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我，前顶流Up主，现在在球场捡瓶子？！
李默的意识是在一阵刺耳的塑料摩擦声和酸馊汗味中苏醒的。
“哐当——哗啦啦——”
他猛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想象中白色的天堂或者炽热的地狱，而是一个巨大无比的、半透明的绿色编织袋。袋子里，密密麻麻塞满了捏扁的矿泉水瓶，几个残留着黄色液体的瓶子正滚到他脚边。
而他自己的手上，正戴着一副脏兮兮的劳保手套，握着一把长长的铁夹子。
“我……艹？”
李默，前世Id“默然窒息”，b站生活区百万粉Up主，靠着一手绝妙的剪辑、犀利的吐槽和堪比“喜马拉雅”专业声优的嗓音，做的“当代年轻人网易云式崩溃实录”系列视频曾火遍全网。就在他熬夜剪辑最新一期视频（主题是：当你的努力像滴滴出行的拥堵费一样，越努力越心塞）时，眼前一黑……
再睁眼，就来到了这里。
一股陌生的记忆涌入：李默，19岁，浙江职业足球俱乐部（浙江队）主场——湖州奥体中心的……临时矿泉水瓶回收员。工作是比赛结束后，快速清理看台上的垃圾，重点是回收可以卖钱的塑料瓶。
此刻，一场中超联赛刚刚结束，浙江队2比1惊险战胜了来访的武汉三镇。球迷正在退场，留下满看台的狼藉。李默的“工位”，就是这片欢呼与失落交织过的战场。
“小李，发什么呆！赶紧的！东看台那边瓶子多，去晚了被老张头抢光了！”一个穿着同样橙色马甲的大婶冲他喊道，手里的大袋子已经半满。
李默低头看了看自己瘦弱的胳膊，又看了看这堪比垃圾山的看台，内心一片哀嚎。
b站顶流Up主？喜马拉雅潜力声优？重生成了捡瓶子的？！这重生通道是滴滴出行的系统派单吗？直接给我派了个地狱难度、还是最不赚钱的“拼车单”？！
他前世视频里吐槽过“福报”，吐槽过“内卷”，但万万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这么直接——直接让他亲身体验底层“福报”来了！
“妈的，这剧本比我在网易云上听过的所有emo歌加起来还致郁……”他欲哭无泪，下意识地想摸手机拍个vlog素材，结果只摸到了马甲口袋里一个破旧的、只能接打电话的诺基亚板砖机。
得，连4G网络都没有，别说发视频，想刷个b站动态解闷都是奢望。
求生欲（主要是怕被扣工资）让他不得不行动起来。他笨拙地挥舞着铁夹子，开始“哐叽哐叽”地夹瓶子。那动作，僵硬得就像他早期视频里被粉丝狂喷的“废物演技”。
一边夹，他前世的职业习惯却不由自主地开始“分析”现场：
“啧，主队球门后这片区域，瓶子捏得最扁，情绪发泄得很彻底啊，看来对方前锋没少在这边浪费机会。”
“主席台旁边那片，瓶子剩水最多，还有不少没开的，果然是‘贵族’区域，看球都这么克制？”
“哎呦，这个瓶子飞得够远，从上层看台直接干到了下层，这得是多大的怨念？堪比我在游戏里抽卡连跪时扔鼠标的力度了。”
他甚至开始脑补b站弹幕：
“前方高能！Up主即将解锁‘捡瓶子の艺术’！”
“这夹瓶子手法，我奶奶看了都摇头。”
“关注了，就想看Up主今天能捡够一顿饭钱不。”
想着想着，他自己都气笑了。
就在他机械地重复着“弯腰-夹取-投递”的动作时，一阵风吹过，一张被丢弃的球队战术简图（可能是某个球迷自己画的）飘到了他脚下。他本能地瞥了一眼。
图上简单画着浙江队的阵型，用箭头标注着主要的进攻路线。非常粗浅，但李默的目光却停留在了对方防守区域的一个空白点。
前世做视频，为了找梗、分析热点，他练就了强大的信息捕捉和逻辑梳理能力。此刻，这个能力似乎被动触发了。
“不对啊……”他盯着那个点，喃喃自语，“浙江队今天赢是赢了，但进攻打得也太便秘了。两个进球都是靠个人能力蒙的。对方这个肋部空档，明明可以利用中锋回撤做墙，然后边后卫前插倒三角……这么简单的套路，怎么全场一次都没打出来？教练组的战术板是滴滴出行的地图吗？只规划主干道，不管小路优化？”
