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预警，有那么点暧昧。】
聊什么？奈费勒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明白与方既明相处需要主动才能推进关系，可是……主动之后又该做什么呢？
方既明裹着被子坐起身，先开了口：“我能抱抱你吗？”
奈费勒眉梢一挑：“你……只要不影响正事，怎样都可以。”
他相信方既明不会做什么过分的事。
方既明不明白，一个拥抱怎么会扯到影响正事上了，仿佛抱一抱就有可能成为千古罪人似的。
他一把将奈费勒扛起，传送回对方房间。
奈费勒的头发在被平举竖放的过程中散落下来，他揉了揉被硌疼了的腰：“这就是你说的‘抱’？”
“当然不是。”方既明帮他把发丝顺上去，“既然不能影响正事，那我们就先把今天的事情都忙完再抱。”
奈费勒非常满意方既明的自觉。
只是等两人忙完，又到了深夜。
方既明往旁边一靠，脑袋搭在了他的肩上：“现在你没什么重要的事要思考了吧？”
他感觉到奈费勒在点头。
“那就快睡觉，”方既明眼睛一亮，兴奋道，“我要和你一起睡。”
奈费勒却突然站起身，后退了半步：“我还没准备好。”
他后退半步的动作是认真的吗？
方既明坐直身子看向他，撇撇嘴：“那你要准备什么就快去准备一下。”
“我说的是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啊……
方既明先一步爬到了他的床上，钻进被子里，反客为主：“哎呀，我又不对你做什么。”他掀开被子拍拍床，“速来！”
奈费勒开始怀疑自己对方既明的认知是不是出了问题，现在的方既明就像那只养熟了的小鹦鹉，好像并不需要别人主动就会自己飞过来。
不，还是需要他主动打破界限，否则方既明一个人悄悄纠结十年都不会有什么实质上的进展。
方既明见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似乎对此有点不情愿，于是叹口气，从床上飘回了书桌前：“我明白了。你不用照顾我的情绪，不用勉强自己为我做不情愿的事。放心好了，你拒绝我我也不会伤心，你就当昨天什么都没发生，我会和以前一样和你相处，放心……”
自从方既明死后，奈费勒听不到魂魄的心声，方既明就会在他面前说好多好多话，把自己的心声都倒出来给他听。
奈费勒打断他的碎碎念：“我只是还不习惯与人肢体接触。”
见方既明明显不信，他补充道：“我知道你现在也有读心的能力，只是不想对朋友用，你……随时可以听听我的想法，验证我是否真诚。”
方既明瞥了他一眼：“你又不是不知道，心声是可以控制的。”
他嘴上这么说着，但整个人明显又明媚了起来。
对方既明来说，在看见自己完整的内心、看到自己所有的缺点后，还能接受自己的奈费勒简直太伟大了。
他原地消失了几秒，把自己的被子搬了过来，放在奈费勒的床上：“这样就不会碰到了。”
“好。”
听到奈费勒应允，方既明生怕他反悔似的，利落地铺开被子躺好。
奈费勒神色自若地坦然在方既明面前更衣，将褪下的衣物整齐地叠好放在床头。
方既明本打算翻过身回避一下，却突然反应过来他们现在关系已经不一样了，便假装捂住眼睛，但指缝却张得很大，奈费勒一眼就能发现他在看。
虽然袍服之下还有里衣，但美人更衣的画面依然赏心悦目。
方既明得到默许，一边明目张胆地瞄一边问：“为什么你对被看无所谓，却不喜欢肢体接触呢？”
奈费勒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指出：“你脸红了。”
“啊？”方既明搓搓脸，下意识否认道，“光线问题，是你的错觉……不对，我一个魂魄怎么可能脸红！你休想转移话题。”
奈费勒眉眼微弯，将睡袍带子系成一个规整的结，回答道：“注视是单向的，不会改变距离，但触碰会让界限变得模糊。
“哦哦。”方既明感觉以他们现在的关系，保持界限没什么必要……哦对，就像奈费勒说的，他还不习惯。
他便尊重奈费勒的想法，打了个响指关掉灯。
……
“明。”沉寂了许久的黑暗中，奈费勒突然轻轻出声。
方既明是魂魄，本不需要睡觉，只是按人类的作息该吃吃该睡睡，才有存在的实感。
此时他当然听得到奈费勒的声音，立刻轻声回应道：“怎么了？”
“你要不……回自己房间睡？我睡不着。”
方既明试图再争取一下：“要不要我捏个身体留着陪你。”
奈费勒在旁边轻笑了一声：“你魂魄走了之后不就只剩下尸体了？我睡觉不需要在旁边放尸体。”
“……”方既明无语了两秒，“那我走？”
“嗯。”
方既明忽然反应过来什么：“可你刚才明明说，不影响正事就可以抱一抱的。”
“可以，因为是你。”奈费勒顿了顿，“但一直抱着会睡不着，耽误明天的效率。”
原来是这样！
方既明翻身，将奈费勒笼在了自己与床榻之间，两人并没有任何直接触碰。
黑暗中，奈费勒睫毛轻颤着，原本下意识转移的目光又从旁边移了回来，静静地与他对视。
方既明隐约察觉到，奈费勒此刻好像有那么一点点期待？
那他偏不抱。
“嘿嘿~”他贴近，依然没有任何触碰地在奈费勒耳边轻轻吹了口气，留下个莫名其妙的笑，便带着自己的被子一起消失了。
奈费勒这样极少与人有肢体接触的家伙，皮肤的敏感度一定非比寻常。
果然如方既明所料，奈费勒又迎来了一个不眠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