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渊的兽语课堂总在清晨的林边草地,那时露水还没干,草叶上挂着水珠,能引来最不怕人的小动物。今天却有点不一样——他怀里多了个襁褓,里面裹着个粉雕玉琢的男婴,是半个月前在林边捡到的,孩子身上没别的,只揣着块刻着“辰”字的木牌,宸渊便给取了小名叫“辰宝”。
“先听,再学。”宸渊把辰宝放在铺着兽皮的石头上,声音放得极轻,怕吵醒孩子。围坐的几个小娃赶紧屏住呼吸,连平时最闹的小狼都乖乖趴在地上,耳朵却竖得尖尖的。不一会儿,一只灰雀落在旁边的树枝上,“啾啾”叫了两声。宸渊指了指灰雀,对小娃们说:“它在说‘这里有虫,一起找’。”
小娃们跟着学,“啾啾”的声音学得像模像样,灰雀竟真的又叫了两声,像是在回应。辰宝不知什么时候醒了,小脑袋转来转去,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灰雀,嘴里发出“呀、呀”的轻响。宸渊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脸蛋:“你也想跟小鸟说话?”
正说着,一只野兔从草丛里窜出来,慌慌张张地往林子里跑,嘴里还“吱吱”叫着,声音发颤。宸渊的脸色瞬间变了,他起身拦住野兔,指尖轻轻抚过它的背——野兔的毛都炸着,爪子上还沾着点泥土,显然是受了惊。“怎么了?”旁边的小娃小声问。宸渊没说话,只是侧耳听着,眉头越皱越紧:“东边的草,烧起来了。”
小娃们都慌了,刚想喊,就见辰宝突然伸出小手,指着东边的方向,嘴里“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小身子还微微发抖。宸渊心里一动,赶紧抱起辰宝,往东边跑——他知道这孩子不一般,捡到他的那天,辰宝就对着即将下雨的天空“呀”了两声,没过多久就下起了暴雨,像是能预知什么。
跑了没多远,就闻到了焦糊味,东边的草地果然着了火,火苗顺着风势往这边窜,还夹杂着小动物的惨叫声。宸渊赶紧放下辰宝,让小娃们去通知附近的族人,自己则吹了声长长的口哨——很快,一群苍鹰从天上飞来,宸渊指挥它们叼着树枝,扑打火苗;又召唤来林子里的小鹿,让它们用蹄子刨土,盖住刚冒头的火星。
辰宝被放在安全的石头上,小眼睛紧紧盯着火场,突然对着宸渊“呀”了一声,还伸手拍了拍旁边的水坑。宸渊立刻明白过来,让苍鹰叼着空的竹筒,去水坑里装水,再往火场上浇——这招果然管用,火苗渐渐小了下去。
等族人带着水桶赶来时,火已经基本灭了。宸渊抱着辰宝,走到被烧黑的草地旁,看着幸存的小动物,心里一阵后怕——要是没有辰宝的预警,这火不知道要烧到什么时候,会有多少小动物遭殃。
辰宝靠在宸渊怀里,小手抓着他的衣襟,嘴里“咿呀”着,像是在说“没事了”。宸渊低头看着他,心里软得一塌糊涂——这孩子就像上天派来的小福星,用他小小的方式,守护着这片林子,守护着这里的生灵。
后来,宸渊的兽语课堂上,多了个小小的身影。辰宝坐在宸渊怀里,听着小动物的叫声,时不时“呀”两声,总能准确地说出小动物的需求——灰雀饿了,辰宝会指一指地上的草籽;野兔找不到孩子,辰宝会对着某个方向“咿呀”,宸渊去看,果然能找到小野兔。
小娃们都喜欢这个小弟弟,会把自己的零食分给辰宝,还会带着他跟小动物玩。辰宝也不怕生,会伸出小手,轻轻摸苍鹰的羽毛,会对着小鹿笑,像是能跟它们说上话。
宸渊看着辰宝和小动物们玩耍的样子,心里满是感慨。他不知道辰宝的身世,也不知道这孩子为什么会有预言的能力,但他知道,自己会好好照顾这个孩子,教他听懂更多的兽语,教他守护这片他所珍视的土地和生灵。
夕阳西下时,宸渊抱着辰宝往回走,苍鹰在天上跟着,小鹿在旁边陪着。辰宝靠在宸渊怀里,慢慢睡着了,小脸上还带着笑。宸渊轻轻拍着他的背,心里暗暗想:以后,有我们在,一定护着你,护着这片林子,护着所有我们爱的人和生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