发出淡蓝色的光芒。他知道自己金丹碎裂,修为大跌,无法硬抗这道魔气,但他心中的执念比任何力量都要强大。
“夏夏的牺牲,不是让我放弃,而是让我更加坚定!”他怒吼着,剑刃劈开魔气,“我江逾白,此生唯愿复活女儿,为此,哪怕粉身碎骨,也绝不退缩!”
剑刃与魔气碰撞的瞬间,幻境突然破碎,如同玻璃般裂开无数纹路。暗红的魔气消散不见,星樱树、庭院、虚假的知夏都化为光点,重新融入星能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