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虫潮涌如黑色的潮水,顺着观星台的台壁向上攀爬,口器开合间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坚硬的石砖竟被啃出细密的齿痕。为首的沙虫足有手臂粗细,头顶长着根尖刺,闪烁着幽绿的光,显然带着剧毒。
“这些虫子是古城的‘守核卫’。”老者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和几个守城人正挥舞着青铜弯刀砍杀靠近的沙虫,“星核消失后,它们就成了无主的凶物,只要感应到星力就会疯狂攻击!”
风玄子将烟杆插进沙虫聚集处,烟锅里的火星爆开,烫得沙虫纷纷后退。“这虫子怕火!”他大喊着,从行囊里掏出火折子,点燃了随身携带的艾草捆。浓烟升起,带着刺鼻的气味,沙虫潮果然出现了片刻的混乱。
“趁现在!”阿竹催动星图玉佩,悬浮的光柱突然扩散,星点在半空中组成一道光网,笼罩住观星台。光网落下时,那些攀爬的沙虫被金光触及,瞬间僵直,随后化作齑粉。
但沙虫的数量实在太多,光网刚清理掉一批,台基下又涌出新的虫潮,甚至有几只狡猾的沙虫钻进了观星台的石缝,从内部啃咬台壁,碎石坠落的声音越来越密集。
“这样不是办法!”周衍挥刀砍断一只从石缝里钻出的沙虫,刀刃上沾着的虫血竟在冒烟,“得找到它们的源头!”
阿竹的目光落在观星台中央的凹槽上,玉佩的光柱正从这里源源不断地涌出。他突然想起老者的话——守核卫是因星力而躁动,那如果暂时收敛星力呢?
“大家屏住气息,随我收敛力量!”阿竹率先散去周身的星力,星图玉佩的光芒也随之减弱,光柱渐渐缩回,半空中的星网也淡了下去。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沙虫的攻势明显减缓,那些啃咬台壁的沙虫甚至停下了动作,在原地蠕动着,像是失去了目标。
“管用了!”苏娘惊喜道,她按捺住体内的生魂之力,果然没有沙虫再靠近。
老者趁机带着守城人退到观星台脚下,对着阿竹喊道:“沙虫的巢穴在古城地下的‘星脉’处!那里是星核当年汲取力量的地方,残留的星力最浓郁,只要毁掉巢穴,它们就会散去!”
“星脉在哪?”阿竹问道。
“跟着星纹走!”老者指向观星台地面的纹路,“这些星纹能指引方向!”
阿竹低头一看,地面的星纹在玉佩的微光下缓缓流转,最终汇聚成一道箭头,指向宫殿废墟的方向。他刚要动身,观星台突然又是一阵剧烈震动,台基的一角竟被沙虫啃塌,露出下面黑漆漆的洞口,里面传来更密集的虫鸣。
“它们要从内部攻上来了!”幽离一脚踹飞一只从洞口钻出的沙虫,对着阿竹喊道,“你去找星脉,这里交给我们!”
墨烬和周衍也纷纷点头:“快去!我们能顶住!”
阿竹不再犹豫,对着众人深深一揖,转身顺着星纹指引的方向冲下观星台。他收敛着星力,尽量不引起沙虫的注意,偶尔有漏网的沙虫拦路,也被他用破妄匕迅速解决。
宫殿废墟比想象中更大,坍塌的梁柱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星纹就刻在这些裂缝的边缘,像一条发光的蛇,蜿蜒向前。阿竹跟着星纹来到宫殿最深处,那里有一口枯井,井口覆盖着厚厚的石板,石板上的星纹最为密集,显然星脉就在下面。
他用力推开石板,一股浓郁的星力扑面而来,比观星台的残留力量强盛百倍。枯井深处传来“嗡”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唤醒了。
阿竹握紧星图玉佩,顺着井壁的凹槽向下攀爬。井壁上同样刻着星纹,随着他的靠近,纹路亮起,照亮了井底——那是一个巨大的地下溶洞,洞顶悬挂着无数石钟乳,每一根都闪烁着星芒,而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一团朦胧的光晕,光晕中隐约能看到无数星辰碎片在旋转,正是星核的雏形!
“星核……”阿竹喃喃道,眼眶有些发热。父亲毕生寻找的东西,观星台守护的根源,终于出现在眼前。
可就在他伸手想要触碰星核时,溶洞突然剧烈摇晃,石钟乳纷纷坠落。洞口传来幽离的大喊:“阿竹!快!沙虫潮往井底来了!”
阿竹抬头一看,井口处黑压压一片,无数沙虫正顺着井壁向下爬来,为首的那只沙虫比之前见到的大了三倍,头顶的尖刺泛着诡异的红光——那是沙虫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