矛盾暂时被压下。在司马彦的记载里,商君就是在故意放纵这样的矛盾。
新城中心,夜晚静谧的院落里,颜林闭关的圣地。
阵法笼罩,方圆十里任何人不得靠近!
“颜师,何时走?”
“此时,已经与他们交代过了,我要闭关。二十年不会露面。”
“颜师的渊符……”
“我不需要,过二十年我又能凝出一个。本想太白教人的水平不足,就给你留了后手,你可以吸收消化成为天下符道大师,也能当个底牌用来保命。也就不用去闯那归一试炼。”
“我也不需要,请颜师收回。”
“你要是想放弃它,归一境以后,就可以激发它,利用它汲取我在你灵台留下的传承,不是吗?对人多一些信任,没有错的。”
“是。”
颜林拍拍丞的肩膀,“我走了,这里会很重,我的理想交给你了。我也要去完成我新的使命。记住你的十年文道答卷,我等着,那样的人间,你描绘的人间,比我想的更美好的人间。
我的几个弟子,能用就用,我的族人……能用就用。相信以我的威望,他们会用心辅佐你。”说罢,消失不见。
能用,就用,不能用呢?师徒,心知肚明。
云端,极速向西的颜林,看不出表情……直到脱离了太白的视线,颜圣翘了翘嘴角,这个愉悦的表情一闪而逝,仿佛只是一个错觉。
另一边,丞回到二环外的小院。
太白望着远去的旧友。
“师父,颜师走了。”
“看到了。”
“我气海里的青莲……”
“留着吧,渊符不出,它也不会消失。对人多一分戒心,没有错的。”
“是。”
“明年九月,你们就要去稷上学宫了。”
“这么久?”
“境界压制不住,就不要压制了,归一试炼随时可以开始。每个人的试炼都不同,可能是幻境,也可能是现实。你会借助琐天绝地阵进行挪移,也可能被琐天绝地阵禁锢修为。反正试炼,你尽可能的获取虚空气息。这里,为师有八字真言送你,助你顺利过关。”
丞侧耳倾听:“啥真言?”
“顺从本心,征服欲望。”
“……您这不等于没说?”
“讨打!”
“师父,稷上学宫,我们是考进去的?还是特招?”
“为师以秦国国师的名义,只弄了几个名额,你们可以考进去,也能特招。进入后资源不同罢了。”
对于已有的规则体制,如果暂时打不过它,那就先加入,特招这种事情,丞是一点儿都没有负罪感。
七国变三国后。
青州就归了齐国。而青州地界里的稷上城就在清剑山千里之外。是个山灵水秀的好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豫州的东方书院、抵御海兽的山海城都在楚国。
唯独秦国,地盘里虽然没有顶尖学院,可也有个天山关,也能收购大量廉价的符文材料。
学宫能带动周边和所在国的经济,引领人间的文化潮流,产出世界先进的符文……着实是个好地方。总之,这是个经济文化的中心。
次日,糖府。
二狗不在家,他这几天忙着给戴松交接军队事宜,颜氏一族的大量文员进入军队,需要好好打磨。
而且,他要大婚了,婚假都请好了。
所以,丞带着司马彦来找的人是糖,也就是二狗他爹。
为什么不用通讯器喊过来,而是登门拜访?
因为,糖,他辞职了。
现在只是商务部的客卿,只负责教授暗部商贾之道。这应有的尊重,丞还是要给的。
庭院,雇佣的数个修士正在抓紧时间收拾,张灯结彩。
糖府,作为通家之好,丞是不用通报就走了进去。
院子里,丞对着忙着指挥众人的糖,施了一礼:“糖叔”
糖却没给丞好脸色,“书房谈吧。”
……
“我不会入暗部,你别想了。”
“我来,是问您,他们何时能出师,独当一面的去三国交易。之前是您带队,现在您在暗部选一个吧,暗部的种子要撒遍人间。”
“垄断贸易!你到底想做什么?!颜齐是外面来的,物价一清二楚,在堂上也被你压了下去。
你如今大权在握,武力滔天,还用在乎我们?还来我这,做什么。你们五个能耐都大了,我们老一辈,可以滚蛋了。”
“瞧您说的……我们几个再大,也是子侄辈儿,二狗马上就大婚了,消消气,消消气。”
“你知道吗,这几月,我的心都在颤,我们的法符,纺织品,武器,灵车,飞舟,工具……都比三国市价低了两成甚至一倍,现在打着颜氏的旗号暂时没人找麻烦,可以后呢?断人财路犹杀人父母。更可耻的是,赚的钱里面千分之一,你都没有给商地之民。”
“你还进口大量的木材,魔兽材料和矿石,对了,那个香料,外面不值钱的玩意儿,你一小撮,在商地卖到天价!”
“香料,好吃。烤肉供不应求,还能祛湿……”
“狗屁!那金刚石呢?地下城内都是原矿,你切割了以后,做成绿豆大的珠宝,吃不能吃,穿不能穿,一个就是天价!
还让猪头三搞什么广告,恒久远?一颗永流传?购买过的男子需要登记灵魂波动,此生不能买第二个!害的二狗花了两万金分买了个破戒指!”
