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墨的长剑即将再次劈中星纹节点时,祭坛裂缝深处突然涌现出一股截然不同的力量——那是一种温和而浩瀚的淡金色能量,如同春日暖阳,瞬间驱散了部分寂灭与古神气息的阴霾。一道虚幻的老者身影从裂缝中缓缓浮现,他身着古老的星纹长袍,周身环绕着纯净的平衡之力,目光慈和,却又带着一丝深深的歉意,落在江逾白与墨的身上。
“后来者,吾乃初代守护者残念。”老者的声音温和却极具穿透力,在狂暴的能量乱流中清晰地传入二人耳中,“此古神‘墟’,乃星界诞生之初便存在的阴影,吾当年与星界众神联手,未能将其彻底湮灭,只能将其与部分寂灭本源一同封印于此,并以星界之心作为平衡枢纽,镇压封印。”
“星隐的血契,并非与古神交易,而是借助古神之力加固封印的无奈之举。可惜,血契之力最终被墟反噬,化作诅咒,世代缠绕星隐后裔的血脉……”老者的目光落在墨身上,歉意更浓,“吾留下的并非力量传承,而是打破僵局的‘钥匙’与未尽的责任。”
话音未落,老者抬手一点,两点微光从他体内飞出,分别朝着江逾白与墨飘去。
飞向江逾白的,是一枚如同星辰般纯净的淡金色道种,道种表面流转着黑白双色纹路,正是【平衡道种】。“混沌载体,你身具寂灭与希望的双重本质,接纳寂灭,方能超越寂灭。”老者的声音在江逾白脑海中响起,“此道种蕴含吾毕生平衡之力,可助你稳固心神,将寂灭印记彻底化为己用。但混沌之路本就凶险,一念之差便会沦为毁灭的傀儡,切记谨守本心。”
飞向墨的,则是一段流淌着古老符文的淡紫色光带,光带中蕴含着解除诅咒的玄奥力量,正是【血脉枷锁解除咒文】。“星隐后人,你的黑暗血脉既是禁锢古神的枷锁,也是被诅咒的根源。”老者看向墨,语气沉重,“念动此咒,可燃烧血脉中被古神污染的诅咒之力,暂时获得无垢的巅峰力量,足以重创甚至斩杀墟。但代价是,诅咒燃烧殆尽后,你的黑暗血脉将永久沉寂,星脉尽断,沦为一介凡人,再无修炼可能。如何抉择,全在你心。”
两道“钥匙”悬浮在二人面前,散发着诱人却又沉重的气息。古神墟感受到初代守护者残念的力量,脸色骤变,眼中充满忌惮与贪婪:“初代守护者的残念!你以为凭这两样东西,就能阻止我?”
他不再理会江逾白与墨的攻击,驱动【寂灭神核】爆发出更强的力量,整个遗迹的崩塌速度陡然加快,黑色的寂灭风暴从裂隙中席卷而出,如同海啸般朝着二人与老者残念吞噬而来:“今日,我便先吞噬你们,再炼化星界之心!”
寂灭风暴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祭坛的星纹彻底暴走,引力漩涡再次失控,吸力比之前强横数倍。江逾白的银河绞杀战阵瞬间被风暴撕裂,星陨·天盾在风暴中摇摇欲坠,星砂被大量吞噬,他本人也被风暴的冲击力震得连连后退,星渊竖瞳中闪过一丝凝重。
墨更是被风暴直接掀飞,重重撞在墙壁上,喷出一大口黑血,逆星纹路的光芒黯淡了许多。他看着悬浮在面前的【血脉枷锁解除咒文】,紫瞳中闪过剧烈的挣扎——一边是燃烧血脉换来短暂力量,彻底终结古神,却沦为凡人;一边是保留血脉,继续与古神周旋,却可能让星界之心被污染,星瞳的牺牲付诸东流。
江逾白也面临抉择。【平衡道种】是掌控寂灭印记的绝佳机会,甚至可能让他突破当前境界,但过程凶险,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而且,以他现在的状态,即便接受道种,也需要时间炼化,根本无法立刻应对古神的最终攻击。
“江逾白,”墨突然抬头,看向江逾白,嘴角露出一抹释然的微笑,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犹豫,只有决绝与深深的信任,“我知道你想什么。你自私,想活着掌控力量,这没什么不好。但星瞳用生命换来了星界之心的喘息,我不能让她的牺牲白费。”
他伸手握住那道【血脉枷锁解除咒文】,淡紫色的光带瞬间融入他的体内,顺着星脉流转。“守护星瞳用生命换来的和平,也守护……你这个麻烦的家伙。”墨的声音平静却坚定,紫瞳中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带着我的那份,走下去。”
“墨!”江逾白瞳孔骤缩,他没想到墨会如此决绝。他自私,不愿看到同伴牺牲——并非出于纯粹的善意,而是墨是他当前最可靠的盟友,失去墨,后续应对寂灭本源的风险将大幅增加。“你疯了!还有其他办法!”
“没有时间了。”墨摇了摇头,开始吟唱起古老的咒文。晦涩难懂的音节从他口中传出,每一个字都带着血脉燃烧的灼热气息。他周身的逆星纹路开始疯狂闪烁,紫黑色的光芒如同超新星爆发般璀璨夺目,体内的黑暗血脉被咒文催动,开始燃烧起来——那是诅咒与力量的双重燃烧,痛苦与力量同时涌现。
墨的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飙升,从金丹初期巅峰,一路突破至金丹后期,甚至隐隐触碰到元婴境界的门槛。他的紫瞳变得无比明亮,周身环绕着无垢的紫黑色光焰,那是燃烧诅咒后诞生的纯粹力量,不再有丝毫古神污染的痕迹。
“以我残躯,化星燃夜!”墨仰天长啸,声音响彻整个遗迹,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他化作一道贯穿天地的紫黑色光柱,将自身星力、燃烧的血脉之力尽数凝聚于一点,如同流星陨落,直冲向古神墟与他手中的【寂灭神核】。
古神墟脸色剧变,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恐之色:“不!你敢!”他慌忙催动【寂灭神核】,凝聚出一道厚厚的暗金色护盾,同时将周身寂灭之力尽数爆发,想要阻挡这致命一击。
但墨此刻的力量已然超越了自身极限,紫黑色光柱瞬间穿透暗金色护盾,无视寂灭之力的阻拦,狠狠撞在【寂灭神核】上。
“咔嚓——!”
一声清脆而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寂灭神核】表面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痕,古神墟发出一声凄厉的怒吼,神躯在光柱的冲击下开始崩解。“我不甘心!星界……终将归于混沌!”
光柱爆炸的瞬间,强光吞噬了一切——古神惊恐的怒吼、能量湮灭的巨响、空间破碎的哀鸣、血脉燃烧的噼啪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曲悲壮的战歌。江逾白下意识地运转星陨·天盾,将自己笼罩在其中,任凭强光与冲击波席卷全身,星渊竖瞳却死死盯着爆炸中心,不愿错过墨最后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