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府地牢,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腐臭的混合气味。
萧景汐被冰冷的铁链锁住手腕,吊在半空,脚尖勉强能触及地面。她身上的劲装已被鞭子抽得破烂,露出底下纵横交错的鞭痕,鲜血淋漓。头发散乱,脸色苍白,但那双眼睛,却依旧清亮锐利,如同雪原上的孤狼,死死盯着前方好整以暇坐在太师椅上的沈在舟。
“啧,真是硬骨头。”沈在舟慢悠悠地品着茶,欣赏着萧景汐的狼狈,眼中闪烁着变态的快意,“抽了这么久,连一声求饶都没有。萧姑娘,你这般模样,倒是别有一番风味,难怪能把那位鬼面小侯爷迷得神魂颠倒。”
萧景汐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声音因虚弱而沙哑,却带着不屈的傲然:“沈在舟,你也就这点手段。有本事,杀了我。”
“杀了你?”沈在舟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放下茶盏,站起身,踱步到她面前,用折扇抬起她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蹙眉,“那多无趣?我还要用你,引萧景淮那条大鱼上钩呢。”
他凑近她,目光在她染血的唇瓣和倔强的眉眼间流连,呼吸带着令人作呕的热气:“你说,若是他看到他高高在上、冰清玉洁的阿姐,被我剥光了像条狗一样拴在这里,会是什么表情?会不会当场疯掉?嗯?”
萧景汐瞳孔微缩,心底泛起寒意,但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你做梦。”
“是不是做梦,试试就知道了。”沈在舟阴恻恻地笑着,后退一步,对旁边的行刑手示意,“看来鞭子是不够意思了。换点……有趣的。”
行刑手会意,端上来一个炭火盆,里面烧着几根细长的铁钎,顶端已经烧得通红。
沈在舟拿起一根铁钎,在萧景汐眼前晃了晃,那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燎到她的睫毛:“听说萧姑娘武功高强,不知这经脉……还禁不禁得住烧?”
萧景汐闭上眼,不再看他。她知道求饶无用,只会助长这变态的气焰。她只能默默运转体内残存的内力,试图抵抗即将到来的剧痛。
“嗤——”
烧红的铁钎,毫不留情地烙在了她左肩的琵琶骨附近!那是武者内力运转的重要枢纽之一!
“呃啊——!”钻心蚀骨的剧痛瞬间席卷全身,萧景汐再也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不住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冷汗瞬间浸透了破烂的衣衫。空气中弥漫开皮肉烧焦的糊味。
沈在舟看着她痛苦扭曲却依旧咬紧牙关不肯求饶的模样,眼中兴奋的光芒更盛,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
“硬气!我就喜欢你这硬气的样子!”他变态地大笑着,又拿起一根烧红的铁钎,“让我看看,你能硬气到几时!”
就在第二根铁钎即将落下时,地牢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
“老爷!老爷!不好了!”一个管家模样的人连滚爬爬地冲进来,脸色惨白,“库房……库房着火了!火势很大,快要烧到……烧到那些‘药材’了!”
沈在舟脸色骤变!那些“药材”是他身家性命所系,绝不能有失!
他狠狠瞪了萧景汐一眼,丢下铁钎,厉声道:“看好她!别让她死了!”随即匆匆离去。
地牢内暂时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炭火盆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萧景汐因剧痛而压抑的、粗重的喘息。
行刑手和守卫不敢怠慢,紧紧盯着被吊着的女子。
萧景汐垂着头,散乱的发丝遮住了她的脸。肩头被烙伤的地方传来一阵阵灼热的剧痛,几乎让她晕厥。但她知道,自己不能倒下。
沈在舟不会轻易放过她,萧景淮……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出关。
她必须自救。
可是,内力被铁钎所伤,运行滞涩,身体被铁链锁住,如何自救?
她艰难地抬起头,目光扫过地牢。忽然,她的视线定格在墙角一堆废弃的、生锈的铁器上,其中有一截断裂的、边缘锋利的铁片。
一个冒险的计划,在她心中迅速成形。
她需要机会,一个靠近那堆废铁的机会。
就在这时,地牢外再次传来动静,似乎是救火的人需要帮手,守卫被叫走了两个,只剩下最后一人看守。
机会!
萧景汐猛地抬起头,看向那名守卫,声音虚弱却带着一种奇异的诱惑力:“水……给我……水……”
那守卫见她一副奄奄一息的样子,又是个绝色美人,心生怜悯(或邪念),犹豫了一下,还是拿起旁边一个破碗,舀了点脏水,走了过来。
就是现在!
就在守卫靠近,弯腰准备喂水的瞬间,萧景汐用尽全身残余的力气,双腿猛地向上蜷起,然后狠狠蹬向旁边的石壁!
“砰!”
借助反作用力,她的身体如同钟摆般猛地向那堆废弃铁器荡去!
“你!”守卫大惊失色,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萧景汐在空中调整姿势,被铁链锁住的手腕精准地擦过那截锋利的断铁片!
“刺啦——!”
皮肉被割开的声音令人牙酸!鲜血瞬间涌出!
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发黑,但她成功了!左手腕的铁链,被她用这种近乎自残的方式,磨断了一环!虽然手腕也受了重伤,但至少有了活动的空间!
她不顾手腕剧痛,迅速用获得自由的左手抓起那截铁片,反手割向右手腕的铁链!
守卫此时才反应过来,怒吼着扑上来!
“铛!”
右手铁链应声而断!
萧景汐从半空中跌落,重重摔在地上,却第一时间翻身跃起,手中染血的铁片如同匕首,直刺扑来的守卫咽喉!
动作快、准、狠!
那守卫根本没料到一个受了如此重伤的女子还有如此爆发力和杀意,喉头一凉,瞪大眼睛,捂着喷血的脖子缓缓倒下。
地牢内,只剩下萧景汐粗重的喘息声。
她扶着墙壁站稳,看了一眼地上死去的守卫,又看了一眼自己血肉模糊、深可见骨的手腕,以及肩头焦黑的烙伤。
伤得很重,但……她自由了。
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她撕下衣摆,草草包扎住手腕的伤口,忍着浑身撕裂般的疼痛,踉跄着,如同暗夜中受伤的母豹,悄无声息地潜出了地牢。
沈在舟,这笔账,我记下了!
而此刻,远在闭关之地的萧景淮,猛地喷出一口鲜血,强行中断了调息。那股心悸与不安达到了顶点!
阿姐!