糖就差指着丞的鼻子骂了。
“这东西,是木主出的主意,不是我,我没有这么心黑,再说了,爱美之心,爱美之心……情义嘛,无价,无价”
反正黑心的中间商在赚差价。利用信息不对称,做到了极致。木主原先反对垄断贸易,可一个大胆的计划制定后,他发现,他需要钱,很需要,一大笔钱,天文数字一般的钱!
眼前的一幕幕,看的司马彦心惊肉跳。老夫,究竟听到了什么?!千百倍的利润,都在商君手里,他还他娘的去打猎?千古第一狠人啊。完了,史家之绝唱就是我了……
“柱子需要钱,很多,很多。”丞没有喊木主。
“荆虎呢?我儿子结婚,他还能不能回来?”
“他去稷上学宫了。”
“又去执行什么光彩任务了?我之前对外贸易,还接触了刘大刀的儿子刘治,没想到连他也成了暗部编外人员。
现在外面的媒体可是把商地骂成了一坨屎,臭不可闻的那种!你花钱找骂,做什么?”
“我希望您支持我,尤其是商贸这块儿。您也知道,有些事儿,无关能力,只能瓜镇的人去做。”
“那你告诉老子,你们这些崽子想干什么!还知道老子是瓜镇的人,是看着你光屁股长大的长辈儿?可老子现在就觉得你看我们这几个老家伙,碍眼的很,老子就这么不可信?”
司马彦小心翼翼的问到“要不……我先,出去?”
“司马先生可不能走,保密符都签了,我自然信你的。”
作为商君黑料的最大记录者,司马彦签订了二十年的保密符文。当然,可以由丞单方面解约。
稷上学宫,稷上城。标榜为自由之都的城,因其自由,所以混乱。
荆虎乘坐齐国万里公司(我们以后喊这样的组织机构为公司)的航班,前往暗部早就设好的秘密地点。
高空极速飞舟,不计高能矿石的消耗,不计核心模块的损耗,号称万里半日达。所以两天,他就从商地到了稷上城。
稷上城。荆虎一身武者装扮,混迹在寻找机会的修士大军里,端的是毫不起眼。
毕竟,三阶修为在这里遍地都是,充其量也就是城内大户,看家护院头领的材料。
稷上城,每年二十多万天才前来学习,携带百十个仆从的那都是小到不能再小的贵族。
不提所需要的丹药,武器,材料,法符这样的硬需求,就是服装,飞舟,豪车,美妆,奢侈品……总之,只要你有一席之地,不怕东西卖不出去。所以这里,就是人间最大的销金窟,这里势力纷杂,全在地下,每天都有新的势力崛起,都有新的势力消失。当然,只限于地下。
明面上,这里和气生财。因为你不可能让金主在混乱危险的环境里,愉悦的消费。
血呼啦差,腥臭脏乱的环境里,干啥它爽,吃啥它香?
所以新来的暗部,在这里小鱼小虾都算不上,顶多是海洋里的藻类植物。
一个最高三阶的小队,除了夹起尾巴做人,别无选择。
而荆虎此行,任务只有一个,毁了稷上先生毛远光闺女毛果芸的一条胳膊和一条腿!
那可是稷上先生的闺女,荆虎和这个暗部小队都抱着壮烈牺牲的心理预期了。可暗部已经盯梢了三个月。发现,任务好像并不难……
毛远光这个财经系的稷上先生过的并不如意,自身修为也就归一境。财经系啊,冷门的一匹……要不是为了保证学宫学术的多样性,或许就取消了。
在这个伟力集于一身,集于一族,集于一国的世间,金融算个屁啊,没钱了,剥削就好了啊。
修行,才是唯一的真理。
在稷上学宫学得一身经济本事,也不过是去三国财部做个小吏。能考进来的天才,谁不是奔着远大理想去的?
……
十一月一日,毛果芸如同往日一般,下了学,坐着稷上学宫标志的私家车回家……行至偏远处时,迎面撞来一辆灵车……
那是一个花季少女啊,换个人可能就会回去问问那个禽兽,到底想做什么!
可荆虎不会去问,他在暗部,木桃可以活的很好。
丞哥儿虽然酷辣,对自己人却是没的说,而且他说了,毛果芸不能死,而且他会给她一个造化,作为补偿。
这是一场意外,那边的检测阵两个月前就坏了,因为偏远,且三个月前新来的检修人员一直忙着修市区的检测阵。
近期有几个底下势力忙着抢地盘,检测阵总是第一个遭殃……所以,新人手慢,偏远的就一直没修。
开车的仆人死亡,毛果芸一条胳膊一条腿当场化为肉泥,而肇事者也逃逸了。
以毛远光的能力,也就查到这里了。
所有的调查都指向一个真相,这就是个意外,再普通不过的意外。
稷上学宫,药学院里。
毛远光神色憔悴,红着眼睛问药学院的好友张先生,“景兄,真的接不回来吗?”
“碎的太厉害了,我们确实是无能为力……”
“她才16啊!”说罢,这个大男人哭了起来。
“唉,听说月刀峰有一药,不论多少年的旧伤残疾,都可以断肢重生。”
“什么药?!”
“月神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