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丰楼雅间内,精美的早点已琳琅满目地铺满了整张八仙桌。金玉满堂的炸虾球红亮诱人,樱桃肉如同玛瑙般晶莹剔透,八宝葫芦鸭造型威武香气扑鼻,拔丝山药拉出长长的糖丝,蜜汁糯米藕丸透着诱人的甜香……再加上清炒时蔬的翠绿、文思豆腐羹的精致、热气腾腾的驴肉火烧和素三鲜蒸饺,整个雅间都弥漫着令人垂涎的香气。
何雨水和娄晓娥早已按捺不住,小肚子早就咕咕叫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满桌佳肴,口水都快流下来了。谭雅丽笑着正要给她们夹菜,何雨柱却微微抬手制止了。
他的眼神投向雅间紧闭的门扉,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强大的神识如同无形的触角,早已穿透了喧嚣的酒楼,清晰地“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正带着一丝疑惑和匆忙,在陈经理恭敬的引领下,踏上楼梯,正朝着雅间走来。
“雨水…”何雨柱的声音带着温和的笑意,打破了等待开饭的宁静,“你爹到楼下了,一会儿就进来了。”他看向正眼巴巴瞅着樱桃肉的妹妹,“你也快两个月没见到爹了吧?想不想念啊?”
何雨水一听“爹”字,立刻从美食的诱惑中回神,大眼睛先是茫然了一下,随即爆发出巨大的惊喜:“爹…爹来了吗?”她扭着小身子看向门口,小脸上满是期待,但紧接着,一个更“现实”的问题冒了出来,“爹能给我买好吃的吗?爹…给多多的钱钱买好吃的吗?”
童言无忌,问得直白又可爱。何雨柱、谭雅丽,连带着娄晓娥都忍不住笑了起来。小孩子的心思,总是离不开好吃的和好玩的。
何雨柱揉了揉妹妹的小脑袋:“那就看雨水乖不乖了。”他故意逗她,“哥哥不是给了你钱钱买吃的吗?你还想你爹给你买吃的?”
何雨水歪着头,非常认真地想了想,然后一本正经地回答:“等我有好多好多钱钱,就可以给哥哥买好多好多好吃的呀!”
这纯粹而真挚的童言,瞬间击中了何雨柱的心。他心中暖流涌动,看着妹妹清澈无垢的眼睛,笑容更深了:“雨水真乖,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话音刚落,雅间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请进。”何雨柱的声音恢复了沉稳。
门被推开,陈经理侧身让开,一个穿着朴素深蓝色工装、身材依旧魁梧挺拔、眉宇间带着岁月风霜却难掩精干气质的中年男人出现在门口——正是何大清。他的目光第一时间就急切地落在了屋内,当看到那个穿着漂亮公主裙、正惊喜地望着自己的小身影时,何大清的眼眶瞬间就有些湿润了。
“爹!”何雨水脆生生地喊着,小短腿一蹬,就从椅子上滑了下来,像只欢快的小鸟,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哎!宝贝雨水!”何大清的声音带着颤抖的喜悦和浓浓的思念,他一个大步上前,蹲下身,稳稳地将扑过来的小女儿抱了个满怀。他将脸埋在女儿带着奶香的小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的疲惫和离愁在这一刻仿佛都被驱散了。“想死爹了!爹的好闺女…你来看爹了…爹可高兴了!”
“爹…雨水也好开心!”何雨水用力抱着父亲的脖子,咯咯地笑着,然后献宝似的指向桌边的娄晓娥,“我和晓娥姐姐一起来看你了!来买好吃的了!”她还不忘强调此行的“主要目的”。
何大清抱着女儿站起身,听着她的话,不由得想起上次,才五岁的雨水从她那小包包里掏出厚厚一沓十元大钞(相当于当时普通工人几个月的工资)去买糖果和玩具,把自己都吓傻了的场景,心头顿时有点哭笑不得的头大。他这闺女,对“钱”和“好吃的”的概念,似乎被柱子惯得有点“超纲”了。
“爹,先坐下吃点东西吧。”何雨柱招呼道,“菜刚上齐,还是热的。”
何大清这才将目光从女儿身上移开,看向桌边。看到谭雅丽时,他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露出客气而略带诧异的笑容:“娄夫人?您也在啊?真是…好久不见了!”
