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第五层的残破星图
怀着对那神秘老者的警惕与期待，钟清羽踏上了通往藏经阁第五层的楼梯。脚步落在古老的木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在寂静的空间里格外清晰。
与下面几层截然不同，第五层的空间并不算特别宽敞，光线也略显昏暗，只有几颗镶嵌在穹顶的“明月石”散发着清冷柔和的光辉。这里没有密集的书架，只有寥寥十余个悬浮在半空中的光团，如同夜空中疏朗的星辰，每一个光团都散发出古老、晦涩而又强大的气息。
钟清羽没有急于去触碰任何一个光团，而是先环顾四周。这里的陈设极为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空旷。他想起那老者的话，目光开始在角落里搜寻。
果然，在一个最不起眼的、积满灰尘的角落，他发现了一面约一人高的铜镜。镜身古朴，没有任何华丽的纹饰，但镜面却布满了细密的裂纹，如同蛛网般蔓延，映照出的人影也是支离破碎、模糊不清。
“照人不清，照己不明……”钟清羽喃喃自语，走到镜前。
他凝视着镜中破碎的自己，试图看出些什么端倪。起初，并无任何异常。但当他下意识地，将一丝微弱的、蕴含着自身对“弦论”理解的灵力波动，尝试着与镜面接触时——
异变陡生！
那布满裂纹的镜面，仿佛被投入石子的湖面，突然荡漾起一圈圈无形的涟漪！镜中的破碎影像瞬间变得更加扭曲、模糊，但在那扭曲的光影深处，似乎有无数细密如星点、流动如河沙的奇异符文一闪而逝！它们并非任何已知的文字或阵纹，更像是一种……记录着某种基础频率与能量轨迹的原始代码！
同时，一股庞大、混乱、却又蕴含着某种极致秩序的古老信息流，如同决堤的洪水，顺着那丝灵力连接，猛地冲向钟清羽的识海！
钟清羽闷哼一声，只觉得头脑如同被巨锤击中，无数杂乱无章的图像、声音、波动频率碎片疯狂涌入——有星辰诞生与湮灭的宏大景象，有微观世界粒子碰撞的瞬间轨迹，有草木生长枯荣的生命韵律，有修士施展术法时灵力运行的细微变化……包罗万象，却又混沌不堪。
他立刻守住心神，全力运转自身神识，如同最精密的滤波器，试图从这庞大的信息洪流中，捕捉那些与自身“格物之道”相契合的、有序的“信号”。
这个过程极其痛苦且耗费心神。他的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但他咬牙坚持着，因为他能感觉到，这些碎片化的信息，虽然混乱，其本质却是在从不同维度，诠释着这个世界底层运行的某些共性规律！
不知过了多久，那信息洪流才渐渐平息。铜镜恢复原状，依旧破败不堪。
钟清羽踉跄一步，扶着墙壁才站稳。他闭上眼，仔细回味着刚才捕捉到的那些碎片。虽然没能得到任何完整的功法或传承，但他对“灵力弦振动”的理解，仿佛被打开了一扇新的窗户。
他隐约把握到了一些关键：
· 不同属性的灵力，其本质是基础振动频率的差异以及谐波组合的不同。
· 物质的结构稳定性，与其内部“原子\/分子”层面的灵力弦振动模式的耦合强度有关。
· 甚至……时间与空间，也可能是一种更宏观、更基础的“弦”的振动表现形式！
这些念头如同火花，在他脑海中闪烁，虽然还很模糊，却为他指明了前进的方向。这面“破镜子”，就像是一个破损的宇宙信息接收器，虽然信号杂乱，但偶尔能接收到一些来自世界本源的“广播”！
他平息了一下翻涌的气血，目光再次投向那些悬浮的光团。经过刚才的冲击，他看待这些传承的心态已然不同。他不再执着于寻找某部强大的功法，而是抱着一种“取样分析”的心态，去观察、解析这些传承所蕴含的“频率特征”和“理论模型”。
他走向一个散发着锐利金芒的光团，神识轻轻触碰。
《太虚剑典》（残卷）的信息流入心间，强调的是极致的锋锐与无物不破的“点”之奥义。在他的解析下，这更像是一种将灵力振动频率无限提高、集中于一点的极端技术。
他又看向一个厚重沉稳的土黄色光团。
《九转涅盘诀》，描述着生生不息、轮回涅盘的意境。这似乎涉及到了生命频率的自我复制、修复与跃迁的复杂过程。
一个个光团看过去，他仿佛在浏览一个又一个不同流派的“物理模型”或“数学工具”，虽然它们都用着玄奥的修仙术语包装。
最终，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最不起眼的、包裹着暗金色残破玉简的光团上。与其它光团相比，它显得更加内敛，甚至有些黯淡。
就是它了。
钟清羽伸出手，神识毫无阻碍地融入了这个光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