他越想越觉得不对劲，捡瓶子的动作都慢了下来。他甚至能脑补出，如果让他来剪辑这场比赛的集锦，他会怎么吐槽：“浙江队的进攻，就像在喜马拉雅上听一部演播极差的有声书——节奏拖沓，重点不明，偶尔有个小高潮，还tm是别人帮衬出来的……”
“喂！那个新来的！别偷懒！” 监工的吆喝声把他拉回现实。
李默一个激灵，赶紧弯腰继续干活。但那个关于战术空档的念头，却像一颗种子，在他心里发了芽。
他一边捡着瓶子，一边开始更加仔细地“阅读”这片战场。不同区域的垃圾种类、瓶子的破损程度、甚至丢弃的零食包装……都成了他分析球迷情绪和比赛过程的“数据”。
“西看台角落瓶子少，但纸巾多，看来是死忠粉区域，紧张得手心冒汗都没空喝水？”
“客队看台那边，瓶子扔得最分散，看来是输得没脾气，提前退场了？”
这种独特的“赛场复盘”方式，让他枯燥的工作莫名多了点趣味。他甚至开始用网易云歌单的分类法，给捡到的瓶子分类：“激情摇滚区”（捏爆的）、“治愈民谣区”（喝光的）、“抑郁慢核区”（没开盖的）……
就在他沉浸在自己的“行为艺术”中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叔叔，这个瓶子给你。”
李默抬头，看到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浙江队小球衣的小女孩，正举着一个空瓶子递给他，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呃……谢谢。”李默接过瓶子，心里有点暖，又有点酸。叔叔？我才十九啊！看来这工作催人老。
小女孩的妈妈笑着对李默说：“辛苦了，师傅。”
李默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看着母女俩离开的背影，又看看自己手里沉甸甸的垃圾袋，李默深吸了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汗味、塑料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草香。
不行！我不能真的一辈子捡瓶子！
虽然起点低到了地心引力，但老子前世可是靠脑子吃饭的！b站百万粉靠的不是颜值，是创意和洞察力！
捡瓶子怎么了？球场每个角落的瓶子分布，就是最真实的“用户反馈”（球迷情绪）数据！
战术简图怎么了？再粗糙也是信息！
就连小女孩递来的瓶子，都他妈是人间温暖的能量补给！
既然暂时离不开这里，那我就要做整个中超、不，是整个体育界最牛逼的矿泉水瓶回收员！
我要用我b站Up主的洞察力，从这些被丢弃的瓶瓶罐罐和零星信息里，分析出球队的命门！
用我喜马拉雅声优的潜力（虽然现在没啥用），将来也许能忽悠……啊不，是沟通！
用我玩转网易云emo情绪的共情力，理解球员和球迷的心态！
他看向球场中央，那里灯光璀璨，草皮如茵。队员们正在谢场，享受着胜利的欢呼。
那里，是他暂时无法触及的舞台。
但在这里，在看台的垃圾堆里，他或许能找到一条独一无二的、通往那个舞台的……蹊径。
一个靠“捡”出来的逆袭之路！
“浙江队，你们等着。”李默用力将最后一个瓶子塞进爆满的编织袋，嘴角勾起一丝前世做视频时那种熟悉的、带着点戏谑和挑战意味的笑容，“等我捡够了‘数据’，再给你们来个全方位的‘赛后复盘’和‘优化建议’！保证比你们教练组的ppt更犀利！”
当然，这话他现在只敢在心里说。
眼下最实际的目标是——赶紧把这片看台收拾完，然后去找那个老张头，把西看台的“富矿”区抢回来！捡瓶子，也是讲滴滴出行般的效率和地盘意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