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的舌尖看起来软软的，许灿品尝过很多次，不仅软还是甜的。
许灿喉结不自觉的滚动一下，身上莫名有些燥热。
甜的！
夏寒舒眼中的警惕瞬间消散，把那颗草莓含进嘴里。
是甜的。
夏寒舒试探的咬下，很轻易的就咬碎了糖霜。
清甜的汁水爆开，似乎比记忆里要好吃的多。
夏寒舒的眼睛都满意的眯了起来，身上那些烦躁的气息似乎都跟着消散了些许。
是了，从来不是这些东西难吃，还是被针对的不幸的自己。
虽然对这些味道很满意，但夏寒舒还是从心理上抗拒进食这件事，他的胃也不适应吃太多东西。
所以，夏寒舒也就只吃了那一个，其他的也只动了一两口。
许灿欣慰的把凉了的食物收好，准备等会拿下去喂流浪猫。
少吃点挺好的，等会可以多吃点晚饭不是吗？
夏寒舒自从手术醒来后，都很平静，像是个没有情绪的木偶。
具体说，应该是从那天看到许灿和裴庭琛吻在一起，情绪起伏就一直不大，平静的让人担心。
许灿不明白夏寒舒为什么这样，连夏寒舒自己都不明白，但所有人都怕哪天他会突然爆发。
许灿想过，夏寒舒或许会崩溃，会哭，会歇斯底里，也或许是极度亢奋，但没想到竟会是狠心的抛弃自己。
手里的书被磋磨的起了毛，字都变得模糊，需要靠轮廓辨认，但好在，夏寒舒这一下午都没翻页，被折磨的也只有那一页纸。
“许灿。”他轻声说。
闻声，许灿拿着锅铲从厨房跑了过来，“怎么了夏夏？”
“你走吧，下次想死就躲远点，别来碍我的眼。”
咣当一声，手里的锅铲落地，米色的地板上粘上一块不大的油污。
许灿脸上的笑容凝固，无措的看着夏寒舒，指尖微微颤抖，周围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变得稀薄起来。
“为什么？我做错什么了吗？”许灿十分勉强的扯出一抹苦笑，试图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绝望。
“没有，但是我讨厌你，我想我没有理由要留一个我厌恶的人在身边。”
“而且，我的男朋友会来照顾我，我想他应该不希望看到你住在我家。”
身上的血液似乎都冻住了，许灿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男朋友？夏寒舒什么时候有了男朋友？
是那个叫湫湫的小鸭子，还是那个唐誉？
许灿有些癫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他好像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他不死心的继续问，“是谁？你爱他吗？”
夏寒舒低下头，看着手里的书，一下午了，他甚至不知道上面都写了哪些字。
“楚政霖，爱他的…”
“呵？你说什么？”许灿跪在夏寒舒脚边，抓着他的膝盖，仰头看着他。
“你爱他？哈哈哈哈哈哈，夏寒舒，你爱他？”
许灿颤抖着身子从地上爬起来，单膝压在沙发上，拽住夏寒舒的衣领。
“骗子，骗子！”
“夏寒舒，你骗人！你不爱我，你根本就不爱我，骗子！”许灿歇斯底里的大吼。
“你爱他？你说你爱我的，你说的！”
“你不爱我，你爱我怎么会忘了我，你爱我怎么会这么快爱上别人，骗子！夏寒舒你就是骗子！”
“我不走！这辈子你都别想摆脱我！不管你爱谁，你都是我的！就算你死了，尸体也是我的！”
“就算是下了地狱，也只能跟我一起！”
“你凭什么忘了我？你要爱我，要恨我！你玩像报复夏语安一样报复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冷漠？为什么！”
话落，许灿再也不管夏寒舒的抗拒，直接吻了上去。
他指腹按上夏寒舒的喉结，迫使他张开嘴，疯狂的掠夺着夏寒舒的领地。
夏寒舒身子本来就还病着，挣扎都没什么力气，就只能趁着换气吐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
那熟悉又令人厌恶的血腥味再次在口中散开，腥甜的味道让他更不好受。
“放…唔…”
许灿粗暴的扯着夏寒舒身上的衣服，领口的扣子直接被扯了下来。
他急切的摸上那思念已久的肌肤，但摸到夏寒舒腰腹上缠着的纱布时，粗暴的动作瞬间停住了。
许灿四肢僵硬的慢慢松开夏寒舒，此时像是犯了错的孩子，无助又惶恐。
他不敢去看夏寒舒的表情，但更怕夏寒舒就此抛弃他。
许灿甚至在想，要不就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夏寒舒关起来。