他确实很意外。娄家是什么身份?谭雅丽又是何等优雅的人物?怎么会出现在保定,还和柱子、雨水一起?而且,看这满桌的豪奢早点,这气派…何大清的心头瞬间划过无数疑问,但此刻显然不是细问的时候。
谭雅丽微笑着颔首:“何大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她气质温婉,态度平和,丝毫没有世家夫人的架子。
“托您的福,还过得去。”何大清抱着雨水走到桌边坐下。
这时,一直安静地看着的娄晓娥也礼貌地开口,声音清脆:“何伯伯,你好!我叫娄晓娥。”她学着大人的样子,微微欠身。
何大清看着眼前这个穿着同样精致、粉雕玉琢的小姑娘,认出是娄振华的女儿,心中更是惊奇,面上却带着和蔼的笑容:“嗯嗯,晓娥真乖!长得真俊!”
何雨水在父亲怀里扭了扭,不甘示弱地强调:“爹!雨水也很乖!”
“对对对!”何大清赶紧低头,用胡茬轻轻蹭了蹭女儿嫩乎乎的小脸蛋,宠溺地笑道,“爹的乖宝贝最乖!天下第一乖!”
有了两个叽叽喳喳、天真烂漫的小丫头在,雅间里的气氛瞬间就变得无比欢乐和温馨。之前的种种疑惑、震撼都被暂时抛到了一边。何大清抱着雨水,谭雅丽照顾着晓娥,何雨柱则负责招呼父亲。五人围坐,开始享用这顿跨越了时空的、丰盛又奇特的保定早餐。
雨水和晓娥吃得小嘴油光光的,对各种新奇的点心菜肴赞不绝口。何大清看着女儿满足的小模样,脸上也一直挂着由衷的笑容。只是这满桌菜肴的精美程度和份量,依旧让他暗暗咋舌——柱子这排场,是越来越大了。
席间,何雨柱放下筷子,看向父亲,语气平常地问道:“爹,我们这次过来,打算在这边玩两天散散心,然后再回京城。你这边厂里工作忙吗?方便请假吗?”
提及工作,何大清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露出一丝无奈:“唉,厂里最近不知为啥,突然就忙起来了,任务催得紧。我这厨子也被摊派了帮着装卸原料的活儿,天天连轴转。”他看了看怀里正努力用小勺挖着拔丝山药的女儿,眼中充满了不舍和愧疚,“不过…难得雨水过来看我,闺女比天大!厂里再忙,我这当爹的,怎么也得请假!柱子你放心,爹一会儿就去厂里找领导说,请两天假,好好陪陪雨水!”
五岁的雨水似懂非懂地听着,听到“请假”两个字,立刻仰起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何大清:“爹请假!陪雨水玩!买好吃的!”
“好!爹请假!陪雨水玩!买好吃的!”何大清被女儿逗乐了,满口答应。
何雨柱点了点头:“那就好。爹,你吃完饭就去厂里请假吧,别耽误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很自然地将手伸进他那件看似普通、实则内有乾坤的中山装口袋。
在何大清、谭雅丽甚至好奇看过来的娄晓娥的注视下,何雨柱掏出了一个物件。
那是一个巴掌大小、扁扁平平、整体呈深灰色的长方形小盒子。它没有任何繁复的雕刻或者华丽的装饰,甚至连按键都寥寥无几(只有简单的数字键和几个功能键),光滑的塑料外壳在雅间的灯光下泛着一种极其内敛、却明显区别于这个时代任何塑料制品的质感。屏幕是灰黑色的,此刻是熄灭状态。
这个东西一出,雅间的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
何大清眼睛直了。他活了四十多年,在京城待过,在保定也见了不少世面,可从未见过如此奇怪的小玩意儿。这是什么?烟盒?不像。打火机?更不可能。收音机?太小了,而且没有天线和喇叭孔。他完全无法理解这到底是什么物件。
谭雅丽眼中也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讶,但她的反应更快,联想到柱子身上那些层出不穷的、超越想象的东西(比如门外那辆“霸天”),她立刻意识到这恐怕又是某种“未来之物”。她不动声色地捏了捏女儿的手,示意她不要多问。娄晓娥则纯粹是充满好奇地看着那个新奇的小盒子。
“爹,这个给你用。”何雨柱语气随意得像是在递一根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