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渊像一头蓄势已久的雪豹,从雪地中暴起,身上覆盖的白布被震飞,露出那身暗沉如夜的麒麟铠。
陨铁陌刀卷起漫天风雪,带着一往无前的惨烈气势,化作一道撕裂天地的黑色闪电,朝着最近的那座骨碑猛扑过去。
“咕咕(敌袭)——!”冰谷中,终于有荒人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警报。
陈渊的速度快得超出了视觉的捕捉,他根本不理睬两侧雪丘后嚎叫着冲出的荒人守军,眼中只有那座铭刻着扭曲符文、绿光狂闪的骨碑!
“碎!”
怒吼声压过了风啸!陨铁陌刀带着他全身的力量,以及“陷阵之志”天赋引动的磅礴气血,狠狠劈砍在骨碑的中段!
“咔嚓——轰隆!!!”
巨响在冰谷中回荡,坚逾精钢的骨碑,从被劈中的地方开始,蛛网般的裂痕瞬间遍布全身,紧接着轰然炸开。
无数惨白的碎骨和冰碴混合在一起,向四周激射,那幽绿的邪光发出一声尖锐的哀鸣,彻底熄灭。
“杀——!”
鸳鸯双眼赤红,从雪地中跃起,陌刀在他们手中化作一道道银亮的死亡弧线,狠狠砍向那些刚从雪丘后冒头、还没搞清楚状况的荒人。
刀锋切开厚重的兽皮,斩断脆弱的骨骼,热血泼洒在雪地上,瞬间冻成暗红色的冰。
冰谷内彻底乱了套,另外两座骨碑下的荒人巫师仓促地举起骨杖,试图吟唱法术,引导兽群反击。
但默默和他的弩手们没有给他们机会。
占据着高点的弩手们,如同雪原上的死神,冷静地扣动机扩。一支支致命的弩箭穿过风雪,精准地找上那些正在施法的巫师!一个巫师刚举起骨杖,绿光才亮起,咽喉就被弩箭穿透,吟唱变成了嗬嗬的漏气声。另一个试图躲到骨碑后面,却被角度刁钻的弩箭从侧面射穿了太阳穴。
失去了统一的指挥和法术支援,冲出来的荒兽和荒人战士虽然凶悍,却像没头的苍蝇,被陌刀军分割、包围。
陈渊劈碎第一座骨碑,毫不停留,陨铁陌刀指向左侧的第二座骨碑。
“鸳鸯!随我来!”
“得令!”鸳鸯浑身是血,大多是敌人的,他带着一队士兵,紧跟陈渊,直接插向混乱的敌群。
挡路者死!
陈渊的陌刀前面只有一团银白的死亡风暴,任何敢于靠近的荒人或者荒兽,都在瞬间被绞碎。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技巧,纯粹是力量与速度的碾压,硬生生在敌群中杀出一条笔直的血路,冲到第二座骨碑前。
守护这座骨碑的,是几名身材格外高大、穿着完整骨甲的荒人精英,它们咆哮着,挥舞着沉重的骨锤和骨刀,迎向陈渊。
陈渊眼神一厉,不闪不避,陌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劈而下。
“锵!”
刺耳的撞击声。一名荒人精英连人带骨锤,被从中劈成两半。另外几名荒人精英的攻击也到了,骨刀砍向陈渊的侧翼。
陈渊身体微侧,麒麟铠的肩甲硬生生扛住一记骨刀劈砍,爆出一溜火星,而他手中的陌刀已顺势回扫!
“噗!噗!”
两颗硕大的荒人头颅冲天而起,无头的尸体还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喷着绿色的血液,踉跄几步才倒下。
眨眼之间,几名精英护卫全灭,
陈渊踏步,腾空,陨铁陌刀再次高举,如同天神罚罪,轰然劈落。
“轰——!”
第二座骨碑步了第一座的后尘,在惊天动地的巨响和四散飞射的碎骨中,崩塌,绿光湮灭。
只剩下最后一座骨碑,还孤零零地矗立在冰谷的最深处。
碑下的荒人巫师脸上露出了绝望的疯狂,他挥舞着骨杖,将全部的绿光收缩,凝聚成一面厚实的绿色光盾,死死护住骨碑的基座。
同时,残余的所有荒兽和荒人战士,都像发疯一样,不顾一切地冲向陈渊和鸳鸯他们,试图用生命拖延时间。
“大哈!顶住他们!”陈渊厉声喝道。
“放……放心!”大哈发出蛮牛般的咆哮,猛地向前一撞,将一头冲过来的荒兽撞得趔趄后退,他身后的士兵也齐声怒吼,陌刀疯狂刺出,将涌上来的敌人死死挡住,战线瞬间变成了血腥的绞肉机。
默默在高处看得分明,所有弩箭都集中射向那面绿色光盾,但弩箭撞在上面,只是激起一圈圈涟漪,根本无法穿透。
陈渊也看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冰冷空气灌入肺腑,却点燃了更旺的战火,催动天赋和气血,陨铁陌刀斜指地面,一股更加深沉、更加厚重的气息,开始从他身上弥漫开来,他一步踏出,都像巨象踩地,沉稳无比,速度却快得惊人,他无视了那些扑上来挠痒痒般的攻击,目光只锁定着最后那座骨碑,和碑下那个脸色惨白、拼命维持光盾的巫师。
距离在快速拉近!
五十步!三十步!十步!
巫师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他尖叫着,将骨杖狠狠插入雪地,那绿色光盾光芒大盛,几乎凝成了实质。
陈渊双手握紧陨铁陌刀,全身的力量连同意志,都灌注于这一刀之中,刀身周围的空气发出低沉的嗡鸣,就是一记直劈,没有花哨的动作,最简单,最直接,也最霸道!
刀锋落下!
那面凝聚了巫师全部力量的绿色光盾,在陨铁陌刀面前,如同阳光下的冰雪,瞬间消融、破碎。
刀锋毫无阻碍地,切过了后面巫师的身体,将他连同那根骨杖,一起劈成了两半。
然后,刀势未尽,狠狠劈入了最后一座骨碑的基座!
“嗤——咔嚓——”
令人牙酸的声音响起。骨碑从底部开始,出现一道笔直的黑线。黑线向上蔓延,整个碑体微微摇晃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带着一种绝望的倾斜,向着一边倒塌下去!
“轰隆隆……”
倒塌的声音被风雪声吞没大半,但那股邪异的能量波动,却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于无形。
冰谷中,残余的荒人和荒兽,发出了最后一声绝望的哀嚎,它们身上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动作变得迟缓,眼神涣散。
战斗,结束了。
风雪依旧,但那股笼罩在泰梅尔上空的压抑感,已经消失。
士兵们拄着陌刀,站在原地大口喘息,激战后的疲惫和寒冷才如同潮水般涌上来,让很多人几乎站立不稳,但是有七名士兵没能站起来,永远留在了这片冰天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