如果什么都得不到，那他更愿意得到夏寒舒全部的恨，那至少证明在夏寒舒心里，还有他的位置。
夏寒舒嫌恶的擦去唇角的口水，毫不留情的抬拳朝着许灿脸上挥去。
许灿没有躲，生生挨下这一拳。
“混蛋！”
夏寒舒气的胸口剧烈起伏，但想到许灿刚才的控诉他又不忍心说出更难听的话。
夏寒舒给自己拢好衣服，转身回了自己房间。
许灿无措的看着关上的房门，见不到夏寒舒让他并不平静的心绪再次陷入恐慌。
他踉跄的爬到夏寒舒的卧室门口，指甲扣着门上的木雕花纹，头一下下磕在冰冷的上面是，但又不敢太用力怕吵到夏寒舒。
他疯狂的扯着自己的头发，想让自己冷静些，但看不到夏寒舒，让他无比的绝望又恐惧。
带着哭腔的呢喃在门外响了一整夜，但房间隔音太好了，夏寒舒一句都没听到。
夏寒舒第二天是被疼醒的，昨天他心里堵的难受，实在吃不下东西，索性就吃了两片安眠药睡了。
可谁知，他那不争气的胃才几天就被养娇气了，才一顿没吃，就疼得厉害。
他从床上爬起来，在衣柜里找了件薄款的白色羊绒衫套上。
他记得昨天许灿是在做饭的吧，那现在热热应该也能吃吧。
这么想着，夏寒舒打开了房门。
许灿本是靠着门的，这么一开门，他直接倒在了地上。
他睁着红肿的桃花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夏寒舒，眼里似乎还闪着光，是失而复得的喜悦。
“老婆…”
夏寒舒心脏剧烈的跳动一下，他甚至分不清他现在是生气更多，还是心疼更多。
好吧，他承认他后悔了，昨天不该说那些话的，就算要断了，也该慢慢来，最起码要让许灿有个适应的过程。
当初是他说喜欢许灿要追他的，也是他给了许灿承诺，现在这样，可能真的很过分吧。
夏寒舒用脚背轻轻踢了踢许灿的膝盖，“饿了，去做饭。”
许灿一夜未睡，现在大脑显然有些反应不过来，怔愣茫然的看着夏寒舒，像是在确定刚才不是他的幻听。
夏寒舒眉心微蹙，薄唇轻轻抿起，“我说我饿了，你要是不愿意就去点外卖。”
“我这就去做饭！”
许灿立马笑着从地上爬起来，但又有些不敢相信。
他小心的伸出手，试探着戳了戳夏寒舒的手背。
能摸到，还是热的！
他的宝贝老婆心软了，是不是不会赶他走了？
许灿飞奔去了厨房，不一会饭菜的香味就传了出来。
许灿的热腾腾的米粥摆在夏寒舒面前，又小心的坐了过去，试探着朝着夏寒舒的肚子伸出手。
夏寒舒安静的看着他的这些小动作，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阻止许灿，可许灿那副样子太可怜了，他有些狠不下心。
温暖的手掌盖在肚子上，轻轻揉着刺痛的胃部，让夏寒舒没那么难受了。
见夏寒舒没反抗，许灿又坐的更近了些。
热乎乎的米粥下肚，那绞痛这才缓解了些。
许灿心疼的捏了捏夏寒舒脸上那点少的可怜的软肉。
他昨天怎么能忘记给夏寒舒做饭！
只要想到夏寒舒可能胃疼了一整晚，许灿就难受的喘不过气来。
“我去给你冲杯胃药？”
夏寒舒有些错愕的看着许灿，他好难受，好想抱着许灿，如果那些背叛只是一场噩梦该多好。
“夏夏？”
夏寒舒局促的收回视线，轻轻点了点头。
昨天，许灿是以为要和夏寒舒在这里生活很久的，所以乱七八糟的东西买了很多，恰好也准备了些常备药，这会刚好用上。
许灿冲好胃药，又等到温度不烫手了，才端给夏寒舒。
和吃饭比起来，夏寒舒喝药要痛快的多，不会磨磨蹭蹭的让人哄着吃，许灿有时候怀疑夏寒舒的味觉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
夏寒舒喝完药，垂眸看着桌面，许久后轻声开口，“昨天…你暂时可以留下。”
许灿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紧紧盯着夏寒舒，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夏夏，你不赶我走了吗？”
夏寒舒轻咳一声，心里多少有些纠结和懊悔。
他不该这样的，决定好的事怎么能一再反悔呢？
夏寒舒自嘲般轻笑一声，好像每次一遇到有关许灿的事，他就很容易摇摆不定，从前是，现在也是。
这时，夏寒舒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来电显示是“楚政霖”。
许灿的身体瞬间僵硬，他艰难的移开眼，但那手机铃声却非要往他耳朵里挤，提醒他昨天两人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